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分配还是老规矩:男生跟男生挤标间,女生和女生作伴,图个方便自在。山哥和盛致诚一间,邵东和陈煦阳一间。开了一天车的人,骨头缝里都透着累,尤其握着方向盘的胳膊酸得抬不起来,几个男生进了房间,连脱鞋都透着股慵懒,没说上三句话,倒头就栽在床上,很快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睡得比谁都沉。
剩下五个女生也分了一个标间和一个三人间。凌蕾一拉宋桃吱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咱俩住一间呗?”——这姑娘长这么甜,眉眼弯弯时像含着蜜,凌蕾瞧着就忍不住想护着,像是看到了需要人疼的小妹妹。宋桃吱笑着点头,于是她俩一间,剩下张丽娅,小颖和穆虹凑了另一间。这趟旅程的住宿安排就这么定了,想着之后大概也不会变,简单又省心。
比起男生们沾床就睡的“豪迈”,女生们可没那么着急。凌蕾先去洗手间仔仔细细洗了脸,又从背包里翻出一盒面膜——是那种几十块钱四十多片的平价货,不算贵,却是她的宝贝,每隔两天必敷一片,边敷边念叨:“保湿!必须保湿!不然皮肤该干成树皮了。”她现在有了对象,日子过得精致起来,连护肤都多了几分仪式感。
宋桃吱就简单多了,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泼了把脸,擦干后就趿着拖鞋回了自己的床,往床上一坐,摸出手机点开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戳着。没一会儿,就听见她“啧”了一声,跟着“咚”地往床板上捶了下拳头,气鼓鼓的。
凌蕾刚揭下面膜,正对着镜子拍脸,听见动静回头看:“咋了这是?”
宋桃吱抬起头,嘴角还撇着,带着点抱怨:“蕾蕾姐,你看这都什么队友啊!我上官婉儿都拿了十一个人头了,愣是带不动,气死我了!”她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算了算了,不玩了,睡觉!”
凌蕾躺回自己的床,顺手关了顶灯,房间里只剩窗帘缝透进来的一点路灯光。她刚要闭眼,就见宋桃吱那边亮起一点微弱的光,像颗星星悬在黑暗里。凑过去一看,原来这小妮子正戴着有线耳机,手里捏着个小小的mp3,耳机线从被子里钻出来,绕在手腕上。
“还没睡?”凌蕾压低声音问,“你居然还在用mp3听歌?”
宋桃吱把一只耳机摘下来,递到凌蕾耳边。缓缓的旋律淌出来,是陶喆的《爱我还是他》,“你只想回家,不想你回家,寂寞深的像海太让人害怕”——歌声里裹着点说不清的怅然。
凌蕾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这歌听着怪伤感的,难道她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出门,不习惯,所以用听歌打发时间,好让自己快点睡着?她清了清嗓子,扮演起知心姐姐:“吱吱,伤感的歌别听啦,听多了容易emo。这不还有我陪着你呢嘛,明天还有后面的旅程,肯定有意思,行程里有起有落才好玩呢。”
“啊?”宋桃吱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了,眼睛在暗处亮晶晶的,“蕾蕾姐你误会啦!我不是不习惯,实不相瞒,我从小学就住托管,初中到大学全是住校,早就练就了‘在哪儿都能睡’的本事,哪会不习惯呀?”她晃了晃手里的mp3,“就是单纯觉得陶喆的歌好听,这首是经典,百听不厌。安啦安啦,我没事!”
凌蕾“哦”了一声,大大咧咧的性子让她没觉得尴尬,反倒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你想家呢。”
两个女生又在黑暗里聊了几句,从喜欢的歌手说到爱吃的零食,宋桃吱说她最爱吃草莓味的棒棒糖,凌蕾说等下次见面给她带,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倦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终于都没了声音,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清晨,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伴随着邵东的大嗓门:“起床啦!大伙已经在停车场准备出发了!”两人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窗外的晨光已经透过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了斑驳的亮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