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前辈好!年轻警员立即起身敬礼,我是王小明,昨天刚毕业,今天第一天上任,请多指教!
我算不上前辈,有问题多向白警长请教。林成径自坐下,老爷,咱们这儿伙食怎么解决?
后院有煤气灶自己开伙,想吃好的就得坐船去东湾,那边热闹。当然西湾也有几家小馆子。
算了。林成摇头。被发配到这种穷乡僻壤,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来,坐下吃饭。”鲁显招呼白警长。
王小明盛好了米饭,桌上摆着番茄炒蛋,金黄的蛋块混着鲜红番茄,香气扑鼻。
白警长虽带着英气,但对老人态度温和,轻轻点头坐下。
“师兄,你之前在九龙哪个部门?”王小明嚼着饭,眼睛发亮地看向林成。
新人总是充满好奇,干劲十足。
“扫黄组。”
“哇!厉害!”王小明差点呛到。
“比西湾 ** 吧?不过你们来了,估计得在这儿待到97喽。”鲁显打趣道。
王小明顿时蔫了,埋头扒饭。
“老爷,之前西湾警署就你一个人?”林成问。
“死了一个,退了两个,只剩我喽。没想到上头这么大方,一口气派四个。”
鲁显目光扫过林成和白丽红,最后停在白警长身上。
要调走也是她吧?上头哪舍得让大 ** 在这儿耗着。可林成那身西装也不便宜……
难道只是来镀金的?
他摇摇头,自己不过是个小警员,混到退休算了。
哐当!
椅子被撞翻,村长冲进来,扶着桌子大口喘气,像破风箱似的。
“怎么了?”鲁显问。
“海边……漂上来一具 ** !”
“ ** !”
四人撂下碗筷,跟着村长冲向海滩。
烈日当空。
肿胀变形的女尸被海水推到岸边。
“呕——”王小明刚瞥一眼就扭过头。
白警长也皱了皱眉。
只有鲁显和林成面不改色。
鲁显在西湾当了一辈子帽子,猛鬼湾的传说见多了。林成更是什么场面没见过?
鬼怪僵尸都不怕,何况一具 ** 。
“看这么久,看出什么了?”身后突然有人问。
“是个女的。”王小明随口答道。
这也算发现?死者是女性,你母亲也是女性,难道她是你母亲?这番话成功吸引了四人的目光。
戴眼镜的男人显得有几分猥琐。
林成和鲁显都是 ** 湖,察觉此人来头不小,默契地保持沉默。
我在问你,现场有什么发现?
那人从口袋里亮出警官证,在众人面前一晃而过。
陈督察——看来他就是西湾警署新上任的署长。
绝非善类!
长官!几人立即立正敬礼。
你!到底有没有发现?陈督察环视一圈,鲁显是个滑头,白丽红背景特殊不便招惹,林成体格健硕不好拿捏,唯有穿着制服的毛头小子王小明最适合立威。
王小明梗着脖子顶撞:死者确实是女性,但我认识自己母亲,她不是我母亲——这就是我的发现,长官!
难道你母亲也是溺亡的?这也配叫发现?陈督察脸色阴沉。
他突然命令:把手指伸进死者嘴里!
什么?王小明愣住。
执行命令!
王小明盯着肿胀的 ** ,闭眼将手指探入。
渗出的腐液连林成都忍不住皱眉。
长官,有沙粒!
这才叫发现!陈督察厉声道:嘴里有沙说明是溺亡,没沙就是死后抛尸!现在立刻把 ** 送东湾尸检,我要看到完整报告!
遵命!王小明瞥着腐烂的女尸,勉强应声。
其他人跟我回警署。
整个下午的西湾警署风平浪静。
林成只做了件事——换上笔挺的警服。这里不比扫黄组需要便衣,新署长的三把火显然要重塑警容风纪。
没有配备宿舍,他只得和王小明合租。白丽红则独自居住。
这位女警长虽不及云云娇媚,也比不上鬼妹嘉嘉 ** ,林成也懒得招惹这朵带刺的玫瑰。
哈——欠
林成揉着发酸的后颈望向窗外,暮色已染红天际。
对面的白警长仍蹙眉伏案,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这穷乡僻壤的警署能有什么大案要案?也不知她哪来这么多材料能写整个下午。
“头儿,我出去透透气。”林成对着发呆的老警员说道。
“去吧,这会儿海滩风景正好。”老警员竖起大拇指比划着。
望着天边晚霞与海平面交融,林成舒展筋骨,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真是个适合养老的地方。”经历前些日子的紧张案件,此刻在西湾反倒让他感到难得的放松。
远处海面上,一艘渔船缓缓靠岸。
“师兄,你是来接我的吗?”王小明跃下渔船,见到林成时眼睛一亮。
“不是,我在看日落。”
“哦。”王小明顿时蔫了下来。
“验尸报告有结果了吗?”
“你要看哪一份?”王小明的反问让林成愣住。
“怎么,难道有两具 ** ?”
