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此前李紧已将邓理杨的全部资料,包括别墅门牌号都展示给他和阿星看过,此刻行动起来行云流水。
女警们果然被保安拦在门外。命案现场需要上级批准才能进入,这段请示的空档正是林成行动的最佳时机。
潜入别墅二楼卧室后,他用袖口裹住手掌,接连试开两扇门才找到书房。钥匙轻松打开了书桌抽屉,一枚赤色印章静静躺在其中。
将印章收入怀中,他折返至卧室窗前,恰好看见 ** 获准驶入。
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时间分毫不差。”
当最后一人踏入别墅,林成悄然翻窗而出。
夜幕低垂,整日的奔波终于告一段落。
离开青山路的别墅区,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前往某处。
富丽堂皇的会所宛如星级酒店,水晶灯折射着璀璨光芒,镜面墙壁映出奢靡景象。
衣着光鲜的男女穿梭其间,有位女子经过时突然回眸,冲他眨了眨眼。虽然相貌 ** ,但傲人的身材还是让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街角有家只在夜间营业的餐厅。
推门而入,仿佛闯入万圣节派对:穿清朝官服的胖子、獠牙毕露的吸血鬼、浑身湿漉漉却不停喝水的男子,还有吐着长舌的青面女子。
您要的泥土。女侍应生放下一碟湿泥。
多谢!饿鬼般的男人立即扑上去大快朵颐。
同样是鬼,怎么我就觉得泥巴难以下咽呢?女侍嘀咕着突然惊呼一声,红着脸跑开了。
嘉嘉,3号桌的血浆好了......嘉嘉?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又是那小子?
男人叹气:要不我解决了他?看他那身阳气把你影响的。
老爸别乱来!嘉嘉急忙摆手,再忍两三个月就好了。
当真?
嗯嗯!
那就好,快去送餐吧。
端着血浆杯走向吸血鬼时,嘉嘉突然驻足:很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沮丧地抿嘴。
再坚持三个月......她暗自打气。
嘉嘉,水鬼要加水!
来了!她快步应道。
身材是不错,可惜长相一般。林成收回视线,想起此行的正事。
先生,好久不见。一个健硕的女人热情地迎上来。
“我来过这儿?”林成隐约有些模糊的记忆,但不太清晰。
或许他真来过,毕竟他有过一段混迹街头的过往。
“?”壮硕女人明显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听到这种问题。
来这儿的客人,谁在乎你是第几次来。
“您这话说的。”
女人笑着岔开话题:“您有相熟的姑娘,还是我帮您挑两个?”
“我找大b。”
“找大b?”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是她给你钱,还是你给她钱?”
“谁找我?”一道瘦小的身影风一般窜过来,轻松把壮硕女人挤到一旁。
“肥猫,别插嘴,客人点名找我的!”
中年女人眼皮飞快眨动,冲着林成抛媚眼。
“你就是大b?”
“是我。”
“你手下有没有个叫小兰的姑娘?”
“嗤!”大b还没开口,旁边的肥猫先笑出了声。
“我就说没人会看上大b这种货色,倒贴钱都没人要!不过先生,您来错地方了,大b手底下的人今天全跑光了。”
“全跑了?没关系。”林成看向大b,“聊两句?”
……
咚咚——
手指轻敲桌面。
包间里,大b叼着烟,一副大姐大的架势,和刚才判若两人。在这种地方混久了,最懂得察言观色。
“你说那几张破纸?姓邓的留下的?”
“对。”
“扔了。”
“扔了?”
林成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她不想白给。
“那还用说?那姓邓的上次来,喝醉了非要把自己的广告公司送给小兰,说什么值几百万,还要包养她!我本来以为能抽成赚一笔,结果那破公司一毛不值!”
“律师费我们自己垫的,酒水钱全算小兰头上,她直接被压垮,现在被卖到街上接客了!”
大b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提这事我就火大!”
“他以前都在新中国城玩,邓理杨大老板?呸!就是个白嫖的混账!我们姑娘不要钱的?那种人早该死了!”
林成眉头一皱。
“邓理杨死了。”
咚!
大b身子一歪,直接从沙发滚落。
“啥?我这张嘴开过光?一说就中?”
林成又抛出一记猛料:“ ** 的!”
“哈?!”她瘫在地上,半天撑不起身。
“帽子。”他亮出证件在大b眼前快速一晃:“邓理杨涉黄贩毒聚赌,拘捕时被当场击毙。我们查到有份合同涉及赃款下落——”他俯身逼近:“最后问一次,合同在哪?”
“可那破纸没盖章!律师都说没用......”
大b此刻像坐过山车,脑子嗡嗡作响。
“你有权沉默,但每句话都会记录在案。我有理由怀疑你私吞赃物。”
“喂阿sr!就几张废纸嘛!我不能进局子的!”
大b心里打鼓:**手下全跑光了**,要是再进警局,别说当妈妈桑,怕是只能站街拉客了。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同样押上了全部赌注。
亮明帽子身份那一刻,林成就做好了被举报的准备。但邓理杨的广告公司底子干净,即便事发他也有恃无恐。
“阿sr,要不...您跟我回家取那几张纸?不是,是取证据!”
