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洒在厉飞雨脸上。
他几乎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饱满。体内那股浩瀚的力量如同温顺的汪洋，平静却深不可测。而那种奇妙的感知能力，在经过几个小时的摸索后，也变得愈发清晰和可控。
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接收模糊的轮廓和光点，而是能主动地将心神凝聚，如同雷达般扫描出去。
“这感觉，倒像是开了全图透视挂。”厉飞雨站在窗边，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心中默默给这个能力起了个名字——“气机感知”。
心念一动，感知如同无形的涟漪扩散开来。
楼下早餐摊，老板娘忙碌的身影带着一股属于普通人的、微弱而平和的“气”。
街角，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学生跑过，气息稚嫩。
更远处，几个行色匆匆的上班族，气息或浮躁，或疲惫，强度都在一个极低的水平线上浮动，连“1”的十分之一都远远达不到。
“果然，普通人在这个世界，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厉飞雨暗自点头。
他的感知继续延伸，越过几条街，锁定了他昨晚就注意到的、那个在城市中如同小灯泡般“显眼”的气息源头——一家挂着“振威武馆”牌匾的旧式院落。
此时，武馆院内，一个穿着白色练功服的中年男子正在练拳。他身形稳健，出拳带风，动作间隐隐有一股凝练的气息在周身流转，比普通人强盛了何止十倍？
在厉飞雨的“气机感知”中，这股气息如同一个稳定的火炬，散发着明显的能量波动。
“这就是所谓的‘武者’了。”厉飞雨仔细“观察”着，“气息凝而不散，主要集中在四肢和躯干，强度嘛……按照昨晚系统跑路前那个模糊的参照，战力大概在‘3’左右？对应古武境界的话，应该是……明劲？”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在网络上查过的只言片语。明劲，锻炼筋骨皮，力发千钧，开碑裂石。
开碑裂石？
厉飞雨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他觉得自己稍微用力，打穿的可能不是石碑，而是地壳。
摇了摇头，他将感知从振威武馆移开。这个“明劲”武者，引不起他丝毫兴趣。
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在城市上空缓缓扫过。
很快，他又发现了几个相对明亮的光点。
一个藏在某家高级健身房VIp区域里，气息带着点野性，强度略高于振威武馆那位，大概在“4-5”之间。
另一个则是在一个看似普通的居民小区里，气息阴柔内敛，若不仔细感知几乎会忽略，强度约在“6”左右。
最有趣的一个，是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网咖包厢里，一个顶着黑眼圈的青年正疯狂敲击键盘，但他的气息却异常活跃且锐利，带着一种独特的“锋锐”感，强度接近“8”！
“有点意思。”厉飞雨摸了摸下巴，“网吧战神？还是某个沉迷网游的古武天才？”
这些发现让他对城市的“里世界”有了初步了解。确实存在着一批超越常人的武者，但实力……在他眼中，不过是稍微强壮点的蚂蚁。
他甚至尝试将感知范围扩展到极限，隐约察觉到在这座城市的更深处，似乎还蛰伏着几股更为隐晦和强大的气息，但距离太远，感觉并不清晰。
“看来，水比想象中要深一点，但也仅此而已了。”厉飞雨收回感知，并未感到任何压力。深水塘对于真龙而言，依旧是浅滩。
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声。无敌了，但还是要吃饭。
他决定下楼去吃个早餐，顺便……实地验证一下他的“气机感知”。
小区门口的“老王面馆”生意兴隆。
厉飞雨点了一碗牛肉面，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他看似在玩手机，实则悄然运转气机感知。
顿时，整个面馆所有人的“气”都映入他的“眼”底。
忙碌的王老板，气息敦实。
流着口水看别人吃面的小孩，气息微弱纯净。
几个大声吹牛的壮汉，气息比常人稍旺，但也仅止于外表凶悍，内在虚浮，连明劲的门槛都没摸到。
“看来武者也不是大街白菜。”厉飞雨心想。
就在这时，面馆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两个年轻人。他们都穿着紧身的运动背心，露出鼓胀的肌肉线条，脖子上搭着毛巾，似乎刚运动完。
其中一人，寸头，身材尤为魁梧，行走间步伐沉稳，顾盼自雄。
在厉飞雨的感知中，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明显比面馆里其他所有人都要强盛一截！虽然远不如振威武馆那位馆主凝练，带着点外露的浮躁，但强度也勉强摸到了“1”的边缘，算是半只脚踏入了明劲的门槛？
