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盈听完镇长的话,心里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这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
她连忙堆起笑,承诺道:“将来我拿到这笔钱,会拿一半给乡民修桥补路,这样麟祥在九泉之下,也能心安。”
镇长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马家有你这样的媳妇,真是家门有幸啊。”
李月盈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慢慢坐到椅子上,语气带着几分疲惫:“时候不早了,我觉得好累。”
镇长连忙起身:“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罢,他转身走出大厅,离开了马府。
镇长刚走,李月盈的丈夫就快步从里屋走了出来,难掩激动的说道:“原来马家根本没有什么值钱的陪葬品,反倒有这么大一笔遗产!这样一来,马麟祥就不用进坟墓了。”
李月盈却立刻反驳:“你错了,就是要他进坟墓,而且要他有进无出。”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缓缓道:“你想想,现在所有人都当他已经死了。要是他真死了,这十几万两,你知道该是谁的了吧……”
水镜前的李辉看着这一幕,暗自思忖:果然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面对这么大一笔遗产,恐怕没几个人能保持住本心啊,况且又是假夫妻……。
李辉倒不会去干涉马麟祥命运,毕竟这衰老,为了钱还假死进坟墓,也是活该……
当天傍晚马麟祥就被三人杀死,也不用假扮死尸,他彻底变成死尸了……
………………
葬礼现场,祭台设在坟前,香烛缭绕。
二叔公手持铃铛,一边摇得“叮铃”作响,一边挥舞着桃木剑,口中高声念着悼词:“闻过无需洞,破上奈何桥,入土为安,瞑目九泉,呜呼哀哉——马公麟祥!”
李月盈一步步挪到棺材旁,扶着棺沿放声哭喊道:“麟祥啊!麟祥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她身旁的丈夫连忙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提醒:“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咱们还得靠他发财呢,别太激动。”
镇长也走了过来,看着哭得浑身发抖的李月盈,温声劝道:“麟祥嫂,节哀顺变,小心自己的身子。”说着,他和李月盈的丈夫一左一右扶着她,往旁边的棚子下休息。
这时,旁边早就准备好的哭丧队见主家哭完,立刻跟着嚎啕起来,哭声此起彼伏,衬得场面越发肃穆。
二叔公转身走到一旁的土堆前,这是下葬前的最后一道仪式。
他神情肃穆,深吸一口气,双手快速掐动起手诀,指尖凝着淡淡的微光,口中默念几句法咒,随后朝着土堆上的瓦片虚虚一推——按常理,这法术足以将瓦片震碎。
可“嗡”的一声气劲过后,瓦片竟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二叔公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他重新调整手诀,指尖的微光更亮了些,再次念咒施法,对准瓦片推去。结果依旧,瓦片稳稳地躺在那里,毫无反应……。
他又试了一次,手诀掐得更快,咒语念得更急,额角都渗出了细汗,可瓦片还是老样子。
二叔公心里犯起嘀咕:“难道是我年纪大了,法力不济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手诀掐了几十年,从没出过错,怎么今天就失灵了?
他皱着眉,又接连试了几次,结果还是一样。
周围的乡邻都看在眼里,他脸上渐渐有些挂不住,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索性不再用术法……
转身从身后拿起桃木剑,攒足了劲,朝着瓦片狠狠劈了下去——“啪嚓”一声,瓦片终于碎成了几片。
一直盯着这边的朱大肠见瓦片碎了,立刻高声喊道:“起棺!”
四个抬棺的壮汉应声上前,稳稳抬起棺材,一步步走向马家祖坟坟墓。
二叔公站在原地,看着棺材入坟,嘴里还不停地念叨:“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啊……”他心里满是疑惑,可一时又想不出缘由……。
…………
傍晚,马麟祥的鬼魂飘在原地,看着李月盈和她老公,却没办法靠近。
她老公是个道士,懂捉鬼的法子,他一靠近就被打翻在地……。
马麟祥没办法,只能转身去找朱大肠。
他飘到朱大肠面前,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自己为了骗遗产假死进坟,结果被同伙害死,现在是真的死了……。
朱大肠听完,瞪着眼,半天说不出话,他盯着马麟祥的鬼魂,使劲摇头,怎么也不信。
这个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人,竟然能干出这种事?
假死骗钱,最后还落得被同伙害死的下场?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眼神里全是失望……,嘴上却坚决不帮他的忙……。
马麟祥一个劲缠着朱大肠,专给他捣乱。
见有姑娘路过,他就故意上前耍些小动作整蛊,害得朱大肠被姑娘误认成轻薄之辈。
挨了顿打;他还掀翻摊贩的摊子,又让朱大肠跟着遭殃被打。
回到扎纸铺,马麟祥也没闲着,一个劲跟朱大肠作对戏弄伙计、又戏弄他,把朱大肠气得咬牙切齿。
可他越是这样,朱大肠就越不肯帮他……。
二叔公一进门,就见扎纸铺里被搅得乱七八糟,纸人纸马倒了一地,颜料泼得四处都是。他眉头一竖,对着朱大肠就骂:“你看看这摊子!整天毛手毛脚,就不能安分些?”
朱大肠正被马麟祥缠得心头火起,哪有心思分辩,顺手抄起旁边的凳子就往马麟祥那边扔去。
眼看凳子要砸中,却被马麟祥一把抓住,可在二叔公眼里,那凳子竟像是被只无形的手稳稳托住,就那么直挺挺悬浮在半空。
二叔公原本还带着几分随意的神色瞬间凝住,脚步也停了……
直勾勾盯着那悬着的凳子,眉头一点点拧起来——好端端的凳子,怎会凭空浮着?这里头,定有蹊跷……。
………………
二叔公没作声,转身回了房间。他找出柳叶,用清水抹在眼皮上——这是开眼的法子,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又砍了些柳条,编成藤鞭,专门用来对付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