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看向印夫人,终于有了反应。
“你到底如何肯救天儿?”
印夫人眼眶又泪如雨下,凄声问道。
“我还是喜欢夫人刚才的样子。”
小玉郎扔了手中的书,从书桌前站起来,踱步走到印夫人面前。
“金玉律能给,你的天儿也能救。”
印夫人却盯着他一动不动。小玉郎并不开口,与她对视半晌。最终印夫人按耐不住开口询问道:
“你直接说条件吧!”
“和聪明人打交道果然痛快!”小玉郎啪地一声打开折扇摇了起来。“你和他,只能活一个。”
印夫人似乎早料到会是如此,咬牙缓缓说道:
“好,我答应你!”
“别急,这只是其一。”
“你!”印夫人此刻后悔当初没能斩草除根,不过没关系,还有机会!
小玉郎看着她表情变化笑了起来:
“夫人莫不是在想,早知道就该将我劫杀在七岁出阳县之时?”
“凉儿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也是,应该更早些,杀害我母亲之时就该将我一同带走。”
印夫人眉头一皱:
“为何凉儿要如此冤枉与我,即便你不认我这个母亲,也不该如此妄加罪名。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小玉郎鼓起掌来:
“好好好,果然是演了多年的高手。既然夫人记性不好,那就,来回忆回忆吧!”
小玉郎一挥手,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黑衣人,绑了个人扔在印夫人面前。
“你可认得?”
印夫人看也没看即答:
“不认得!”
“这可怪了。我记得,夫人与父亲相识,可是自称官家小姐遭贬落难,才流落阳县。此人自称平县农户,是夫人的舅舅。他只有一个姐姐在平县嫁给同村的庄稼汉。”
“胡说!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敢攀亲!”
印夫人面上没有动容,手指却紧紧攥住了手帕。
小玉郎点点头:
“既然是冒认的亲戚,就杀了拖出去。”
黑衣人一刀捅进地上人胸怀,手脚麻利地拖了出去,血痕在地上留下长长的线条。
黑衣人进来之时又推了个人扔在地上。
“那此人可认识?”
印夫人低头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却仍然张口道:
“不认识!”
小玉郎又点点头:
“恐怕又是冒认的。你的好儿子,飞升的乳娘。这等杂役也有人冒认,真是怪了。她说当年孩子大了,用不着乳娘,求了夫人放人归家,你不答应,还威逼利诱她上门去做了印府的杂役,与你通风报信,在府中做个内应。夫人需要内应做什么?想来定然是攀诬夫人!也杀了拖出去。”
印夫人没有言语,心里却砰砰打鼓,额头出了一层薄汗。借着擦眼泪的样子,偷偷抹了抹。
他全知道了?
黑衣人手起刀落,又拖了出去。血痕多了一条。
第三个人被扔在地上的时候,印夫人忍不住细细看了一阵。
不等小玉郎问,她抢先回答:
“不认识!”
小玉郎点点头:
“夫人出身官家,哪做得那等厨房粗活。怎么会认识灶头上的伙夫?此人心思歹毒,说受了夫人的命,在众人的吃食中下毒,剂量轻微,但日复一日。只有父亲常去夫人的住处,能吃下解药,平安无事。这也太怪了。若是如此,母亲、大哥与我,怎么会好端端活着?定是信口雌黄编造谎言来讹诈夫人!这就杀了拖出去!”
印夫人死死攥紧手帕。他果然知道了!
黑衣人干净利落地拖了人出去,地板上满是血迹。腥味混杂在空气中,使得印夫人胃里一阵翻腾。
“唉,算了。剩下一人,定也是讹诈!都说医者仁心,怎么会有人专卖毒药给女子,专做那后宅阴私生意?不用带过来了,直接杀了吧!”
又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传来,印夫人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啊?夫人这是怎么了?”小玉郎假惺惺地关切道:“哎呀怪我怪我,杀早了!该留下那最后一人的命给夫人瞧瞧,起码能物尽其用将功赎罪!”他摇摇头一脸惋惜道:“罢了罢了,去请红壶来为夫人看诊,他要什么尽管答应。”
黑衣人领命要动,印夫人扑通一声瘫坐在地,咬牙说道:
“不必了,知道凉儿关心我,做母亲的心里高兴。有这份心就够了。唤府医来瞧便可。”
小玉郎踩着血腥在印夫人面前蹲下,笑着问道:
“夫人日前不还怪我不尽心力,不为家中请神医医治,怎么今日又如此讳疾忌医?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坏了谁的野种,怕被人看出来,才只让买通多年的府医遮掩呢!”
印夫人头晕目眩,却死死咬住牙不敢晕过去。这臭小子!如何得知?!此事没有第三人知道,难道是青无?!
小玉郎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夫人如此坚持,那就随了夫人的愿吧。”他回到书桌前坐下,手指敲着桌子:“那我们来谈谈第二个条件。”
“我都答应!”
印夫人唯恐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连忙堵住话头。
“哦?”小玉郎啪一收扇子,挑了下眉:“谁给你介绍的道人,你都肯说?”
印夫人闻言再也坚持不住,失去了意识。
“就这点胆量?也敢威胁我陪葬?”
小玉郎冷笑一声。
他拍拍手,黑衣人窜出来将地面洗刷干净,再押上来四个人。
“都听清楚了?”
“听……听清楚了。”
“一会儿老爷面前怎么说?”
“求少爷饶命!求少爷饶命!”
被五花大绑的四人纷纷求饶,将地板磕得咚咚响。
小玉郎笑着摇两下扇子:
“哎~求我有什么用,夫人不饶你们,活路不在我这里。”
“我说!我说!我照实说!”
有一人开了头,其他几人纷纷效仿。
“这才对嘛。”
小玉郎点点头,黑衣人给几人都松了绑。
印老爷来的时候,正看见印夫人躺在软榻上,一位大夫正给她把脉。小玉郎站在旁边守着。
屋子里点着檀香,还是驱散不了淡淡的血腥味。
“你这庸医说什么?!”
小玉郎一脚将大夫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