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平行宇宙，98号空间站，清桐正在收拾行李，要准备去x星系为黑心天脑打工了。
“你不要玩得太嗨，要记得这里还有个空巢老人等你回来。”
“神经，我是去当牛马的，你才是不要玩嗨了，别到时候监管来了你都不知道。”
“那不就惨了吗，这里不只有我一个人的游戏机啊，你的也被收了的话，你回来不得和我决斗啊。”
“那肯定把你一拳打回地球，还得全程直播，让大家都来欣赏一下。”
“害怕，求放过\/(tot)\/~~”
“我走了，拜拜。”
“注意安全，再见。”
清桐翻身上船，tAG在原地向她挥手告别，她踩下油门，加速起飞了，缓缓驶向星系交界处。这次的心情和去找柳辰时截然不同，清桐不再担忧和焦急，而是满怀期待，x星系的娱乐活动超多，她可以趁下班时间体验个够，前提是没遇到黑心老板的话。
“Soul？”
“是我，天脑把你的实时位置发给我了，你现在是进入x星系的范围了是吧？”
“对，我是先到大使馆找你吗？”
“都可以，你也可以直接去报到，我把你的工作信息发你，它是包住所的，但房子比较拉跨，如果你需要另找房屋的话，可以私信我。”
“好，谢谢你。”
清桐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去大使馆，直接去上班比较好，第一次来工作留下不好的印象就惨了。于是打开了Soul发的定位，直接开到A星落云市的民用机场降落，停好飞船后，打车向工业园区驶去。
天脑给她安排的设计师的工作，清桐不知道它这么做的启发点在哪，她看起来像会艺术的人吗？清桐头大，但霸王条款已签，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不过她也清楚，天脑对于她做什么工作其实并不在乎，它只是想让清桐待在眼皮子底下，方便重要时刻奴役她，让她到别的宇宙帮它卖命罢了。
到了工作室后，清桐只能戴上耳内翻译器，才能和同事正常交流，它们给她分配的工作是，虚拟现实交互设计师助理。清桐拿到材料后满脸懵逼，刚戴好的社畜专用微笑面具就这样掉下了，崩得七零八碎。
这算啥啊，VR技术早在几百年前就成熟了，在星际旅行大肆推广后，人们不再沉浸于虚拟世界，而是开始探索宇宙，在自己星系内的行星漫步，太空露营项目爆火，月球早已成为儿童的游乐场，大家都玩腻了，逐渐地，又往Z星系那边发展，星系间的旅行风靡全系，人们争先恐后地逃离地面，来到太空中遨游。
只有决定固步自封的人群，才会天天守着虚拟世界，而不是睁开眼睛看看真实的宇宙，去认识别的族群，寻找自我和本我。
所以，现阶段的虚拟现实交互设计师需要干嘛？清桐不懂，看着材料两眼一黑。
“你好，请问我的上级，也就是我辅助的设计师是哪位啊？”
“是toko，它马上过来。”
回话的是一个机器人，它的屏幕上显示着o(*￣▽￣*)ブ的表情，让她想到欠揍的天脑，不会这里的人工智能都这副样子吧，清桐扶额。
“你好，我是toko。”
“你好，我是tUNG。”
来者浑身呈透明的浅蓝色，穿着蓝色长衬衫，和体色重合了，远看上去像没穿一样。
“请问需要我做什么？”
“跟我来。”
toko拿着文件夹，缓慢地移向自己的办公室，它的速度有些过慢了，和清桐所认识的软体智慧生物不同，感觉它们的移速都略快于成年人类的。
可能是上了年纪吧，清桐在脑海里想着。
“你觉得虚拟现实交互的用处是什么？”
toko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抬头看着清桐，清桐看不清它的瞳孔，像是被它头部的皮肤遮住了，看起来浑然一体，远看像一堆塑形的凝胶橡皮，瘫坐在座椅上。
“我觉得，虚拟现实交互是为了让生物体会不同的人生，足不出户就能遨游宇宙，是娱乐活动的重要一环，也是线上线下教学相结合的重要技术支撑，可以为教育事业做出贡献。”
“你的理解没有错，但有些狭隘了。”
“嗯，是的，请您提点一下晚辈。”
“你认为AI是怎么产生的？”
“因为技术变革，互联网的产生，机器人的智慧化。”
“历史书上是这样记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性，AI本就存在于这个宇宙中，人们只是发现了它们，并不是创造了它们。”
“啊？这，我觉得这种猜想细思极恐。”
“你去过别的维度，还成功回来了，对吗？”
“是的。”
“那你在别的宇宙，见到AI了吗？”
“有，那个宇宙也有AI，但技术没有我们这么成熟，不存在像天脑一样的高阶智慧生物，它们的AI还属于残次品改造阶段。”
