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林文远府上那个管事昨夜暴毙了?”
长春宫内,林笑笑“嚯”地站起身,手里的阴沉木筷子差点掉进燕窝羹里。她昨日才让侍卫统领暂缓抓人,想着放长线钓大鱼,结果鱼饵就这么没了?
春桃一脸凝重地点头:“是,殿下。天刚亮时发现的,说是突发急症,七窍流血而死。侍卫统领派人去看了,说是……中毒。”
“中毒?急症?”林笑笑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这灭口的速度,倒是快得很!看来我们这位林侍郎,背后的人能量不小啊!”
【心理活动:林笑笑:好家伙,反应这么快?这是怕那管事吐出更多东西吧?看来林文远背后不止他叔父林阁老那么简单!】
她放下筷子,在殿内踱了两步,忽然停下,嘴角勾起一抹凌厉的弧度:“既然他们这么急着擦屁股,那本宫就偏要让他们擦不干净!”
“春桃,更衣!备车!本宫要去林侍郎府上……探望一下这位刚刚痛失‘忠仆’的朝廷大员!”
“殿下?”春桃一惊,“您亲自去?这……怕是不合规矩吧?而且万一有危险……”
“规矩?”林笑笑哼了一声,“本宫就是规矩!至于危险……”
她拿起桌上那套萧玦所赠的阴沉木餐具中的筷子,在指间灵活地转了个圈,眼神狡黠:“带上本宫的‘御用’餐具,正好去林侍郎家……蹭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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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二:吏部侍郎林文远府邸
林府门前一片素缟,白灯笼已经挂起,府内隐隐传来哭声,做足了丧事的样子。
林笑笑的马车径直停在了林府大门前,她一身绯色宫装,明艳逼人,与这哀戚的氛围格格不入。春桃和几名宫中侍卫紧随其后。
门房见到公主銮驾,吓得连滚带爬进去通报。
不多时,林文远匆匆迎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素服,脸色苍白,眼底带着血丝和难以掩饰的惊慌。
“微……微臣参见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林文远跪地行礼,声音都有些发颤。
林笑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也不叫起,只是慢悠悠地道:“林侍郎请起。本宫听闻贵府昨夜走了位得力管事,心中甚为惋惜,特来探望。林侍郎节哀啊。”
她语气“诚恳”,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林文远微微发抖的身体。
“多……多谢殿下关怀。”林文远站起身,额角已渗出细密的冷汗,“只是府中正值丧事,恐冲撞了殿下凤驾……”
“无妨。”林笑笑打断他,抬步就往里走,“本宫百无禁忌。再说了,那位管事走得如此‘突然’,本宫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急症’,能让人七窍流血呢?林侍郎,不介意本宫……进去看看吧?”
林文远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只能硬着头皮跟在她身后:“殿下……这……这恐怕不妥……”
林笑笑根本不理会他,径直朝着灵堂方向走去。府中下人见到公主,纷纷跪倒在地,大气不敢出。
灵堂布置得简单,那管事的棺材还未盖棺。林笑笑走到棺椁前,探头看了一眼,那死者面色青黑,七窍残留着黑血,死状凄惨。
【心理活动:林笑笑:啧啧,这中毒症状,够标准的啊!杀人灭口,做得够绝!】
她收回目光,看向一旁冷汗涔涔的林文远,故作惊讶:“哎呀,林侍郎,你这管事死得可真惨啊!看来你们府上的‘急症’,还挺别致?”
林文远腿一软,差点跪下:“殿下明鉴!微臣……微臣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啊!”
“不知道?”林笑笑挑眉,踱步到他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林侍郎,你府上管事私通北狄,提供本宫寝殿地图,助北狄刺客潜入……这事,你也不知道?”
林文远瞳孔骤缩,浑身剧震,如同被雷劈中:“殿……殿下!冤枉!微臣对此事一概不知!定是那刁奴背主行事!与微臣无关啊!”
