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指着秦淮如的肚子,激动地告诉贾东旭。
贾东旭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这怎么可能?”
“不对,妈,这孩子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是我的?”
“肯定是秦淮如这个 ** 背叛了我!”
“一定是这样!”
“我非 ** 她不可!”
贾东旭怒火冲天,伸手就要打秦淮如。
贾张氏急忙拦住他。
“东旭,你冷静点,千万别冲动。”
“你师父不是常跟你说吗?要冷静,一定得冷静,别让怒火冲昏了头脑,那样只会让你失去理智。”
这一次,贾张氏急中生智,一边拦着贾东旭,一边把易忠海常劝他的话全都搬了出来。
秦淮如委屈地哭了。
“东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这孩子真的是你的。”
“你忘了吗?三个月前,你刚到采石场的时候,我骑三轮车来给你送衣服、送被褥。”
“那天你硬是在野草堆里把我……然后我就又怀上了你的孩子。”
秦淮如抽泣着,满脸委屈地诉说着。
贾东旭举起的手停在半空,整个人呆住了。
“不会吧?”
“就那么一次,真的这么准?”
“秦淮如,你发誓,除了我你没跟过别的男人,否则天打雷劈!”
贾东旭反应过来后,没有立刻承认自己做过的事。
他非要秦淮如承诺,还要她对天发誓。
我秦淮如在此立誓,腹中胎儿绝对是贾东旭的骨肉。若有半句虚假,甘愿遭受天打雷劈, ** !
秦淮如哭着对天起誓,话音一落,哭声愈发凄厉。
一旁负责看守贾东旭的工作人员实在看不下去,指着贾东旭厉声斥责:“贾东旭,你还是人吗?简直毫无人性!你媳妇怀着你的孩子,你竟还疑神疑鬼逼她发毒誓。当心报应落到你自己头上!”
贾东旭吓得连忙向工作人员赔不是。
这男人只会窝里横,拿捏秦淮如的手段倒是狠辣。出了家门,他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贾东旭忽然转悲为喜,厚着脸皮把耳朵贴到秦淮如肚子上细听。
秦淮如羞得满脸通红,轻声道:“呆子,才三个月能听见什么?等十个月后孩子出生,你跟着妈一起来医院看娃。”
如今秦淮如早已认命,既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怪自己当初瞎了眼,偏偏选中贾东旭。现在贾东旭丢了工作,还要在菜市场改造三年。这三年里指望不上他,得自己想办法挣钱养家了。
十分钟探视时间转眼就到。看守催促贾东旭回去劳动。贾东旭深深望了妻儿老小一眼,转身走进采石场。
“呕——真要命!臭死人了!”
“真不知道那些掏粪工是怎么日复一日干这活的?”
“反正……反正这掏大粪的活儿我绝对干不了。”
闫埠贵捂着嘴从公厕冲出来,扶着墙不住干呕。
“呕——”
“呕——”
可呕了半天,什么也吐不出来。
闫埠贵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团恶臭的东西,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闫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好家伙,都给熏吐了。”
“吐归吐,您还得接着去掏。趁着师生们都在上课,厕所里没人,您得赶紧把茅坑清理干净,把屎尿全装进粪车里。”
“中午掏粪师傅就要来拉车,您得快点儿,抓紧时间。”
保安老刘幸灾乐祸地催促着闫埠贵。
闫埠贵气得够呛。
从前老刘见到他,总是笑呵呵地打招呼。
他还特意送过老刘两盆绿植。
虽说那两盆是他从公园偷回来自己养大的。
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一片心意。
如今他落了难,老刘不但不帮忙,还在旁边看笑话,催他赶紧进厕所掏粪。
这简直是要他的老命!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闫埠贵挤出笑脸说道:“嘿,老刘您放心,我闫埠贵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讲究精益求精。教书也好,掏粪也罢,就算掏大粪,我也要掏得最干净,绝不让别人挑出一点毛病。”
老刘冷冷瞥了闫埠贵一眼。
“就像你教学生?让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大清早在寒风里罚站?”
“就像你污蔑学生考试作弊?当着全班的面撕了那孩子的试卷?”
“这就是你闫埠贵教书育人的精益求精?”
老刘脸色难看,鄙视地瞅着闫埠贵,满脸厌恶。
“呃……老刘,其实都是误会。”
“我跟何雨水家是老邻居,我是恨铁不成钢,就想好好鞭策那孩子,从小磨练她的意志。”
“没想到学校领导都误会了我,我的本意是好的……”
闫埠贵还在拼命为自己辩解。
“闫埠贵,你还有完没完?”
“你怎么不让你自家孩子,去外头冷风里站着?”
“还美其名曰锻炼人家小姑娘的意志?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你根本就是教师队伍的败类,再怎么狡辩也掩盖不了你师德败坏的事实。”
“少啰嗦,赶紧进去掏粪,动作快点儿!”
老刘握着棍子,不耐烦地捅了闫埠贵一下,催他快进厕所。
“行行,老刘,我这就去还不行吗?”