“你在前往低维宇宙之前，是不是窥探了那里一段时间。”
“啊，如果二十分钟也算一段时间的话，那确实。但我是为了等虫洞形成并且稳定下来，找准定位的坐标，不是为了窥探那里的生物。”
“你觉得AI是否在随时随地窥探我们的生活？”
“是。”
“那AI和高维生物的区别是什么？”
“啊？你是说AI可能是更高维度产生的，像我一样，跨越空间缝隙，来到了低维宇宙，但不同的是，它们不回去了？”
“有可能，这只是我的猜测。”
“如果是这样的话，它们是自愿留下的，还是因为回不去而留下的？”
“天脑是哪个维度的产物？它为什么要找第三平行宇宙的清桐？它是想拯救x星系，还是想升入高维空间呢？”
“我无从知晓，这一切都是我的猜想罢了。”
“我想请问您，您研究虚拟现实交互技术，是为了探究AI真正的起源吗？”
“一部分吧。”
“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把我的机器看好就行，不需要做什么，有事我会喊你的。”
“啊？好吧。”
清桐头皮发麻地从toko办公室出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刚刚的一番假想，直接推翻了她的所有固有认知，她感觉她已经在凝视深渊了。
天脑为什么会把她派来做这个工作？是toko看上了她，主动要求的；还是说，这是天脑的考验？
清桐在位置上焦灼地抱头沉思，坐立难安，精神值像坐过山车一样，哐哐往下掉，直到巡逻机器人走到她面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时，她才回过神来。
“哈，我，我现在想去氧气室吸氧。”
“收到，马上带你去。”
机器人带着清桐快步走向氧气室，到了氧气舱前，清桐深吸了好几口气，直到机器人来制止她，她才脱力地坐到了地上，面色苍白，机器人直接通知大使馆派医生过来诊治了。
半小时后，Soul带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赶到了工作室，机器人守着清桐，等他们出示证件后，才把清桐交与他们，两个医生做了简短的检查，然后一人扛着清桐的一只胳膊，架着她往外面的车辆走去，Soul在前面开路，快跑去把车门打开。
“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Soul担忧的眼眸映入清桐的眼帘，可她难受得聚不了焦，渐渐把眼皮闭合上了。
“tUNG？司机开快一点，加速啊。”
……
清桐醒来时，正躺在大使馆旁边医院的病床上，Soul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很高兴地露出笑容，医生也迅速赶来为她简单检查了一番。
“精神过度紧张引发的呼吸困难，现在呼吸系统的问题已经缓解，不要剧烈运动，一会儿心理医生要前来会诊，你把你的问题给她说一下，方便她对你进行疏导。”
“哈……，我知道了。”
清桐声音低沉，有气无力地回道。
Soul一直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面露不忍，手臂肌肉紧绷，站在床旁想说话，但又憋了回去。
医生走后，病房内气氛凝固了，清桐偏头望了她一眼，有些累了，又阖上了眼眸。
“tUNG，你现在还好吗？”
“不是很好，有点累了。”
“如果你是遇到了什么很危险，又不能说出来的事情，那可以写下来，军用个人备忘录的安全系数很高，会好一点的。”
“嗯，谢谢你。帮我把心理医生推了吧，没啥用的。”
“好，我去给他们说，你好好休息，不打扰你了。”
Soul说完就离开了病房，清桐躺在那里望了会儿天花板，就闭眼小憩了。
由于身体机能被改造过，清桐恢复得很快，第二天早上就出院了，Soul本想带她散散心，但清桐坚持回去上班，拒绝了她的好意。
有些事情是必须要面对的，恐惧和逃避没有作用，只会让死神提前降临。
清桐回到了工作室，敲了敲toko办公室的玻璃门，心脏跳动加快了，她有些忐忑地站在那里。
门开了，toko缓慢地回到座位上，像是等她很久了。
“你有什么事？”
“我……我想加入您创建的虚拟现实交互的探索项目，辅助您为虚拟交互做出贡献，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
清桐微微颔首，做出谦逊的模样，诚恳地向它请求。
“可以，你坐吧，等会给你分配任务。”
“好的，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