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北方,寒意未消。天刚蒙蒙亮,辰国十万大军便已整装待发,列阵于边境线上。远处,连绵的群山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是燕国的土地,也是萧辰复仇之路的起点。
萧辰身着玄色战甲,腰悬长剑,立于中军高台之上。他的目光越过层层军阵,望向北方那片曾经属于玄国的土地。二十年前,正是燕国与楚国联手,攻破了玄国都城,让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家园。如今,他要亲手讨回这笔血债。
王上。苏婉清走到他身边,同样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她的手中握着一卷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标注着燕国的地形、城池、兵力部署。这是天机司和影卫司用了三个月时间,汇总出来的情报结晶。
婉清,你说燕国的百姓,会如何看待我们这支军队?萧辰突然问道。
苏婉清沉吟片刻,答道:燕国统治者残暴,百姓苦不堪言。若我军秋毫无犯,以仁义之师的形象出现,必能赢得民心。但若纪律松弛,烧杀抢掠,那我们与当年的燕楚联军,又有何区别?
萧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传令下去,全军将士,凡有扰民者,斩!凡有劫掠者,斩!凡有奸淫妇女者,诛九族!我们不是来屠戮百姓的,我们是来解放他们的。
遵命!传令官领命而去。
不多时,张嵩、庞武、赵大锤等将领纷纷来到中军大帐。张嵩身披重甲,手持一柄巨大的战斧,整个人如同一座铁塔；庞武则是一身轻甲,腰间双刀,眼神锐利如鹰；赵大锤虽是工匠出身,但此刻也穿上了铠甲,负责指挥运送霹雳车的工兵队伍。
诸位将军。萧辰环视众人,声音沉稳有力,今日,我们将踏入燕国国土,开启北伐大业。此战,不仅是为辰国开疆拓土,更是为玄国复仇,为天下百姓求一个太平盛世。
我知道,前方道路艰险,燕国虽然在晨曦城下损失惨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还有二十万大军,还有坚固的城池。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没有打不赢的仗!
愿为王上效死!众将齐声应道,声音震天。
萧辰抽出腰间长剑,遥指北方:出发!
号角声响彻天地,十万大军如同钢铁洪流,缓缓向北方推进。最前方是张嵩率领的五万先锋军,他们是辰国最精锐的部队,负责开路和吸引燕军主力；左翼是庞武率领的一万五千奇袭军,他们将绕过正面战场,深入燕国腹地,切断粮道、袭击后方；中军则是萧辰亲率的三万五千人,包括精锐的破晓军、天机司的谋士团队,以及赵大锤的工兵队伍。
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因为萧辰下令,所过之处,必须秋毫无犯。每到一个村庄,都会派人先行安抚百姓,告诉他们辰军是来解放他们的,不是来掠夺的。
第一个遇到的燕国村庄,叫做柳树村,只有百余户人家。当辰军的旗帜出现在村口时,村民们吓得四散奔逃,以为又是哪路军队来抢粮了。
萧辰亲自策马来到村口,让士兵们停止前进,然后让传令官高声喊话:柳树村的父老乡亲们,不要害怕!我们是辰国的军队,不是来抢掠的,是来解放你们的!请村长出来说话!
喊了好几遍,才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颤颤巍巍地从一间破屋里走出来。他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大、大人,小老儿就是村长。村里实在没什么粮食了,去年的税已经交了三遍,求大人饶命啊!
萧辰翻身下马,亲自将老者扶起:老人家,我们不是来收税的,也不是来抢粮的。我是辰国之主萧辰,此次北伐,是为了推翻燕国的暴政,让天下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
老者抬起头,满脸的皱纹里都是惊讶:辰、辰王?就是那个在晨曦城下,以少胜多,大破燕楚联军的辰王?
正是。萧辰微笑道,老人家,你们村里的情况如何?燕国官府如何对待你们?
一听这话,老者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辰王啊,您可算来了!燕国的官府,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一年要收三次税,收不上来就抓人,抓了人就打死!去年冬天,村里有十几户人家,因为交不起税,全家都被抓走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我儿子,也是因为交不起税,被抓去当兵,到现在生死不知啊!老者说着,跪在地上,给萧辰磕头,辰王,您要是能推翻燕国,那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萧辰再次将老者扶起,转身对身后的官员说道:记下来,柳树村因暴政而家破人亡者,十几户。待我们攻下燕国都城,必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他又对老者说:老人家,你放心,我萧辰在此立誓,凡我辰军所过之处,绝不扰民。不仅如此,我还要给你们村留下一些粮食和银钱,帮你们度过这个春荒。
说着,他让后勤官员取来十袋粮食和一百两银子,交给村长。老者接过这些东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辰王仁义!辰王万岁!
很快,村里的百姓们也都跑了出来,看到辰军不但没有抢掠,反而送来了粮食和银子,一个个都激动得热泪盈眶。有些年轻人,甚至当场表示要加入辰军,为推翻燕国暴政而战。
萧辰没有拒绝,但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让他们先回去和家人商量,如果真心愿意,可以到附近的军营报名。
离开柳树村后,苏婉清对萧辰说:王上此举,虽然耗费了一些粮食和银钱,但却赢得了民心。消息传开,燕国百姓必定会对我们心生好感,这比打十场胜仗都有用。
萧辰笑道:这正是我想要的。战争,不仅仅是军队之间的较量,更是人心的较量。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我一直记在心里。
然而,就在大军继续北进的第三天,他们遇到了第一场真正的战斗。
燕国边境重镇——青石关。
这是一座建在山谷中的关隘,两侧是陡峭的山崖,中间只有一条宽不过百米的通道,关城就建在这条通道上。城墙高达三丈,全部用青色的巨石砌成,坚固无比。城头上,燕国的旗帜迎风招展,数千守军严阵以待。
张嵩策马来到关前,抬头打量着这座雄关,眉头微皱:这青石关易守难攻,若是强攻,恐怕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庞武在一旁说道:要不,我带人绕过去,从山上偷袭?