“不是,法医说准备了两份报告,一份应付上级,另一份才是实情。”
“都说说。”
王小明点头:“给上级看的那份,结论是跳海 ** 。”
“真实的呢?”
“是被水鬼拖下海的!”
王小明左右张望后,直勾勾盯着林成:“师兄,你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或许吧,我也说不准。”
林成摇头道:“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你要是再不把报告交给陈sir,他发起火来可比鬼吓人多了!”
“我这就去!”王小明撒腿就往警署狂奔。
沙沙——
林成突然在沙滩上驻足。
他缓缓转身,望着暮色中幽暗的海面。
“水鬼?”他嘴角微扬,随即转身走向警署。
若能平安度过此生,他本不愿接触道术。
但世事难料,他习惯未雨绸缪。既然避不开,那就要学精道术——对付鬼怪,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晚餐时分,
林成展示了精湛的刀工,可惜炒出来的菜肴令人扼腕。
四人围坐餐桌前。
老警员夹起焦黑的肉片:“阿成,你这刀工绝了,怎么火候把控像新手?”
“以前专门练过切菜,嫌油烟太重就没学烹饪。”
“就凭这刀工,哪天不当帽子了,去星级酒店当砧板师傅绝对够格。”
“您过奖了。”林成笑道。
(
九七之后,咱们还不知道会怎样呢。鲁老爷又叹了口气:幸好我再过五六年就能退休,熬不到那时候了。
林成对九七之后的情况心知肚明,但眼下离那个日子还远。他才来到这个世界不久,就接连卷入各种麻烦中,九七对他来说实在太遥远了。
饭桌上只有鲁老爷、林成、白丽红和王小明四人。讲究品味的陈督察去了西湾的小餐馆,当然他不是独自享用,只是邀请白警长时被婉拒了。
待会儿阿成、小明,你俩跟我去办点事。
林成早已注意到鲁老爷脚边的东西,默默点头。
晚饭后,三人来到海边。
啪嗒,
啪嗒。
打火机点燃黄纸,跃动的火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
焚烧纸钱,超度亡魂。
林成随手烧了几张,转头望向漆黑的海平面。
墨色的海面与暗沉的天幕连成一片,宛如一张深渊巨口,随时要将人吞噬。
阴冷的海风拂过,与白日的秀丽风光相比,恍若两个世界。
王小明沉默许久,突然开口:老爷,您说这世上真有鬼吗?
鲁老爷一把捂住他的嘴。
这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林成的注意。
这是西湾的规矩——白天莫论人,夜里莫谈鬼,懂不懂?
要是说了会怎样?王小明追问。
那就能见着了!
真的假的?王小明打了个寒颤,可我什么都没看见。
咱们是帽子,搁古代就叫官差,阳气重。那些东西躲着走,自然不容易碰上。
既然咱们阳气旺还怕什么?老爷,水鬼到底是什么?
王小明明明怕得要命,却又按捺不住好奇心,活脱脱的叶公好龙。
林成虽不精通相术,却能看出王小明运势走低,印堂发暗。
听老一辈说,水鬼只能困在水里。白天烈日灼烧海水,像热油煎炸,烤得它们皮开肉绽;到了夜里,没了日头,海水又变得刺骨冰寒。
这么惨...水鬼也太可怜了。王小明喃喃道。
是,能做人,谁愿意当鬼。
王小明突然惊跳起来,吓得林成和鲁老爷浑身一颤。
混小子干什么!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鲁老爷抚着胸口直喘粗气。
不是师父,师兄,你们觉不觉得刚才有脏东西飘过去?
脏东西?
林成轻轻摇头。他没开阴阳眼,除非是道行极深的厉鬼,否则寻常游魂他都能感应到。
刚才不过是阵凉飕飕的海风罢了。
当然也可能是那东西厉害到连他都察觉不了。
赶紧烧完纸钱回去,再这么疑神疑鬼,没被鬼吓死先被你们吓出病来!师父蹲下身,用木棍拨弄着燃烧的黄纸。
三人背后突然传来呵斥。
大半夜在这烧纸钱?搞封建迷信?陈督察叉腰站在阴影里。
长官,我们在祭拜水里的冤魂!王小明梗着脖子辩解。
冤魂?我看你是脑子进水!现在立刻给我下海!
凭什么长官?王小明看着黑漆漆的海面直往后缩。
你不是说有水鬼?不下水怎么证明?
陈sir,他是旱鸭子,下去会出人命的。林成适时插话。
师父也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哼!西湾这一带我说了算!陈督察甩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顶撞上司,我看你是要走霉运喽。师父摇着头离开。
林成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指尖在眉心快速划过。
一抹淡黄微光从指缝漏出,混入纸钱燃烧的火光里。
他暗中用天眼观察王小明——
印堂发黑,煞气缠身。若此地真有邪祟,第一个遭殃的必是这小子。
我先回去休息了。林成合上法诀。
王小明望着四周浓墨般的黑暗,小跑着追上来:师兄等等我!
我习惯独居。
不是...我是说顺路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