“背主?”林笑笑冷笑一声,声音提高,确保周围竖着耳朵听的下人都能听见,“一个管事,哪来的胆子私通北狄?又哪来的本事拿到皇宫内苑的地形图?林侍郎,你当本宫和满朝文武都是傻子吗?!”
她目光如电,扫过灵堂内外:“还是说,你觉得死无对证,就能把一切推得干干净净?”
林文远被她逼问得哑口无言,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府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甲胄碰撞声!
一名侍卫快步进来禀报:“殿下!摄政王殿下到了!带着……带着刑部和大理寺的人,还有一队禁军!”
林文远一听“摄政王”和“禁军”,眼前一黑,直接瘫软在地。
林笑笑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
【心理活动:林笑笑:哟,皇叔来得真是时候!这下热闹了!】
只见萧玦一身墨色亲王常服,面容冷峻,迈步而入。他身后跟着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等一众官员,以及一队杀气腾腾的禁军士兵,瞬间将整个林府前院控制起来。
萧玦的目光先是落在安然无恙、甚至眼神发亮的林笑笑身上,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即转向瘫倒在地、抖如筛糠的林文远,声音冰寒刺骨:
“林文远,你勾结北狄,泄露宫禁舆图,意图谋害公主,人证物证俱在!本王奉旨,查抄林府,一干人等,押入天牢,候审!”
“抄家”二字如同惊雷,炸得林府上下魂飞魄散!哭喊声、求饶声瞬间响成一片。
林文远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爬到萧玦脚边:“王爷!王爷饶命!下官冤枉!是……是……”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目光触及萧玦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又猛地刹住,只是不住磕头。
萧玦不再看他,对身后官员下令:“搜!所有书信、账册、可疑物品,一律封存!不得遗漏!”
“是!”
官员和禁军立刻行动起来,如虎狼入羊群,开始彻底搜查林府。
林笑笑走到萧玦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小声嘀咕:“皇叔,您这出场,够拉风的啊! timing 也掐得准!”
萧玦垂眸瞥了她一眼,语气依旧平淡:“殿下孤身犯险,才是胆色过人。”
“嘿嘿,过奖过奖!”林笑笑毫不谦虚,随即又好奇地问,“人证物证俱在?除了那个北狄刺客巴图,还有什么物证?”
萧玦目光扫过混乱的庭院,淡淡道:“殿下昨日提醒后,本王便派人盯紧了林府。今晨那管事暴毙,他临死前,挣扎着用指甲在床板下刻了一个‘阁’字。”
“阁?”林笑笑眼睛一亮,“林阁老?!”
萧玦微微颔首。
【心理活动:林笑笑:哇哦!临死反扑!这下看那老狐狸还怎么装!】
就在这时,一名禁军士兵捧着一个上了锁的紫檀木匣子,匆匆过来禀报:“王爷!在书房暗格里发现此物!”
锁匠上前,“咔哒”一声撬开铜锁。打开匣子,里面并非金银珠宝,而是一叠厚厚的书信和……几本账册!
刑部尚书拿起最上面一封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王爷!这……这是与北狄往来的密信!还有这些账册,记录着巨额不明来源的银钱往来!其中一笔……正与那副《洛神赋图》摹本的价格吻合!”
铁证如山!
林文远看到那个匣子,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地上,彻底晕死过去。
林笑笑凑过去看了一眼那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咂舌道:“好家伙!贪了这么多!这够买多少碗红烧肉啊!”
萧玦:“……”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这女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将林文远泼醒,押入天牢重刑看守!”萧玦下令,随即看向林笑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殿下,热闹看完了,该回宫了。”
林笑笑却意犹未尽地看着被士兵拖走的林文远,以及那些被查封的箱笼,摸着下巴道:“皇叔,你说……林阁老现在,在干嘛呢?”
她可没忘了,那个刻在床板下的“阁”字。
萧玦眸光一凛,望向皇宫方向,声音低沉:
“想必……正在设法,断尾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