“有车吗?”
“没...”大b噎住:“可以打车!”
半小时后,林成站在一栋三层别墅前挑眉:“你住这?”
“租的啦!欠了半年房租~”大b得意忘形:“房东是个怂包神棍徒弟,白住豪宅爽翻......”话音戛然而止——眼镜男正抱着胳膊站在门口。
“叉烧哥今天收工早哈~”
“怂包?神棍?”叉烧气得镜片反光:“大b!今天不交租就滚蛋!”
“最近生意差嘛!**姐妹都跑光了**,再宽限两天啦~”
“我宽限你?”叉烧冷笑:“房贷谁宽限我?”
今天有朋友来,给个面子吧。
你这种人还有朋友?
他是阿...大b突然捂住嘴:他是我大陆姐姐的女儿,也就是我外甥女的男朋友!
行吧,看在你来客人的份上。叉烧勉强点头。
刚转身要走,他又折返回来:我可不是好欺负的!还有,我师父超能大师真的很厉害!
知道了知道了
大b像送神一样终于把叉烧哄回房间。
她把林成带进自己房间,边翻找文件边说:阿sir,千万别透露你是帽子,不然我就没法在这儿住了。最好在N区也别承认,不对不对...我们根本不认识,你拿着这些废纸赶紧走行吗?
但我们需要证人。林成显得很为难。
阿sir你这么年轻,刚入职吧?这样,以后有案子需要查就联系我,破案奖金分我一点就行。她说着说着就暴露了本性。
这正合林成心意。
那个...我之前编的身份你别介意,其实我早和大陆的姐姐断了联系,她们全家可能都不在了。
没关系。林成扫了眼合同,起身准备离开。
有问题也别找我,这是我和邓理杨唯一的联系了!大b急忙补充。
当然。林成微微一笑:晚安,我会尽量不让这个案子再打扰你。
送走林成后,大b长舒一口气。
大b,怎么不留你外甥女婿吃宵夜?洗完澡的叉烧擦着头发走出来。
人家忙着呢,哪像你整天装神弄鬼!大b得意地扭着腰上楼,总算出了口恶气。
嘚瑟什么!叉烧对着她的背影竖中指。
次日,林成顺利办完手续,将产业过户到自己名下。
邓理杨的合同毫无问题,所有材料一应俱全,仿佛早有准备。只是最终到手的资产,比预期少了许多。
起初,团队全靠邓理杨出钱维持,除了一层办公楼,几乎一无所有。
如今局面崩塌,人员四散,后期团队也该走得差不多了。
公司未必值钱,邓理杨的拖延策略显然失效,他低估了林成除掉他的决心。
哔哔——
传呼机响起。
林成低头查看。
阿星发来消息:“送标叔一程。”
“是该了结了。”
**盛夏逼近,烈日灼人。
正午时分,热浪翻滚。
汗水如溪流般不断渗出皮肤,汇聚成滴,顺着重力滑落。
林成甩了甩空矿泉水瓶,擦着汗问身旁同样大汗淋漓的阿星:“几点了?”
“十二点吧,李紧这老家伙该不会故意折腾我们?”阿星咽了咽干渴的喉咙,喝水根本解不了暑气。
“难说。”林成摇头。
李紧一贯作风就是迟到早退。
“喂,你们两个臭小子,找半天了!”
身后传来喊声,两人回头,见李紧开着阿星的车过来。
要不是车被开走,他们也不至于在太阳底下暴晒。
标叔坐在副驾,朝他们招手。
咔!咔!
车门开关声响起。
两人快步上车,凉意袭来,长舒一口气。
“去哪儿?”
“纸扎店。”李紧头也不回。三人一鬼中,只有他是督察,手头宽裕,自然得他掏钱。
“我想买几件衣服,再弄辆车,最好有套别墅。”标叔掰着手指数。
“阿标,听说天堂地价贵,烧别墅给你也是违建,迟早被拆。”李紧泼冷水。
“你别管,对了阿成……”
“我给标叔烧两栋带泳池的别墅。”林成爽快答应。
“你发财了?”李紧疑惑。他知道林成一向拮据,薪水后天发放,即便到账也买不起别墅,更何况他还被停职半月,薪水扣光。
“办了几张信用卡,能刷。”
广告公司的资产虽在,即便没有流动资金,林成兜里仍揣着几张额度惊人的信用卡,足够他肆意挥霍。
“省着点花,信用卡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李紧吸了吸鼻子,没再多劝。
如今的年轻人,哪个不是靠着拆东墙补西墙的信用卡勉强过活?这种病态的生存方式早已成了习惯。想跳出这个泥潭,要么彻底改掉挥霍的毛病,要么一夜之间暴富翻身。
谁不是这么熬过来的?
林成默默点头。这段时间的穷困潦倒,确实让他心有余悸。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纸扎店门前的车位,三人一鬼陆续下车。
“欢迎光临——”
店老板长相猥琐,最扎眼的是他头顶那条没洗过的内裤,松松垮垮地套在脑袋上。
“四位老板,想买点什么?”店老板的目光主要黏在标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