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公报私仇!”长毛心里叫苦,羡慕隔壁的大眼权,至少那家伙没像自己这样,每次见面都和林成针锋相对,如今落在他手里,真是倒了霉。
……
隔壁房间,周发坐在大眼权对面。
“我问你,大佬坤手底下死的五个人,是不是法兰西干的?”
大眼权一脸茫然:“阿sir,你不问新天地那案子?”
“行,那就顺便问问你,那案子是不是你做的?”
大眼权瞪圆了眼睛连连摆手:真不是我!前一件事他确实不知情,后一件事为了保命他必须装糊涂。
老实交代,否则......周发话说到一半突然噤声。
身后墙壁传来的剧烈撞击声。
周发指着震颤的墙面,露出森然笑意:要不要请隔壁审讯室的阿sir来陪你聊聊?
大眼权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有进展吗?
陈大伟见周发从审讯室出来,立即上前询问:撬开嘴没有?
死鸭子嘴硬
周发递过一张空白笔录纸:新天地卡拉ok可能和他们有关联,但大佬坤手下那桩案子估计不是他们做的。
难道查错方向了?
陈大伟烦躁地叉着腰来回踱步,手指不停抓挠头发:大佬坤和法兰西一直在抢地盘,现在杨威洗白做正经生意,法兰西要想当油尖旺的话事人,肯定要除掉大佬坤这个绊脚石。
法兰西确实是最有动机对大佬坤下手的人。
陈sir,会不会这个男爵根本和社团没有瓜葛?周发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那可真成海底捞月了。陈大伟不是没考虑过这种情况,但这就意味着前期所有侦查方向都要推倒重来,得从大佬坤身边重新摸排。
时过境迁,再想传唤大佬坤配合调查难如登天,说不定对方早就和那个神秘的撇清关系了。
阿成,你那边情况如何?
陈大伟接过林成递来的笔录,扫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供词写满整页纸,末尾还有长毛的签名画押。
该吐的都吐了林成抹着额头的汗珠,长舒一口气。
贩毒、 ** 、 ** 卖淫?陈大伟快速翻阅着笔录,发现都是些小案子:关于男爵和新天地卡拉ok的命案呢?
牙关咬得死紧
林成摇头,表示审讯碰壁。
陈大伟疲惫地转身吩咐:待会儿把他们移交给湾仔警署。对了阿成,没留下明显伤痕吧?
就有点淤青,下手没收住劲林成答道。
一旁的周发倒吸凉气,望向长毛所在审讯室的眼神充满怜悯。
被林成这头人形暴熊结结实实收拾一顿,怕是连隔夜饭都得吐出来。
林成修炼茅山拳后,对气息的掌控和身体协调能力明显提升,身体素质已远超常人。
他正逐步迈入超凡脱俗的境界,距离健步如飞、堪比奥运冠军的水平已为期不远。
这段时间辛苦了,男爵的案子先放一放,你好好休息。陈大伟关切地说。
谢谢陈sir。林成确实需要调整,这段时间日夜奔波,精神一直高度紧绷。
有空带云云来家里吃饭。
好的,她的广告应该拍完了,时间上没问题。
正说着,警局门口来了一队人。为首的男子身材不高,却在大热天穿着长风衣、黑皮靴,头戴宽檐帽,叼着烟斗的胡茬嘴不停抖动:谁是联合调查的负责人?
我是,请问你是?陈大伟上前询问。
湾仔警署督察陈小明,负责新天地卡拉oK案件。他随意指了指身后的警员:这些都是我的同事。听说你们关押了大眼权和长毛?
是的,随时可以移交。
不必了,放人吧。陈小明突然说道。
放人?陈大伟很诧异。
他们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当晚在湾仔的新世界按摩中心。另外调查发现,新天地卡拉oK长期存在消防隐患。陈小明递过一份报告:老板承认疏于管理,可能是烟头引发火灾,可以结案了。
这也太草率了!周发不满道。
案子由我负责,证据充分合理。陈小明竖起食指晃了晃:作为专业侦探,我一眼就能看透 ** 。记住——这个案子我说了算!
周发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躯迫使陈小明踉跄后退。
陈大伟伸手拦住周发:“行,我们放人。”
等陈小明一行人走远,周发才啐了一口:“这 ** 肯定被法兰西收买了,警队的耻辱!”
“我倒不这么看,”林成摇头,“他不像在撒谎。”
“你是说,新天地卡拉oK真是意外失火?”
林成瞥了周发一眼:“我是说,陈小明恐怕真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连这种鬼话都信。幸亏咱们不在湾仔。”
“哈哈哈,说得对!摊上这种傻子,够呛!”周发咧嘴笑了。
“你们只猜对了一半。”**晃着脑袋插话。
“哪儿不对?”
