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玥的突然出现,瞬间打破了那令人绝望的压制局面!
她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气与一种沉重、肃穆、仿佛能镇压天地万物的磅礴气势。左脸颊上的银疤不再是负担的象征,而是化为了力量的徽记,复杂的光阵在其中若隐若现,与手中那柄寒冰长剑交相辉映。
她只是站在那里,那邪阵抽取众人力量的速度就明显减缓了许多,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抑制。
“清玥姐!”陆知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一股绝处逢生的热流涌遍全身。
凌清玥没有回头,目光死死锁定着前方的无面主教,声音压得很低,却清晰地传入陆知白耳中:“带着人,后退。想办法破坏阵法核心,或者...找到离开的路。这里,交给我。”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陆知白瞬间明白,凌清玥是在用自己刚刚恢复、甚至可能尚未完全稳定的力量,为他们争取时间和机会!
“哼。‘万民镇煞图’的碎片...强行苏醒,不过是加速你的灭亡。”主教纯白的面具转向凌清玥,权杖顶端的灵魂光球旋转加速,“你的力量,于这圣殿之中,如同萤火。”
“是不是萤火,试过才知道!”凌清玥冷叱一声,不再废话,脚下发力,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她已出现在主教身前,冰剑带着撕裂一切的锋锐与万民镇煞的沉重意志,直刺主教那纯白的面具!
速度极快!
然而,主教只是轻轻抬起权杖。
铛!!!
冰剑与权杖撞击,发出的却是洪钟大吕般的巨响!恐怖的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周围蠕动的水晶壁都震得裂开无数细纹!
凌清玥身形剧震,向后滑退数步,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虎口崩裂,渗出鲜血。但她眼神依旧冰冷锐利,银疤光芒大盛,强行化解了那股反震之力。
主教的身形纹丝未动,纯白面具毫无变化,只有权杖上的灵魂光球微微黯淡了一丝。
高下似乎立判。
“镇煞之力,针对的是混乱能量与邪祟。而吾之力,源自‘源海’,乃更高层次的规则体现。你的镇压,对我无效。”主教漠然道,权杖再次举起。
这一次,他权杖顶端的灵魂光球骤然膨胀,无数惨白的灵魂在其中尖啸、挣扎,最终凝聚成一道仿佛能湮灭一切灵性与生机的灰白光柱,轰向凌清玥!
这一击的威力,远超之前!
凌清玥瞳孔一缩,她能感觉到,这一击蕴含的并非简单的负面能量,而是一种接近世界规则的“虚无”与“终结”之力!她的镇煞之力,确实难以完全克制!
但她没有退!
她猛地将冰剑插于身前,双手快速结印,左脸颊上的银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微缩的“万民镇煞图”竟然脱离了她的皮肤,悬浮于空,骤然扩大,化作一面由无数银色符文构成的古朴盾牌,挡在身前!
“万民信念,薪火不熄!镇!”
轰隆!!!
灰白光柱狠狠撞在银色符文盾牌之上!
没有巨响,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能量消泯声!银色符文剧烈闪烁、崩碎,又不断从凌清玥脸上的银疤中得到补充!灰白光柱则如同遇到堤坝的洪水,不断冲击、消耗!
两者陷入了恐怖的僵持!
凌清玥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嘴角不断溢出血沫。她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本源和银疤中储存的万民信念,硬扛这源自“源海”的恐怖攻击!
“清玥姐!”陆知白心急如焚,挣扎着想上前,却被醒狮传人死死拉住。
“别过去!那能量的层次太高,我们靠近就是死!相信她!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醒狮传人低吼道,眼中同样充满了焦急和敬佩。
张璇指挥强撑着站起来,大声喊道:“所有人!趁现在!寻找阵眼!或者寻找出路!快!”
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立刻强忍着依旧存在的压制力,分散开来,各施手段,有的探查地面邪阵纹路,有的攻击周围水晶壁,试图找到一线生机。
陆知白看着苦苦支撑、身影显得无比单薄却又无比坚定的凌清玥,心如刀绞。他知道,凌清玥撑不了多久!
必须做点什么!
他的目光飞快扫视,最终落在了那依旧洞开散发着深渊气息的门户上。
主教的力量源自那里,仪式也在那里进行...阵眼的核心,一定也在里面!
可是,如何过去?如何打断?
他看向怀中变得灰暗的月华精粹,又感知了一下手腕上冰冷沉寂的小影。
定义...定义...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那扇门,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
他无法定义主教的力量,也无法定义那扇门后的深渊。
但他可以定义...自己!
他回想母亲笔记中的碎片,回想“造化”的真意,回想凌清玥的守护,回想周老的嘱托,回想所有牺牲的同伴...
他将残存的所有造化之力,连同不屈的意志、守护的决心、以及身为“钥匙”的特殊性,全部凝聚起来,不是为了攻击,也不是为了防御,而是对自己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定义”!
【我即通道!我即坐标!我即...逆转之匙!】
他将这个定义,狠狠“烙”入自己的灵魂深处!
下一刻,异变发生!
他脚下那汲取力量的邪阵纹路,在蔓延到他身边时,突然发生了紊乱!仿佛无法识别他是祭品还是别的什么!
而他怀中那灰暗的月华精粹,内部的数据流竟然再次疯狂运转起来,发出微弱的光芒,与门后的某个点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更让人惊讶的是,高悬于圣殿上空的“心铃”,那惨白的光芒也极其微弱地、不规则地闪烁了一下!
正在与凌清玥僵持的主教,纯白面具猛地转向陆知白,那黑洞般的眼孔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明显的...惊疑不定!
“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