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监国公子手谕,自即日起,凡不属博士馆所藏之诗书、五经、杂学、列国史记及其他各类书籍,一律焚毁;对妖言惑众、招摇撞骗之术士儒生,一律坑杀。”
李斯高举将晨手谕,面向众人宣告。
堆积如山的书籍,数量极多。
将晨下令搜集民间杂书,已持续很长时间。
更严禁民间私藏,违者将面临灭族之罪。
经过如此漫长的准备,如今终于接近完成。
新年过后,将晨决定点燃这第一场大火。
李斯话音方落,人群中便出现了一阵骚动。
但在数百名秦锐士的威慑下,无人敢轻举妄动。
“奸相李斯!”
“焚书坑儒,如此 ** ,监国公子为何要这样做?”
“又是李斯!他这是在动摇大秦的根基!”
“李斯不死,大秦难安!”
人群中,一些别有用心者开始大肆抨击李斯。
自将晨掌权以来,最受打击的人莫过于李斯。
将晨但凡有意推行改革,第一个想到的永远是李斯。
人们心知肚明,这些骇人听闻的政策必然出自将晨之意,否则李斯绝不敢如此行事。
然而,他们不敢怨恨将晨,难道还不能怨恨李斯吗?
于是,李斯成了众矢之的,也成为被改革触动的利益集团最痛恨的对象。
“住手!”
李斯正要下令焚书。
踏踏踏!!!
一骑战马自城内疾驰而出。
一身白衣的扶苏,带着随从匆匆赶来。
“大胆李斯,你想做什么?”扶苏怒声质问。
作为儒家的忠实信徒,扶苏终究未能沉住气。
“奉命行事。”李斯语气平静。
“奉谁之命?”扶苏心中已知答案,仍开口问道。
“监国公子之命。”李斯从容应答。
即便扶苏仍是那位权势显赫的长公子,身后有举贤堂与众多朝臣支持,李斯也从未有过半分畏惧。
李斯面向扶苏,展开手谕,朗声宣读:“监国公子令:凡非秦国史籍,一律焚毁;非博士官所藏之《诗》《书》及百家着作,民间私藏者须全数交至官府焚毁;若有私下议论《诗》《书》者,处弃市之刑;借古讽今者,诛连全族;官吏知情不报,与之同罪。令下三十日内未焚书者,黥面发配筑城。唯医药、卜筮、农植类书籍可留。若欲学法,以官吏为师。”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
将晨手谕中隐含的信息更为惊人。
这意味着,凡非秦国的史书皆须焚毁,不得私藏。尽管将晨留有一线余地——允许博士官收藏,却严禁传播。
另一方面,民间私藏书籍者,三十日内不焚,则性命不保。
将晨一面推行科举,一面焚书禁言,意在迅速统一文字。
藏书竟成罪行?
众人心神震动。
何等狠毒的手谕。
而李斯直至此刻才宣读。
“此乃监国公子之手谕,即日颁行全国。所有人自接令之日起,三十日为限。”李斯高声宣告。
一片哗然。
将晨这是断尽诸子百家的生路。
扶苏面色霎时惨白:“他怎敢如此!父王尚在昏迷,他不能这样做……”
扶苏浑身发冷。
将晨简直丧心病狂!
但无人回应他。
“焚!”李斯挥手令下。
轰然声中,火焰腾起。
被淋上火油的书籍瞬间燃起熊熊烈焰。
数百名被擒的术士与儒生,在土坑中遭受活埋之刑。
哀嚎求饶之声不绝于耳。
正值新春初二,咸阳城燃起的这场大火,标志着焚书坑儒的历史时刻。
公子将晨代替赢政完成了这项载入史册的壮举。
启程。将晨转身离去。
在他眼中,公子扶苏每次的言行都显得如此可笑,宛若跳梁小丑。
同日,将晨的诏令迅速传遍各郡县。
与诏令同时颁布的,还有废除举荐制度、推行科举取士的革新政令。
这项变革震动了整个天下。
焚书坑儒的传言此前虽有所闻,但众人未料竟会成真。
新年伊始,这场文化浩劫正式拉开序幕。
最令人震惊的是,将晨下达了正式文书。
诏令要求焚毁诸子百家典籍,清除各类思想着作。
同时对招摇撞骗的术士与儒生实施严厉打击。
小圣贤庄的荀子闻讯后,当场昏厥。
监国公子这是要断送我们的根基!荀子喃喃自语。
施行焚书坑儒,监国公子尽失民心,暴秦必将二世而亡。伏念跪在荀子榻前切齿道。
慎言,慎言,谨防隔墙有耳。荀子连连摇头。
如今四海之内民怨沸腾,暴秦统治早已 ** 人怨,岂能长久。伏念却毫无惧色。
暴虐的并非大秦,而是执掌权柄之人!荀子长叹。
在荀子看来,若由扶苏继位,必是苍生之福。
希望犹存。
转机尚在。
儒家如今处境维艰,将晨对儒生的打压日益严苛。
需知儒生与儒家,本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然而,也可谓荣辱与共。
儒家如今处境同样艰难。
唯有扶苏登位,在荀子眼中,才能扭转乾坤,使天下兴盛。
扶苏上位虽非易事,但机会同样不小。
朝堂之上,儒生众多,对将晨心怀不满的博士、学士亦不在少数。
更有众多出身举贤堂、对将晨深怀怨恨的官吏。
“你且如此,如此……”荀子转头向伏念低声嘱咐。
伏念点头,脸上逐渐浮现震惊与欣喜。
“去吧。”荀子闭目不语。
伏念悄然退下。
自年后起,大秦疆土之下,暗流渐起。
远在楚地的王贲明显察觉,近来的动荡异乎寻常。
楚地与其说始终动荡,不如说从未真正平静。
疆域辽阔,问题纷杂,本难全然安稳。
尤其以强力手段一统天下,当地百姓对统治者难免心存抵触。
更何况,将晨几乎将楚地变成了女儿国。
将晨持续在楚地 ** ,正是试探楚人对大秦的态度。
然而历时已久,竟无一人应征。将晨明白,楚地对大秦而言,此时尚非助力,反成拖累。
统一魏国,更不可急于一时。
历史上的赢政,便是过于急切。
未能先稳固大秦内部。
而此刻秦王宫前,密密麻麻跪着上百名博士与大学士。
他们跪在宫门外,皆是饱读诗书、面容沧桑之人。
将晨带人回宫时,这些人已跪了一个时辰。
“何时来的?”将晨问道。
“已有一个时辰。”韩信答道。
“公子,公子,请收回成命!”
