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古墓藏锋，剑意初鸣
嵩山一役，尘埃落定。
日月神教教主东方白，于嵩山绝顶拳毙左冷禅，剑扫四岳联盟，魔威震慑天下。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伴随着凛冬的寒风，迅速席卷了整个江湖，引来了无数或惊惧、或忌惮、或仇恨、或狂热的目光。
黑木崖上，捷报传来，教众欢腾，原本一些因教主年轻而心存疑虑的宿老，此刻也彻底收敛了心思，真正开始审视这位新任教主所带来的强横与秩序。东方白的威望，在神教内部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东方白，却并未在黑木崖过多停留。将嵩山后续的抄没、整顿事宜交由雷猛及随后赶来的童百熊处理后，他便带着寥寥数名亲卫，悄然离开了喧嚣的核心之地。
左冷禅临死前提及的“黑蛛”，如同一条潜藏在暗处的毒蛇，让他心生警惕。这股能让左冷禅在短时间内功力大进的隐秘势力，绝不容小觑。更重要的是，在彻底吸收炼化了“寒冰剑”的本源寒气后，他体内《北冥混沌诀》对阴阳变化的领悟更进一层，隐隐感觉到自身武道，尤其是初成的【无极剑道】，需要更多不同属性、不同意境的武学精粹来滋养、熔炼，方能更快地臻至圆满。
这一日，一行人马抵达了鄂西北一带的群山之中。根据朱聪情报网络最新传递来的消息，以及从左冷禅书房密室中搜出的一卷古老羊皮地图，都指向这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山林中，可能存在着一处前朝剑道宗师的遗刻洞府。
“教主，前方山谷入口瘴气弥漫，地形复杂，马匹难行。”一名亲卫上前禀报。
东方白端坐于骏马之上，眺望着前方云雾缭绕、古木参天的幽深山谷，点了点头。他神识微动，体内混沌内力如潮水般缓缓流转，感知着周围的环境。空气中，除了草木腐朽和湿瘴之气，确实隐隐流动着一丝极淡、却极其精纯的锋锐之意，若非他灵觉敏锐，且身负剑道修为，几乎难以察觉。
“你们在此扎营等候，没有本座命令，不得擅入。”东方白吩咐道，随即翻身下马，玄色衣袍在山风中微微拂动，一步踏出，身影便已如鬼魅般融入了浓雾与密林之中，正是那熔炼多家身法而成的【逝电身法】，此刻施展起来，更添几分缥缈莫测。
【叮！检测到前方存在高浓度“庚金锐气”与残留剑意，符合“百家武学”任务高级目标“感悟先贤剑意”触发条件。任务要求：汲取至少三种不同的先贤剑意碎片。当前进度：（0\/3）。任务奖励：特殊熔炼机会x1，修为点+5000，【无极剑道】经验大幅提升。】
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在脑海中响起，印证了此地的确不凡。
山谷之内，光线晦暗，毒虫猛兽潜伏。但对东方白而言，这些寻常武者视若畏途的障碍，根本构不成威胁。他周身环绕着一层无形的混沌气场，毒瘴近身即被化去，毒虫蛇蚁感应到那令人心悸的气息，早早便避退开去。
他循着那丝锋锐之意的指引，在山谷中快速穿行。约莫一炷香后，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相对平坦的林地中央，赫然出现了一座依山而建、半掩于藤蔓与苔藓之下的古老石墓。墓穴入口并非寻常门户，而是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石缝，森森寒气与那股锋锐剑意正从中不断渗出。
就在东方白欲要上前探查之际，他眉头微蹙，身形瞬间向后飘退三丈。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道凌厉无匹的掌风，伴随着缥缈出尘的花香，如同九天落英，无声无息却又覆盖了他方才所立之地。掌力过处，地面上的坚硬岩石竟如同被无形之力碾过，留下一个清晰的、深达数寸的掌印，边缘光滑如镜。
“移花接玉？”东方白目光一凝，看向掌风来处。
只见不远处，三道人影悄然出现。为首一人，身着素白锦袍，面容俊美绝伦，气质清冷孤高，宛如姑射仙人，正是移花宫少主花无缺。他身后跟着两名容貌姣好、但眼神冷冽的移花宫侍女，显然武功亦是不弱。
花无缺看着东方白，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对方能如此轻易避开自己蓄势已久的“移花接玉”，更一口道出了掌法名称。他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如玉石交击：“阁下好眼力，好身法。此地乃我移花宫先辈记载的一处秘地，还请阁下止步，以免伤了和气。”
他言语看似客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超然与笃定，仿佛这天地间的道理，本就该依他移花宫所言。
东方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自然认得花无缺，更知晓其背后移花宫的强大。若是寻常江湖人，听闻移花宫之名，恐怕早已退避三舍。但他是东方白，是刚刚踏平嵩山、魔威正盛的日月神教教主！