“陈小明是我警校同届,”**指着自己,“当年他每晚 ** 去女警宿舍, ** 被抓,堪称天下第一呆瓜——可他并不笨。”
“别卖关子!”周发不耐烦地打断。
**竖起右手比了个“oK”:“他破案能力稀烂,但甩锅本事一流。经手的案子,三天内就能推得干干净净,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确实有点能耐。”几人点头。
“新天地卡拉oK的案子本就不归我们管。我会汇报给胡sir,让他定夺。好了,干活!”陈大伟拍手驱散众人。
………………………………………………
深夜,湾仔街头。
云云的高跟鞋叩响渐趋冷清的马路。她握着电话低语:“……我在新天地卡拉oK附近,你快来。”
目光扫过眼前焦黑却未倒塌的建筑。招牌上“新天地卡拉oK”的字样依旧刺目——这里曾夜夜笙歌,如今路人宁可绕道也不愿靠近,嫌晦气。
唯有一位佝偻的老妇徘徊在门口,含糊地嘟囔着什么。
云云上前轻唤:“阿婆,您还好吗?”
老妇骤然转头,松弛的面皮如蜡,空洞的双眼直勾勾盯住她。
“——!”
云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冤有头,债有主!老婆婆直勾勾地盯着云云。
你说什么?云云后背一阵发凉,勉强站稳后又退了一步。
和林成相处久了,她深知这世上确实存在鬼魂,眼前这个老婆婆简直就像个鬼。
我、我男朋友会法术的!对了!云云慌乱地从包里掏出林成给的护身符,举在身前。
老婆婆却依旧眼神空洞地盯着她,机械地重复着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
双方僵持了几分钟,一辆车停了下来。
阿成!看到林成走来,云云立即扑进他怀里:那个老婆婆......
别怕,我和这位婆婆聊两句。
林成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他将云云护在身后,慢慢走向老婆婆。对方用毫无生气的目光盯着他。
这张脸,堪称恐怖片的经典形象。
龙婆!
林成定了定神,提高音量:婆婆,这么晚还不回家?最近晚上不太平,很危险的!
我耳朵没聋。龙婆的眼神依旧死气沉沉。
他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婆婆,这家卡拉oK刚发生过火灾,楼随时可能塌,别在这儿待着了,太危险。
龙婆摇摇头,又开始机械地重复那句话:冤有头,债有主......
林成望向新天地卡拉oK。
人死后第七天回魂,称为头七。
新天地昨晚才被大火烧毁,里面不仅没人,连鬼都没有。
婆婆,为什么一直在这里说冤有头,债有主林成问道。
龙婆这次不再理会他,只是盯着卡拉oK大楼,反复念叨着那句话。
即便已经具备对付普通鬼怪能力的林成,面对如此诡异的老婆婆时,心里也不禁泛起阵阵寒意。
您注意安全,我们先走了。
他嘱咐了一句,拉着云云上车迅速离开。
没事吧?云云担心地问。
放心,她不是鬼,就是性格古怪,可能年纪大了,这里有点问题。林成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
对了,广告拍得怎么样?
超超然广告拍得不错,但这次还是亏本了。云云略显局促地搓着手指,公司刚接到一个眼镜品牌的单子,只是我们知名度太低......
全权交给你处理就好。林成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广告公司的事他压根不想过问。
明天去陈sir家一趟?
云云顿时绷直了后背。
那对看似可爱的龙凤胎,实则是来索命的冤魂——这事她再清楚不过。
还没找到 ** 之法?
暂时没有。林成捏了捏她冰凉的手心,别担心,很快就能解决,包括你那个说坏话特别灵验的毛病。
龙婆那句有怨报怨有仇 ** 的念叨始终萦绕在云云心头。这位能看穿阴阳的老太太,怕是早察觉了她体内的异常。毕竟连李紧都推崇的天才道长林正英,至今也对她的情况束手无策。
轿车驶入尖沙咀霓虹闪烁的街道,最终停在一家座无虚席的餐厅门前。
下车时云云自然地挽住林成的手臂。朝夕相处让她渐渐能控制情绪,至少不会再因肢体接触就喷出火焰。
嘉雯强烈推荐这家店,据说味道超赞。
即便身处光怪陆离的灵异世界,林成依然坚持着普通人的小确幸。约会、出游,这些平凡的快乐他一样都不想错过。
头戴礼帽的燕尾服侍者引他们入内时,云云好奇地眨着眼:服务员都穿得这么正式呀?
女士是第一次来我们分店吧?侍者微笑着解释。
原来如此......云云突然凝视着林成,眉心泛起细微的褶皱,像是担忧又像欲言又止。
我脸上有东西?林成被她看得发毛。
今晚只准想约会的事。她竖起食指强调。
遵命。林成作投降状举手起誓。
落座时,隔壁卡座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正被秃顶男人摩挲着手背。那男人却在云云出现的瞬间僵住,浑浊的眼珠像被磁石吸住般死死黏在她身上。
女伴狠狠踢了他一脚。
怎么了宝贝?男人如梦初醒。
说好离婚带我去温哥华的!女伴撅起涂着唇蜜的嘴。
正在办财产分割嘛......男人敷衍着,目光却仍往云云这边飘。
老男人举起酒杯,正想偷瞄云云时,发现她的男伴正冷冷盯着自己。他慌忙对林成挤出个讪笑,缩着脖子转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