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树牵着湘琴的手往卧室走，指尖传来她掌心的温软，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楼上熟睡的裕树。
卧室里没开灯，只有走廊漏进来的一缕微光，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直树反手带上门，将外界的静谧悉数关在门外，转身时顺势将湘琴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
“累不累？”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白日里少见的柔缓，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替她抚平腰间的褶皱。
湘琴往他怀里缩了缩，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衬衫，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稳的心跳。“还好呀，织围巾的时候一直坐着，就是眼睛有点酸。”
她仰头看他，睫毛在微光中轻轻颤动，“直树，我去浴室洗个澡，洗完澡还要写上个月的护理计划给清水护士长，明天一早就要交呢。”
直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指尖划过她泛红的眼角：“我帮你把台灯调亮些，洗完澡别写太久，很晚了。”
他松开手，转身去拧亮床头的壁灯，暖黄的光线柔和地洒下来，刚好照亮书桌的一角。
湘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笑着转身往浴室走：“知道啦，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浴室里很快传来水流声，温热的水汽顺着门缝漫出来，氤氲了半间卧室。
直树坐在书桌前，随手翻开湘琴放在桌上的笔记本，里面夹着刚才好美送的卡片，两只牵手的小人画得稚嫩又可爱，他指尖摩挲着卡片上的字迹，眼底漾起温柔的笑意。
他想起湘琴刚进医院实习时，连静脉穿刺都要练上几十遍，如今却能独当一面，还能耐心帮好美补习，这个曾经冒冒失失的女孩，早已在岁月里长成了温柔又坚韧的模样。
湘琴洗完澡出来时，头发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穿着宽松的棉质睡衣，脸颊被热水蒸得泛红。
直树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自然地替她擦拭长发，指腹轻轻按压着她的头皮。“水温还好吗？”
他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湘琴靠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享受着他的照顾，声音软软的：“刚好，你选的水温从来都不会错。”
擦干头发，湘琴坐在书桌前准备写护理计划，刚翻开笔记本，就被直树从身后环住了腰。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呼吸拂过她的脖颈，带着清冽的薄荷味。
“先歇会儿，”他低声说，“我煮了陈皮茶，喝一口再写。”
湘琴转头看他，发现他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正是刚才茶几上剩下的。
她接过茶喝了一口，清苦中带着回甘，暖意顺着喉咙滑进心里。
“其实护理计划差不多都在脑子里了，就是要整理成文字。”
湘琴放下茶杯，拿起笔准备动笔，却被直树握住了手腕。他将她转过来，让她面对面坐在自己腿上，指尖轻轻描摹着她的眉眼。
“急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睛，眼底满是缱绻，“给清水护士长的计划，晚点交也没关系，她不会怪你。”
湘琴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笑着说：“可是我想早点写完，这样就能陪你啦。”
直树低头吻住她的唇，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唇齿间满是陈皮茶的清香和她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这个吻绵长而缱绻，褪去了他平日里的冷静自持，只剩下藏在深处的温柔。
吻罢，湘琴靠在他肩头，脸颊发烫。直树抱着她，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声音低沉而沙哑：“傻丫头，不用总想着陪我，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湘琴摇摇头，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衬衫纽扣：“可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呀，不管是做什么都好。”
直树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两人彼此交融的呼吸声。
湘琴低头写着护理计划，偶尔遇到不确定的地方，会抬头问直树的意见。
他总能用最简洁的语言给出建议，既专业又贴心，就像当初她刚入行时，他手把手教她看病例那样。
写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湘琴终于完成了护理计划，伸了个懒腰，靠在直树怀里不愿动弹。
“写完啦？”直树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
湘琴点点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嗯，终于写完了，好困呀。”
直树抱着她起身，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他转身准备去洗漱，却被湘琴拉住了手腕。“直树～陪我躺会儿。”
她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带着一丝依赖，“就躺五分钟。”
直树无奈地笑了笑，脱了外套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湘琴蜷缩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很快就有了困意。
直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就像哄孩子睡觉那样，动作温柔而有节奏。
“直树，”湘琴迷迷糊糊地开口，“你说裕树和好美，会不会像我们一样呀？”
直树低头看了眼怀里快要睡着的人，眼底满是温柔：“会的，他们会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就像他和湘琴，从最初的鸡飞狗跳，到如今的相濡以沫，那些细碎的时光，早已织成了一张名为幸福的网，将他们紧紧包裹。
湘琴“嗯”了一声，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渐渐沉入梦乡。
直树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生怕惊醒她。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静谧而美好。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和呼吸，心里满是踏实。
幸福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这样夜晚归家时的一盏灯，洗完澡后的一杯热茶。
写报告时身边的陪伴，还有睡觉时身边安稳的呼吸。
这些细碎的片段凑在一起，就是最珍贵的时光， 卧室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均匀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茶几上的陈皮茶早已凉透，但卧室里的暖意却久久不散，就像他们之间的感情，历经岁月沉淀，愈发醇厚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