“移花宫？”东方白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俯视般的漠然，“天下机缘，有德者居之？不，是有能者居之。此地既非移花宫私产，本座欲入，何需尔等同意？”
“放肆！”花无缺身后一名侍女厉声喝道，“敢对少主无礼！”
花无缺摆了摆手，制止了侍女，目光落在东方白背后的玄铁重剑上，眼神微凝：“观阁下气度武功，绝非无名之辈。莫非是近日江湖盛传的……日月神教，东方教主？”
“既知本座名号，还不让开？”东方白负手而立，周身气息虽未完全爆发，但那历经尸山血海磨砺出的无形煞气与身为上位者的威严，已如潮水般弥漫开来，令那两名侍女呼吸一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花无缺感受到那股磅礴的压力，心中亦是凛然。他自幼习武，天资卓绝，更得两位宫主亲自教导，自问年轻一辈已无敌手，甚至许多成名多年的前辈高手也未必是他之敌。但面对这位年纪似乎与他相仿的魔教教主，他竟然生出一种深不可测、如临深渊之感！
然而，移花宫的骄傲与完成任务的责任，不容他退缩。
“东方教主威名，无缺亦有耳闻。”花无缺神色恢复平静，“然此地对无缺至关重要，乃师门所托。教主若执意要进，说不得，无缺只好向教主讨教几招了。”
话音落下，花无缺身形微动，已是翩然而至东方白身前数尺，双掌一错，掌影翻飞，如繁花落英，似真似幻，带着一股缠绵悱恻却又暗藏杀机的柔韧劲力，向东方白周身大穴笼罩而来。正是移花宫绝学——碎心掌！
掌风未至，那惑人心神、乱人内息的奇异力场已然降临。
“雕虫小技。”
东方白冷哼一声，甚至未曾动用背后的玄铁重剑。他只是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点！
这一指，看似缓慢，实则快如闪电。指尖之上，并无耀眼锋芒，只有一股内敛到极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生机的混沌剑意凝聚！
【无极剑道·归墟指】！
嗤——！
那漫天绚烂的掌影，那缠绵柔韧的力场，在与这混沌指劲接触的刹那，如同骄阳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崩解！所有的变化、所有的后招，都被这一指之中蕴含的“归墟”真意强行化去，归于虚无！
花无缺脸色骤变，只觉自己精妙无比的掌力如同泥牛入海，更有一股毁灭性的剑意顺着劲力反噬而来，直透经脉！他闷哼一声，脚下一点，身形急速向后飘退，落地时脚步竟微微踉跄，俊美的脸上涌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显然吃了个暗亏。
他看向东方白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自忖已将碎心掌练至炉火纯青之境，配合移花接玉的运劲法门，足以应对天下绝大多数武功。然而对方仅仅一指，轻描淡写，就破了他苦修多年的绝学！这是何等恐怖的武学境界？
“你的武功……”花无缺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并非单纯的刚猛霸道，竟能化尽我的掌力？”
东方白收回手指，淡然道：“武道之途，岂是区区刚柔所能概括？移花宫武学固然精妙，却终究落了下乘，拘泥于形迹变化。今日看在你师门面上，饶你一命。再敢阻拦，休怪本座剑下无情。”
说话间，他目光扫过那两名如临大敌的移花宫侍女，最终定格在花无缺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视众生如蝼蚁的绝对淡漠。
花无缺心中剧震，他从这眼神中读懂了对方绝非虚言恫吓。方才那一指，对方显然未尽全力。若真生死相搏，自己恐怕支撑不过十招！
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与对更强力量的渴望，在他心中滋生。他沉默片刻，终究是侧身让开了道路，沉声道：“东方教主武功通玄，无缺自愧不如。今日之事，移花宫记下了。”
他知道，此刻的退让并非懦弱，而是审时度势。与这等强者硬拼，殊为不智。
东方白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已掠过花无缺三人，径直没入了那狭窄阴寒的石缝墓穴入口之中。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花无缺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眼中却燃起了更加炽烈的斗志。“东方白……终有一日，我花无缺定会超越你！”
……
踏入墓穴，光线骤然暗淡，空气中弥漫着千年不散的尘土与金石气息。通道蜿蜒向下，两侧石壁上，隐约可见一些早已模糊的壁画与刻痕，描绘着仗剑江湖、斩妖除魔的场景。
东方白神识外放，小心翼翼地向内探索。这墓穴之中，除了那无处不在的锋锐剑意，似乎还潜藏着一些古老的机关禁制。不过这些机关对于灵觉敏锐、身法超绝的他而言，形同虚设，往往在触发前便被其避开或直接以强横内力震毁。