“浩哥，听说你昨天卧推又涨了？快一百五十公斤了吧！牛逼啊！”同伴奉承道。
被称为浩哥的寸头男得意地笑了笑，故作谦虚：“还行吧，系统练了两年，有点效果。主要是发力技巧，光靠蛮力不行。”
他的声音洪亮，引得不少食客侧目。浩哥似乎很享受这种关注，目光扫过面馆，带着一种淡淡的优越感。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厉飞雨身上。
厉飞雨体型偏瘦，穿着普通的t恤牛仔裤，坐在那里安静吃面，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尤其与浩哥那身夸张的肌肉形成鲜明对比。
浩哥嘴角撇了撇，和同伴去点餐，等待的间隙，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厉飞雨这边听到。
“啧，现在有些年轻人，瘦得跟猴似的，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
“就是，风一吹就倒了吧。估计从来没进过健身房。”
厉飞雨闻言，动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心里却有些好笑。
他通过气机感知，早已将这两人的底细看得一清二楚。那个浩哥，看似肌肉虬结，实则气息虚浮，根基不稳，那点微末的“气”更像是靠蛋白粉和器械硬堆出来的，与真正打磨身体、凝练劲力的古武者相比，差了不止一筹。
“明劲都未入的渣渣，也敢在这里评头论足？”厉飞雨暗自摇头，连一丝动怒的情绪都欠奉。
巨龙会在意脚边蚂蚁的窃窃私语吗？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浩哥见厉飞雨毫无反应，以为是怂了，优越感更盛。他端着面走过来，故意在经过厉飞雨桌旁时，手臂“不小心”一抖。
“哎呀！”
碗里滚烫的面汤泼洒出来，眼看就要溅到厉飞雨身上。
电光火石之间，厉飞雨甚至没有抬头，拿着筷子的右手看似随意地向外一拂。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无形气劲悄然涌出。
那泼洒出来的面汤，如同撞上了一堵透明的墙壁，不仅没有溅到厉飞雨分毫，反而以一种违反物理常识的方式，原路倒卷而回！
“噗！”
浩哥猝不及防，被自己碗里泼出的面汤淋了个正着，胸口的背心瞬间湿透，沾满了油渍和葱花，虽然汤已不烫，但狼狈不堪。
“你！”浩哥又惊又怒，瞪向厉飞雨。
厉飞雨这才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那眼神深邃如古井，没有丝毫波澜，却让浩哥没来由地心里一突，到嘴边的狠话硬生生卡住了。
“走路，小心点。”厉飞雨淡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放下筷子，起身结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没再多看那浩哥一眼。
直到厉飞雨的身影消失在面馆门口，浩哥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胸前的狼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刚才，好像被对方一个眼神给吓住了？
“浩哥，你没事吧？”同伴赶紧过来。
“没事！”浩哥烦躁地甩开手，心里却充满了憋屈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悸。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家伙，刚才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
离开面馆，厉飞雨走在清晨的街道上，心情并未受到丝毫影响。
“气机感知，果然好用。”他回味着刚才的感觉，“不仅能看穿深浅，还能如此精细地操控力量。”
面馆的小插曲，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同时，他也确认了，这座城市里，像浩哥这种稍微练出点名堂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半瓶水”，恐怕不在少数。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街对面一家装修豪华的健身房巨大的落地窗。里面，各种器械齐全，不少人在里面挥汗如雨。
“健身房？”
厉飞雨想起刚才那个浩哥，又想到自己这身似乎并不起眼的皮囊。
一个念头悄然浮现。
或许，是该去这种地方“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