闫埠贵一手捏紧鼻子,一手拎起粪勺,咬咬牙又钻进了公厕。
不知过了多久,下课铃终于响了。
闫埠贵长舒一口气。
“真是的,怎么才下课?臭死我了。”
“总算能出来透口气了。”
他走到外面,大口大口呼吸着。
以前从没觉得外面的空气这么好闻。
直到今天来掏粪,他才意识到,比起厕所里那股呛人的臭味,外头的风竟然这么清新,甚至带着一丝甜味。
孩子们纷纷跑出教室,有的玩耍,有的上厕所。
还有几个学生聚在不远处,对着闫埠贵指指点点。
“看,那就是那个 ** 学生的闫老师。”
“原来他就是那个闫老师,我第一次注意到他。”
“何止是猥琐?一看就不是好人,长得跟电影里的汉奸一个样。”
“听说学校让他无限期停课,还罚他来掏粪。”
“活该!这种没师德没人性的,就该掏一辈子大粪。”
“要我说,掏粪都算便宜他了,就该送他去南郊采石场劳改,看他还能不能嚣张。”
学生们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议论个不停。
一向好面子的闫埠贵,听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与课堂上的遭遇相比,公厕的恶臭反倒不算什么。真正令闫埠贵备受煎熬的,是那些孩子投来的轻蔑目光与刺耳指责。
就在这时,他看见何雨水与新来的冉秋叶老师并肩走出教室,说笑着往办公室方向走去。
目光触及何雨水身影的刹那,闫埠贵胸中顿时翻涌起难以抑制的怒火。
全怪这死丫头!
若不是她,自己怎会丢了体面工作,沦落到在粪坑边忍受恶臭,还要被这群混账学生整日指指点点?
小兔崽子,咱们走着瞧!早晚让你悔青肠子!
仇恨的种子早已在心底扎根发芽。如今他对何家兄妹恨入骨髓,却深知眼下处境艰难,唯有隐忍不发。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伍子胥掘墓鞭尸——这些典故都是他最好的精神食粮。
君子 ** ,十年不晚!
何雨柱、何雨水,你们等着!总有一天,我闫埠贵要叫你们死无全尸!
......
机修厂废料库里,易忠海正顶着烈日,在堆积如山的废料堆中翻寻。
虽已深秋,正午阳光依旧毒辣。他顺手戴上那顶陪他度过半个夏天的破草帽。
人总是能适应最艰苦的环境。经过三个多月的磨砺,易忠海早已习惯了废料库繁重枯燥的劳作。
如今他每日寻获的残次零件总比旁人又多又好,可姓刁的管事仍日日寻衅,从未让他过得半 ** 生。
此刻,闫埠贵照旧戴着厚实劳保手套,在废料堆里不停翻找。
突然——
当他掀开一块锈迹斑斑的破铁板时,发现底下压着一样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把锈蚀严重的“张嘴蹬”。
这是建国前某些中高层人员的配枪。
闫埠贵作为经验丰富的老钳工,对国内各类枪械十分熟悉。
建国前的老北京流传着一句顺口溜: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
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人们把弹匣位于握把内的自动 ** 称为“撸子”。
大家根据使用经验总结出这六种 ** 的排行,堪称民国撸子榜单。
一枪指的是m1900半自动 ** 。
这是世界上半自动 ** 的始祖,被誉为“天下第一枪”。
建国前,江南制造局仿制的枪牌撸子超过六万支,原厂枪约有十万支,各类仿制品至少二十万支。因其数量庞大、影响深远,位列第一当之无愧。
二马指的是m1903半自动 ** 。
当年进入上海时,因枪柄上有英文标识和小马图案,不识英文的百姓便称它为“马牌撸子”。
三花口说的是m1910半自动 ** 。
枪口帽外突,带有一圈放射状防滑纹,故得名“花口撸子”。
花口撸子安全性好,威力适中,结构精巧,是当时性能优良的 ** 之一。
四蛇指的是德国绍尔m1913 ** 。
握把上有绍尔公司的商标,由两个交织的字母“S”组成,形似两条蛇,因此被称为“蛇牌撸子”。
五狗说的是西班牙快速牌袖珍 ** 。
这把枪仿制m1906,外形粗糙,被使用者贬称为“三块铁”。
因握把上有奔跑的猎犬标志,人称“狗牌撸子”。
张嘴蹬指的是德国毛瑟m1934 ** 。
与毛瑟m1914最明显的不同在于,毛瑟m1934套筒的防滑纹被改为了两个突起的半圆形结构。这款 ** 流入国内后,因其套筒外露的特征,被大众形象地称为“张嘴蹬”。
易忠海单手掀起铁板,目光落在那把锈迹斑斑的“张嘴蹬”上,心脏剧烈跳动。
这曾是建国前高层人员的配枪,广为人知。
如果那晚王主任突击搜查何雨柱家时,从他家中搜出这把“张嘴蹬”——
只需那一次,何雨柱就彻底毁了。
“还敢说你不是敌特?”
连敌特高层的配枪都从你家找出来了,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若易忠海早一些捡到这把枪,用它来陷害何雨柱,之后那些麻烦事或许就不会发生。
但他觉得现在也不迟。
既然让他碰上了这把“张嘴蹬”,就必须好好利用。
“易忠海,你发什么呆?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踢了?”
“干活!赶紧干活!”
下面又传来刁组 ** 耳的骂声。
易忠海吓得赶紧把铁板盖了回去。
“刁组长,对不起,刚才脚不小心被铁板夹了一下。”
“不过没事,我能继续干,今天一定完成任务。”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盖好铁板,心里却牢牢记住了这个位置。
他打算等下班后,趁所有人都离开,自己偷偷加班时,再找机会把这只 ** 带出去。
刁组长并未察觉异常,骂了几句后,继续在下面的废料堆里翻拣。
这段时间轧钢厂产量大增,废料和次品零件也快速堆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