前行约百丈，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三尊姿态各异的持剑石俑。而在石室尽头，则是一面光滑如镜的巨大石壁，石壁上，赫然有着三道深深刻入石壁的剑痕！
第一道剑痕，笔直如线，凌厉无匹，仿佛能刺穿苍穹，蕴含着一往无前的“刺”之真意。
第二道剑痕，圆融流转，如封似闭，仿佛能卸开万物，蕴含着无穷变化的“御”之真意。
第三道剑痕，最为特殊，并非实体刻痕，而是一道由残留剑意凝聚而成的、不断在“崩”、“劈”、“撩”、“挂”等多种基础剑式间变幻的虚影，仿佛蕴含着剑法最本源的“基”之真意。
三道剑痕，虽历经岁月，其中蕴含的剑意却依旧精纯磅礴，令人心悸。
“就是这里了。”东方白眼中精光一闪。他能感觉到，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变得急促起来，【无极剑道】的雏形也在微微震颤，对这些同源的养料充满了渴望。
他不再犹豫，盘膝坐在石室中央，闭上双目，神识如同触手般，缓缓探向那三道剑痕。
嗡——！
当他的神识接触第一道“刺”之剑痕的瞬间，一股无比凝聚、锐利到极点的意志猛地冲入他的识海！仿佛有一柄无形利剑，直刺他的神魂！
“哼！”东方白闷哼一声，北冥混沌诀疯狂运转，混沌神识化作磨盘，硬生生抵住这股冲击，并开始强行分析、吸收其中关于“凝聚”、“穿透”、“一往无前”的剑道精髓。
【叮！开始吸收“刺之剑意”碎片……解析中……1%……10%……】
紧接着，第二道“御”之剑意，第三道“基之剑意”也相继被引动。一时间，石室内剑气纵横，无形的剑意风暴以东方白为中心疯狂肆虐，那三尊石俑在这磅礴的剑意压迫下，表面竟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东方白端坐于风暴中心，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汗珠。同时吸收三种截然不同、却又同属剑道本源的强大剑意，即便以他如今的神魂强度和武道底蕴，也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的识海中，仿佛有三柄绝世神兵在激烈交锋，彼此碰撞，迸发出无数关于剑道的灵光与感悟。
【无极剑道】的雏形在这些感悟的滋养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成长、完善、蜕变！原本还有些模糊的剑道理念，逐渐变得清晰、系统。
不知过了多久，石室内的剑意风暴渐渐平息。
东方白猛然睁开双眼，眸中竟有两道实质般的混沌剑芒一闪而逝，将前方的空气都切割开细微的涟漪。他缓缓起身，并指如剑，随意向前一划。
没有动用丝毫内力，仅仅是以指代剑，引动自身剑意。
嗤啦——！
前方坚硬的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深达寸许、光滑无比的剑痕！这道剑痕，既有“刺”之凌厉，又有“御”之圆转，更包含了无数基础剑式的神髓，三者完美交融，浑然一体！
【叮！成功吸收三种先贤剑意碎片！“感悟先贤剑意”任务完成。奖励：特殊熔炼机会x1，修为点+5000，【无极剑道】经验大幅提升。】
【叮！【无极剑道】等级提升，当前境界：“登堂入室”。威力、变化、意境全方位增强。】
【叮！“百家武学”任务进度更新：（96\/100）。】
感受着脑海中更加完善、强大的剑道体系，以及体内增长的力量，东方白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这一次古墓之行，收获远超预期。【无极剑道】的初步成型，让他的攻击手段有了质的飞跃，不再仅仅依赖于蛮力或单一的武学招式。
他目光扫过那三道已然光芒黯淡、灵性大失的剑痕，知道其中的精华已被自己汲取殆尽。此地，已无留恋价值。
转身，踏步而出。
当他再次走出墓穴入口时，外面天色已近黄昏，花无缺等人早已不见踪影，想必是知难而退。
东方白立于山谷之中，感受着体内奔流不息的混沌内力和更加凝练锋锐的无极剑意，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山峦，望向了更广阔的江湖。
“黑蛛……金钱帮……权力帮……还有那所谓的正派联盟……”他低声自语，嘴角噙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本座的剑，已初试锋芒。接下来，便用你们的尸骨，来为我的无敌之路，奠基吧！”
玄衣身影在山风中猎猎作响，下一刻，他已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轻烟，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身后，只余下那座空寂的古墓，诉说着曾经的剑道辉煌，也见证着一位魔君，正携着熔炼百经、初成的无敌剑道，一步步走向更加波澜壮阔的舞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