张嵩摇了摇头:这山崖太陡,而且守军肯定有防备。还是等王上来了,看看他怎么说。
不多时,萧辰和苏婉清赶到。苏婉清取出地图,仔细查看,然后说道:青石关守将名叫耶律石,是燕国的一员悍将,麾下有五千精兵。此关地势险要,若是强攻,我军至少要损失数千人。
那就不强攻。萧辰淡淡地说,大锤,你的霹雳车准备好了吗?
赵大锤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王上,早就准备好了!保证把这破关给轰开!
萧辰下令,架设霹雳车,给我轰开城门!
很快,十架巨大的霹雳车被推到了关前。这些霹雳车,每一架都有两人多高,由坚硬的木料和钢铁打造而成,投射臂上绑着巨大的石弹,每一颗都有磨盘大小。
城头上的燕军守将耶律石,看到这些从未见过的巨型器械,心中隐隐不安。他大声喊道:辰军听着!青石关固若金汤,你们休想攻破!识相的,赶紧退兵,否则,全都要死在这里!
萧辰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轰!轰!轰!
十架霹雳车同时发射,巨大的石弹呼啸着飞向城门和城墙。那声音,如同天崩地裂,震得山谷都在颤抖。
第一轮齐射,就有三颗石弹砸中了城门,厚重的木门顿时出现了裂痕；还有几颗石弹砸在城墙上,青石虽然坚硬,但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下,也出现了明显的凹陷。
城头上的燕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得魂飞魄散。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攻城武器,那巨大的石弹,仿佛是天神降下的惩罚,砸在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狼藉。
耶律石脸色煞白,但还是强撑着指挥守军还击。燕军的弓箭手纷纷放箭,但辰军的霹雳车距离城墙足有三百步,普通的弓箭根本射不到。
继续放!萧辰的命令冷静而坚定。
轰!轰!轰!
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
霹雳车不停地发射,巨大的石弹如同雨点般砸向青石关。城门终于承受不住,轰然倒塌；城墙上也出现了多处缺口,守军死伤惨重。
耶律石知道大势已去,但他是燕国的忠臣,不愿投降。他集结残部,准备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然而,就在这时,城内突然响起了一阵喊杀声。原来,庞武早已派出一支小队,趁着霹雳车轰击的混乱,从山崖的一条隐蔽小路,摸到了城内,打开了侧门。
辰军如潮水般涌入,燕军根本无力抵抗。耶律石见大势已去,拔剑自刎,以死殉国。
青石关,就这样在不到半天的时间里,被辰军攻破。
萧辰进入关内,看到满地的尸体,心中并无喜悦,反而有些沉重。他下令,厚葬耶律石,并立碑表彰其忠勇。
王上,此人是敌将,为何还要厚葬?有将领不解。
萧辰叹了口气:耶律石虽是敌人,但他忠于职守,以死殉国,这份气节,值得尊敬。我们与燕国为敌,是因为燕国的统治者暴虐无道,而不是与燕国的百姓和忠臣为敌。厚葬他,也是告诉天下人,辰国是仁义之师。
此言一出,不仅辰军将士肃然起敬,就连青石关内的燕国百姓,也对萧辰心生敬意。
攻破青石关后,辰军继续北进。沿途的燕国城池,听说辰军有霹雳车这种神器,又听说辰王萧辰仁义待人,纷纷望风而降,根本不敢抵抗。
短短十天,辰军就推进了三百里,兵锋直指燕国的第一重镇——雁门关。
而在雁门关内,燕国皇帝耶律宏,正在召集文武百官,商议对策。
辰军势如破竹,青石关、黑水城、白云堡,连续十几座城池,不战而降!这成何体统!耶律宏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龙案上。
一位老臣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辰军有霹雳车,攻城如摧枯拉朽,守军根本挡不住啊!而且,辰王萧辰秋毫无犯,百姓都说他是仁君,我们的守军,军心已经动摇了。
混账!耶律宏大怒,难道我大燕,就要这样被灭国吗?传令下去,调集全国兵力,集结于雁门关!我要与萧辰,决一死战!
遵旨!
燕国的战争机器,开始全速运转。二十万大军,从各地调集而来,向雁门关汇聚。
一场更大规模的战争,即将爆发。
而萧辰,也在做着最后的准备。他知道,雁门关,将是这场北伐战争的关键。拿下雁门关,燕国的门户就将彻底洞开；若是攻不下,辰军就会陷入持久战的泥潭。
婉清,你说,这一战,我们的胜算有几成?夜晚,萧辰站在营帐外,望着北方的夜空,问道。
苏婉清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天机司推演过,若是正面硬碰硬,我们的胜算只有五成。但若是多线作战,声东击西,胜算可以提升到八成。
八成……萧辰喃喃自语,还不够。我要的,是十成的胜算。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传令张嵩、庞武,按照原计划行动。另外,让柳青锋的影卫司,加大对燕国内部的渗透,我要知道耶律宏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动作。
苏婉清领命而去。
萧辰再次望向北方,心中默念:师父,您在天之灵,看着吧。我一定会为玄国复仇,一定会建立一个真正太平盛世的国家。
远处,雁门关的灯火,在夜色中闪烁,如同一双冰冷的眼睛,注视着这支即将到来的辰军。
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