脚下的红丝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地底抽了一鞭子。
我反应极快,脚下火焰瞬间喷出,硬生生在藤蔓缠上来之前踩出一块焦土。可那玩意儿不止从地下冒,头顶的树冠也跟着抖,一条条暗褐色的藤条垂下来,尖端带钩,蹭到树干“嗤”地冒烟。
“靠!”我低骂一声,反手把洛昭和苏清雪往身后大树边推,“贴墙站!别让它们包饺子!”
洛昭脸色比纸还白,嘴唇发青,但手没抖。她袖口一甩,三枚铜钱叮当落地,在腐叶上滚了半圈,又被她一把抄起。她咬牙,指尖在铜钱边缘划过,血珠渗出来,滴在中间那枚上。
“杨俊——”她声音不大,却压过了藤蔓摩擦的嘶响,“左边那根主藤,末端第三节有断痕,烧它!”
我没问为什么,掌心火直接凝成刀形,抬手就甩。火焰贴着地面窜出去,像一道金蛇扑向她指的位置。火舌一碰那节藤蔓,整片林子都像是抽搐了一下,原本围拢的藤网猛地一顿,右边露出个缺口。
“走!”苏清雪反应更快,剑光一闪,几根斜刺里扑来的藤条应声断裂,断口处流出墨绿色的汁液,落在地上滋啦作响。
我们三人连滚带爬冲出第一层包围,背靠一棵巨树喘气。可还没站稳,地面的红丝又开始蠕动,像是底下有东西在拉网。
“不是普通的陷阱。”洛昭靠在树干上,手指快速掐算,眉头越皱越紧,“它们……在听。”
“听什么?”我盯着她。
“听地脉。”她喘了口气,“每七息一次震动,是根系传递信号的节奏。刚才你烧断节点,打乱了一次,但它们会重连。”
我低头看系统。
【蛊毒压制剩余时间:1小时17分03秒】
纹路在我手臂上隐隐发烫,像有热水在皮下流动。我攥了攥拳,火苗在指缝间跳了两下:“那就别给它们重连的机会。”
苏清雪抹了把脸上的汗,左臂突然一抽,整个人晃了晃。
“怎么了?”
“擦到了。”她咬牙,“毒素有点麻,还能动。”
洛昭抬头看了眼她的手臂,瞳孔一缩:“别乱动,那是麻痹藤,再往上走半寸,你现在就得躺下。”
我心头一紧。这林子不光想困死我们,还想一个个剥皮拆骨。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洛昭。
她闭了会儿眼,忽然扯下腰间一小块布条,把三枚铜钱串在一起,手腕一抖,铜钱链飞出,精准缠住一根垂落的藤蔓末端。那藤微微一震,又缓缓回弹。
“方向错了。”她低声说,“它们怕热,但更怕震动频率不对。刚才那波攻击是‘进攻’信号,现在要等‘警戒’转‘休眠’的间隙。”
“多久?”
“七息一次循环,第三次波动后,会有两息空档。”
我点点头,掌心蓄起一团火,压低到几乎看不见光亮,只留温度在皮肤上灼烧。
果然,没过多久,地面的红丝节奏变了,像是心跳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洛昭话音未落,我脚下火焰轰然爆发,双足如踏风火轮,一把拽住她俩就往前冲。
苏清雪在最后,剑横身侧,一边跑一边斩断追来的藤条。可刚冲出十几步,前方树丛猛然炸开,数十根藤蔓交织成墙,密不透风,表面长满细小的感应毛刺,稍有动静就会合拢绞杀。
“停!”洛昭急喝。
我们猛地刹住脚步。
那堵藤墙就在眼前三步远,毛刺微微颤动,像是在嗅我们的气息。
“过不去。”苏清雪低声道,“强行冲,会被缠住撕碎。”
洛昭咬破指尖,将血涂在最后两枚铜钱上,然后轻轻抛出。铜钱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向藤墙某处,竟没有触发任何反应。
“那里。”她指着铜钱落地的位置,“有一条缝隙,只有三秒能过,错过了就得等下一波节奏。”
我看了看系统倒计时。
【剩余:1小时12分48秒】
“三秒是吧?”我冷笑,“老子连一秒都不敢多等。”
我掌心火猛收,压缩成一层薄薄的火焰膜,裹住三人周身。热浪蒸得空气扭曲,那些毛刺竟一时不敢靠近。
“低头!”我吼了一声。
苏清雪一手扶住洛昭,一手握剑贴身,三人几乎是贴着地面滚了出去。
就在我们穿过的瞬间,身后轰然巨响,藤墙合拢,砸得地面震颤,碎石飞溅。一根粗藤擦着我后背扫过,火膜被刮出一道裂痕,热气外泄,差点崩解。
我们摔在几米外,滚了两圈才停下。
“过……过去了?”苏清雪撑着地,喘得厉害。
我坐起来,看了眼手臂。纹路还在,但颜色淡了些,没继续蔓延。
系统提示蹦了出来:
【团队协作度+30%,奖励抗毒体质升级(中级)】
我咧了咧嘴:“看来团结真能治百病。”
洛昭却没笑。她靠在树根上,手指按着太阳穴,额角渗出血丝,顺着脸颊滑下来。
“你还行吗?”我问。
“没事。”她摇头,“只是经脉有点撑不住,歇一会儿就好。”
我正要说话,忽然感觉胸口一热。
不是蛊虫那种闷烧感,而是一种熟悉的共鸣,像是昨晚在冰窟外闻到的那股南疆引魂香的味道,又来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密林深处。
雾气不知什么时候浓了起来,前方几十步外已经看不清树影。可就在那片朦胧里,我好像看到了一点微弱的光——不是火光,也不是月光,而是一种淡淡的、泛着青灰的荧光,像是某种符文在闪。
“那边……”我刚开口,洛昭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
她眼神示意前方。
我屏住呼吸,慢慢转头。
只见那片雾中,一根藤蔓正缓缓收回地底,而它刚才停留的位置,赫然刻着一道新痕——和石柱上一模一样的符号:“见证者”。
苏清雪也看到了,她慢慢抽出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有人在引导这些藤蔓。”洛昭终于松开手,声音很轻,“或者……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某种仪式的一部分。”
我盯着那个符号,脑子里闪过昨晚凌霜眼中的红光。
“仪式?”我冷笑,“谁搞的?欢迎套餐送得还挺贴心。”
洛昭没接话,只是从怀里摸出那块裂了缝的龟甲,轻轻摩挲。
“卦象说北边是生门。”她顿了顿,“但它没说,这条路是谁铺的。”
我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腐叶。
“管他是人是鬼,只要不挡我找解药,咱们就算和平共处。”我掌心火重新燃起,“要是非得动手——”
火焰猛地蹿高,照亮了前方浓雾。
“那我也不是没砍过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