“监国此举,是在断绝祖宗传承的珍宝!”
“不可如此行事,监国大人,您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中原尚未安定,大王昏迷不醒,您却大肆焚毁典籍、 ** 儒生,还要废除举荐制度,万万不可一错再错!”
上百人齐刷刷地望向将晨。
“怎么,在朝堂上不敢开口,反倒聚到宫门外来说?”将晨问道。
“监国大人,并非敢与不敢的问题,而是您实在不该继续错下去。”
“您这样做,只会导致天下大乱。大秦若陷入混乱,待大王醒来,您要如何向他交代?”
“恳请公子发布一份向天下谢罪的文书,唯有如此,方能平息动荡。”
听到最后一句话,将晨脸色骤变。
谢罪书?
这些人竟要他向天下发布谢罪书?
将晨简直想敲开这些博士的脑袋,看看里面是否装满了污秽。
难道他们以为,他会像扶苏那样任由他们摆布?
将晨怒极反笑:“照你们的意思,遵循古制,就该恢复分封制?”
“理应如此。”
“看来监国公子终于明白了。”
“监国大人,请迷途知返,切莫一错再错。”
这一百多名博士,几乎全是迂腐的老学究。
其中不少人,还曾出自举贤堂。
“好!真是好极了!”将晨冷笑两声,“表面上一副忠义模样,骨子里却是迂腐不堪的蛀虫。满口仁义道德,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
将晨指着这些人,心中雪亮。
这个时代,能成为学究的都是什么人?
除了贵族,平民哪有这等机会。
换言之,这些人全是贵族的代表。
正是这些贵族,在联手逼迫他。
此刻将晨更加确信,近日的种种乱象,全是贵族为胁迫他而策划的阴谋。
几名博士顿时满脸通红地站起身。
“您虽贵为监国,也不该如此羞辱我们!”
“公子,请向天下谢罪,否则祸乱难止,您难道能将天下人尽数诛灭吗?”
“天下豪杰群情激愤,这足以证明公子的理念有误。”
“今日,即便付出我等性命,也要将这番话讲出来。”
这些博士与老儒,一个个表现得忠义凛然。
“说得好,说得真好。你们一个个将贵族私利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仿佛为国为民。旁人或许不知,我却清楚得很。你们以为,我真不敢杀你们?”将晨目光冷冽。
他不明白,为何总有人不惧死亡。
难道仅仅是为了那些所谓的贵族利益?
自赢政昏迷以来,将晨第一次体会到父皇的苦衷。
也终于明白,父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承受了多少压力。
如今亲自面对,才知这些贵族何等令人作呕。
他们仿佛永无止境,杀了一批,又来一批。
每当你想有所作为,总有无数人在背后阻挠。
赢政旧疾反复,这些人绝对“功不可没”。
父皇,实在辛苦了。
将晨心中暗叹。
这些贵族,都该杀。
“监国,请冷静。”李斯走到将晨身后。
他太了解这些人了。
他们无非是要逼将晨表态。
即便杀了眼前这些人,后面仍会有人前赴后继。
正如他们所言:除非杀尽天下人,
否则将晨的政令永远无法顺利推行。
此时此刻,方能明白赢政许多时候并非不为,而是不能。
唯有坐上这个位置,才能懂得其中艰难。
秦王政二十一年,正月初二。
将晨于咸阳宫前震怒。
据史书记载,这一日,将晨处决了大秦一百一十二名博士。
将晨挥手令下:“杀,全都杀了,拖出去腰斩。”
“监国请三思!万万不可这般大开杀戒!”李斯急得牙龈发胀。
他早该料到的!早该料到会如此!
甚至怀疑这些儒生和老博士们是不是昏了头。
真以为将晨是赢政那般容易拿捏的性子?
若将晨当真这般容易退让,又怎配得上“杀神武安君”之名?
关键在于——确实不能这般杀戮。
否则咸阳城真要出大乱子!
“冷静?真当本监国与父王相同?你们以为我是谁?以为我不敢动手?”将晨声寒如冰。
袍袖一挥。
踏踏踏!!!
宫门处值守的禁军应声而下。
群臣皆露惊骇。
所有人都觉得将晨疯了。
此时此刻,他竟还敢动用武力?
将晨莫非真失了心智?
“监国纵使杀了我们,难道能杀尽天下人吗?”
“如此暴虐,天下谁人愿臣服?”
“疯了!简直疯了!监国就不怕举世皆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