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停歇,夜色如墨。
炼星师协会的修炼塔顶,池岳独自坐在边缘,双腿悬空,俯瞰着铭天城的万家灯火。夜风拂过他的蓝色短发,带着微凉的寒意。
帝王龙甲已经收回体内,但右拳上的伤还未完全愈合,指节处仍泛着淡淡的红痕。炎晟的拳头太重了,即便以他现在的肉身强度,硬接龙族的一击还是太过勉强。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池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那熟悉的火焰气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香,只有一个人。
“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季芸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慵懒。
池岳侧头,看见她披着一件单薄的红色外袍,赤红的长发松散地垂在肩头,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她手里拎着一壶酒,晃了晃:“喝一杯?”
池岳挑了挑眉:“协会的酒?”
季芸轻哼一声,在他身旁坐下,修长的双腿同样悬在塔外:“沈浯会长珍藏的,我顺手拿的。”
池岳轻笑一声:“你就不怕他明天找你算账?”
“怕什么?”季芸瞥了他一眼,唇角微扬,“反正有你顶着。”
池岳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酒壶,仰头灌了一口。酒液入喉,如烈火灼烧,却又带着一丝回甘,暖意瞬间从胃里蔓延至四肢百骸,虽然没有月光酒柔和,但却别有一番滋味。
“好酒。”他低声道。
季芸接过酒壶,也喝了一口,随即轻轻呼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夜色中散开。
两人沉默片刻,夜风拂过,带着远处钟楼的悠扬钟声。
“你今天……”季芸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和炎晟那一战,最后那一拳,很漂亮。”
池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拳头,苦笑:“但还是输了。”
“输给炎晟不丢人。”季芸淡淡道,“他是龙族,肉身本就强横,更何况他的战斗经验远胜于你。”
池岳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季芸,你觉得……‘势’到底是什么?”
季芸晃了晃酒壶,琥珀色的眸子望向远处的夜空:“势,就是‘心’。”
“心?”
“嗯。”她点头,“你的时间之力再精妙,帝王龙甲再坚固,若没有‘心’,终究只是徒有其表。”
闻言,池岳若有所思。
季芸侧头看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点了点他的胸口:“这里,才是力量的根源。”
她的指尖温热,隔着单薄的衣料,池岳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触碰。他低头,对上她的目光,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的睫毛。
夜风忽然变得有些燥热。
池岳喉结微动,鬼使神差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季芸有些诧异,问道:“干嘛?”
池岳没回答,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温热,让他有些舍不得松开。
季芸眯起眼睛,语气危险:“池岳,你手往哪放?”
池岳低笑,非但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冷,借我暖暖。”
“……?”
她还没来得及反驳,池岳已经低头凑近,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嗓音低沉:“季芸……”
“嗯?”
“你刚才说,‘势’就是‘心’。”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腰线,带着几分试探,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那我现在……算不算有‘势’?”
没等季芸反应过来,池岳突然含住了她的耳垂,牙齿轻轻的在上面研磨着。
季芸刚想挣脱,却忽然感觉池岳的手缓缓从自己的腰间往上移。
“快停下!”
季芸猛地扣住他的手腕,试图阻止他进一步的行为。
“都在一起两年了,摸摸怎么了?”
季芸脸颊绯红,嗔怒道:“这里可是修炼塔顶,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池岳却丝毫不在意,继续在她耳边低语:“这么晚了,没人会上来的。”
说着,他的手又不安分地动了动,但却始终没有跨越那道警戒线。
“等回到东煌大陆…我要告诉所有人你和我在一起了,让他们知道,我不再是那个不敢面对自己真心的胆小鬼了。”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戏谑,又藏着几分认真,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腰侧,像是试探,又像是宣告主权。
季芸的呼吸微微急促,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她不是没和池岳亲近过,但此刻,在这高塔之上,夜风微凉,星光洒落,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酒香和战斗后的热度,让她一时竟忘了推开他。
“你……”她的声音有些哑,“别闹。”
池岳微微退开一点,金色的瞳孔在月光下灼灼生辉,直直望进她的眼底:“我没闹。”
他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风里:“季芸,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季芸一怔。
池岳的眼神太过认真,让她一时忘了反驳。
是啊……他们认识五年了,在一起两年了。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生死与共,二人都互相把对方深深烙印在了心里。
池岳很不敢相信,当初自己畏首畏尾,顾忌二人之间的身份差距,甚至回应不了她的感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自己忽然想通了。
结晶境七阶的灵越元是她的婚约对象,整个尘慧星都认为他们般配,而凭借当时九阶御灵境的修为打赢了他,如今,他已经站在了七阶结晶境,实力远超从前。
那自己为什么没资格站在她身边呢?
季芸的呼吸微微一滞,琥珀色的眸子在月光下泛起涟漪。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畏首畏尾的少年,如今已成长为能坦然面对一切的男子汉,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池岳…”她轻声唤道,指尖不自觉地抚上他棱角分明的脸庞。
夜风微凉,塔顶的两人却仿佛置身于炽热的熔炉之中。
池岳的指尖轻轻描摹着季芸的脸庞,从眉骨到鼻梁,再到那总是带着倔强弧度的唇角。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一刻的宁静,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季芸向来强势,此刻却难得地任由他触碰,甚至不自觉地向他掌心靠了靠。
“你变了。”她轻声道。
池岳低笑:“哪里变了?”
“以前……”季芸的指尖划过他的喉结,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唇角微扬,“你连看都不敢多看我一眼。”
池岳捉住她作乱的手指,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指尖:“那时候我太蠢。”
“现在就不蠢了?”季芸挑眉。
“现在?”池岳忽然揽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带进怀里,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现在我只想做更蠢的事。”
他的呼吸灼热,带着淡淡的酒香,喷洒在她的唇上。
季芸的心跳漏了一拍,却强撑着瞪他:“你敢?”
池岳没回答,直接用行动证明,低头吻住了她。
季芸起初还想反抗,却被他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夜风卷起两人的发丝,赤红与湛蓝交织,如同火焰与海浪的碰撞。
许久,池岳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她的,嗓音低哑:“这才叫‘势’。”
季芸的唇瓣微微红肿,呼吸还有些不稳,却仍不服输地瞪他:“谁教你的?”
“自学成才。”池岳坏笑,指尖摩挲着她的腰侧,“还满意吗,姐姐?”
这个称呼让季芸耳根一热,她猛地推开他:“闭嘴!”
池岳大笑,顺势仰躺在塔顶的瓦片上,手臂枕在脑后,望着满天繁星。
季芸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在他身边坐下。
沉默片刻,她忽然问道:“池岳,如果……我们回不去东煌大陆怎么办?”
池岳侧头看她,金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格外明亮:“那就再找一个家。”
“家?”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油嘴滑舌。”
“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