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朋友将陆呦鸣表演川剧变脸的全过程尽收眼底。
看着人最后是愤愤挂断了电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不敢上前问话。
陆呦鸣将手机摔在桌上，抱臂恶狠狠盯着那部手机，仿佛在看什么仇人一样。
就在众人猜想陆二少会气多久的时候，陆呦鸣“噌”地站起身，吓了众人一大跳。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那个小妖精是谁，居然取代了我在哥哥心中的位置！”
有跟陆呦鸣关系好的，了解陆家兄弟的相处方式，听到这话后心中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想提醒他。
你口中的小妖精出来之前，你在你哥那的地位也不咋高。
可看陆呦鸣这么一副愤愤不平的可怜样，他及时收住了嘴。
罢了，这个事实等他看到陆大哥就会明白了......吧。
*
顾怀瑜听着电话陷入忙音，又看看头疼揉眉的陆清晏，禁不住发问，“刚刚打电话来的是弟弟吗？”
他想，对面的人喊清晏哥哥为大哥，那他应该就是清晏哥哥的弟弟，而清晏哥哥既然把他当弟弟了，那么清晏哥哥的弟弟就是他的弟弟了。如此这般，称呼清晏哥哥的弟弟为弟弟应该没问题吧。
经过揉捏后，陆清晏放松了不少。
听到他的话，陆清晏动作一顿，神色微妙的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弟弟？”
顾怀瑜被他看的浑身发毛，心中忐忑，说话也不自觉磕巴：“怎、怎么了嘛？他、喊你大哥，而我也、喊你清晏哥哥，不是嘛？我、不能、喊他弟弟吗？”
陆清晏摩挲着下巴，“确实不能喊他弟弟。”
还不等顾怀瑜露出伤心的小表情，他便接着道：“他与你同岁，按月论大小的话，他还大你几月......”
“非要喊的话，你该喊他哥哥才是。”陆清晏勾唇。
顾怀瑜：......？
怎么他无论到哪里都是小的？亏他还以为自己能当次哥哥的角色来着，呜......
没等他伤心，陆清晏接下来的话登时让他僵在原地——
“你怎么知道他喊我大哥的？哦～你在偷......”
陆清晏没说完，顾怀瑜就立即打断，颇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我、我才没有在偷听你们讲话呢！”
像那种当着铲屎官的面干了坏事的小猫，哪怕被铲屎官抓了个现行，也梗着脖子嘴硬。
“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陆清晏耸肩，起身到顾怀瑜跟前站定。
顾怀瑜的身体刚好挡住了书的大半，陆清晏能看到的部分全是文字，一时好奇，“看的什么书？”
闻言，顾怀瑜将书双手拿着封面朝向他，乖乖道：“这个！”
看清书的封面，陆清晏挑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自己的人，“这上面记载的内容你喜欢看？”
顾怀瑜选的是一本历史史书，里面记载着本国从古至今历朝历代发生的事情，喜欢看这类书的人真心不多。
“对呀对呀，感觉这个就跟小人书一样。”顾怀瑜将书合起抱在怀中，笑眯眯的，“而且看这本书我也能了解你们这里的历史文化呀，我挺喜欢的。”
“那你能看懂上面写的内容？”陆清晏心中惊讶，一个想法悄然而生，但他还是想要先确认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
顾怀瑜点点头，理所当然道：“上面写的跟大白话一样，要看懂不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吗？”
闻言，陆清晏嘴角抽了抽。
这上面全是文言文，哪来的大白话？还有，普通人想看懂这些真的很难的。
“不过......”顾怀瑜话音一转，表情变得有些沮丧，“这上面有些字我看不懂，我只能写在纸上，结合书中文字的前后部分内容理解才行，但也不知道对不对。”
说着，顾怀瑜抽出矮桌子上他这段时间的成果递给陆清晏，表情有些羞赧，“清晏哥哥你能帮忙看下对不对吗？”
纸张上的字体是簪花小楷，字迹纤细秀丽，看着很是赏心悦目，是拿出去就能当书法模范的那种。
“我看看。”
顾怀瑜只觉手上一动，纸张就到了陆清晏那里。
陆清晏拿过他手上的纸，表情由刚开始的好笑渐渐变得凝重。
陆清晏原本以为顾怀瑜只是对历史史书上的文字有着片面的理解，能明白书中表面上讲的什么却不能理解其中更深的含义。
没想到顾怀瑜能够完全明白其中文言文现在的翻译，更能对其有自己的见解并写下注释。
越看越心惊，翻看到下一页时，情绪平复了些。
“你这张是怎么回事？”陆清晏拿着那张纸扬了扬。
那张纸上，前面的字迹都很清晰工整，只是到后面有一条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手抖划出来的。
顾怀瑜定睛一看，跟着撇撇嘴，“这都要怨你。”
“怨我？我干嘛了？”陆清晏有些摸不着头脑，嗓音低沉富有磁性。
“刚刚你接通电话的时候，我正写到这里，弟弟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接着就成这样了......”顾怀疑鼓着腮帮子，显然还有些郁闷。
“这也能赖我？”陆清晏觉得自己很冤，声调都跟着提高了不少。
“这当然得赖你！”
陆清晏声调升高，顾怀瑜能比他更高，忽的站起来，看着高自己不少的人，低头搜寻一番。
站在了懒人沙发上，终于是比陆清晏高半个头了。
心中满意，声音还带着发烧后的沙哑，义正言辞，“你想啊，如果不是你接了那通电话，我会被吓到导致写歪嘛？”
“你说，这是不是你的原因导致的？”
陆清晏：......
顾怀瑜小脸还透着病态的白，嘴唇干裂，再加上那嘶哑的声音，让人不自觉心软。
陆清晏被气笑了，“行，那就当是我导致的吧。”
顾怀瑜哼哼，满意地从沙发上下来。
正当顾怀瑜为陆清晏低头而自得其乐时，陆清晏冷不丁开口：
“喂，你想不想去上学？”
“啊？”还停留在刚刚的喜悦中，顾怀瑜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陆清晏的眼中满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