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茯苓脸色微变,联想到众人一直以来对抗的目标,低声猜测:“难道……是魔渊之力?有强大的魔物降临,或者某处古老封印松动,魔气泄露,污染了它们的家园?”
林风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看向众人:“很有可能。如果真是魔渊之力在背后搞鬼,那此事就比单纯对付逐利商会更加紧迫和重要了。魔渊的危害,你我皆知,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诸位,介不介意我们暂时改变一下行程,先去探查一下这兽潮异常的源头?或许能防患于未然。”
众人闻言,没有丝毫犹豫,脸上都露出了义不容辞的神情。
风惊鸿第一个拍着胸脯响应:“这有什么好介意的!斩妖除魔,维护一方安宁,本就是我辈修士分内之事!打架什么时候都行,但这和魔渊之力有关的事,可不能耽搁!”
苏梦璃淡然颔首,语气坚定:“魔渊之事,关乎苍生黎民,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义不容辞。”
叶茯苓和米晚筝也紧随其后,坚定地点头表示同意。
见大家意见高度统一,林风蹲下身,将正在优雅舔舐爪子的拾玖唤到身边,轻轻抚摸着它愈发柔亮蓬松的毛发,将自己的猜测和想要探寻魔渊之力源头的想法,通过三阶[御兽术],清晰而完整地传递了过去。
拾玖舒服地眯了眯眼,随即抬起头,那双纯净剔透的琉璃眸子眨了眨,似乎完全理解了林风的意思,甚至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份急切与责任。
它仰起头,发出一声带着警惕与探寻意味的清越长啸,声音在林间回荡。然后,它低下头,用鼻子仔细地嗅了嗅空气中那混杂着血腥、草木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令它极其厌恶的气息,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
片刻后,它果断地朝着北边那片更加茂密、幽深、光线难以透入的原始森林方向示意了一下,并发出了几声带着催促意味的低鸣,前蹄轻轻刨着地面。
“好!果然有魔渊之力的气息……大家跟上拾玖,保持警惕,注意相互照应!”林风起身,手握混沌剑剑柄,率先跟上了拾玖的步伐。
一行人跟着这头灵性非凡的獬豸幼兽,毅然离开了相对安全的官道,踏入了北方未知的原始森林。
越是往里走,林木越发高大粗壮,树冠层层叠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光线迅速变得昏暗,如同提前进入了黄昏。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心生压抑、烦躁不安的气息也渐渐变得清晰了一些,仿佛无形的薄纱笼罩在心头。
四周异常寂静,连常见的虫鸣鸟叫都几乎绝迹,只有众人踩在厚厚落叶上发出的“沙沙”声和偶尔风吹过树梢的呜咽,更添几分诡异。
走了大概四五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林间更是漆黑如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一行人只能依靠苏梦璃施展的柔和照明前行。
林风的灵觉最为敏锐,他忽然停下脚步,抬起手示意大家止步,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道:“大家小心,我也感觉到……那股令人不适的魔渊气息,虽然依旧微弱,仿佛风中残烛。源头应该就在这个方向,而且不远了。”
拾玖也显得愈发焦躁不安,它不再优雅踱步,而是蹄子不安地频繁刨着地面,脖颈间的毛发微微竖起,周身散发出的祥和白光自主地明亮了几分,如同夜明珠般驱散着周围的黑暗,显然对这股愈发靠近的邪恶气息极其厌恶和警惕。
叶茯苓借着光芒看了看脸上已显疲惫之色的米晚筝,又注意到林风虽然表面无事,但气息仍有些虚浮,显然内伤未愈,需要时间调养。
她轻声提议道:“天色已晚,林间本就视线极差,再加上这诡异的环境,夜间行动太过危险,容易遭遇伏击。不如我们先找个合适的地方扎营休息,生起篝火,大家吃点东西,恢复体力精力,等明日天亮,视野清晰之后,再继续探寻?”
苏梦璃也表示赞同,清冷的目光扫过周围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叶结界所言甚是!夜晚不仅视线受阻,灵觉也会受到一定干扰,在此地贸然深入,殊为不智,还是稳妥为上。”
风惊鸿摸了摸自己早就开始咕咕叫、提出严重抗议的肚子,委屈巴巴地插嘴道:“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扎营!但是……叶姑娘,咱们晚上吃什么啊?这走了大半天山路,又跟兽潮狠狠干了一架,本天才的五脏庙早就空空如也,前胸贴后背了!要是现在能有一只肥得流油的野鸡,或者一只傻乎乎的野兔,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外焦里嫩,撒上点盐巴和香料……那滋味,啧啧……”
他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咽了口口水,一脸向往。
看着风惊鸿那副馋涎欲滴的模样,叶茯苓忍不住又好笑又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你就知道惦记着那口野味!怎么,是本姑娘做的灵谷饭不够香甜,还是药膳汤不够滋补,就那么难以下咽,入不了你风大少爷的法眼吗?”
风惊鸿一见叶茯苓似乎有些生气,心里一急,也顾不上斟酌词句,脱口而出解释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天地良心!叶姑娘你做的东西那是天上少有,地上无双,好吃得能让神仙都动了凡心!我……我吃一辈子都行!”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巨石!
“噗——!”正在拿出水囊喝水的林风,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呛得连连咳嗽,脸都憋红了,一脸震惊地看向风惊鸿。
就连一向清冷自持、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苏梦璃,握着霜华剑的玉指也微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绝美的容颜上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错愕,嘴角微微抽搐,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击”给震到了。
稍微明白了一点“人情世故”的米晚筝,这次觉得自己终于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她挣脱苏梦璃轻轻拉着她的手,跑到风惊鸿面前,叉着腰,仰起小脸,一脸“我这次肯定没说错”的认真表情,大声说道:“风大哥!你又乱说话!叶姐姐怎么可能给你做一辈子的饭呢?都说了,叶姐姐以后是要给她自己未来的夫君做饭的!你怎么能老是想着吃叶姐姐做的饭呢!这是不对的!”
风惊鸿瞬间石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
叶茯苓整张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如同熟透的樱桃,羞得直接转过身去,连耳根都染上了绯色,根本不敢看任何人。
林风则是用力拍着胸口顺气,一边咳嗽一边扶额,内心疯狂吐槽:“这还真是‘童言无忌’啊!”
苏梦璃以手扶额,无奈地将还在状况外的米晚筝再次拉到一边,低声告诫:“晚筝妹子,过来,莫要再添乱了!”
米晚筝被苏梦璃拉住,小脸上满是委屈和不解,眨巴着大眼睛说道:“苏姐姐,我……我这次又说错话了吗?可是风大哥他明明就是……”
篝火尚未点燃,营地还未选定,但一股无比尴尬而又带着几分青春躁动与滑稽的气氛,已经在这片诡异的森林边缘弥漫开来。
最终还是林风强行压下笑意和咳嗽,指着前方不远处传来潺潺水声的方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咳咳!那……那个……我看前面好像有一条小溪,水源附近通常地势会比较平坦,也方便取水。咱们别愣着了,赶紧过去找个地方扎营吧!再待下去,我怕某些人要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连忙借着法术微光,朝着溪流方向走去。很快,他们在一条清澈见底、水流潺潺的山溪旁,找到了一处相对平坦开阔的空地。
米晚筝主动请缨,跑到小溪上游去仔细检查水质安全。
叶茯苓则红着脸,开始从自己的储物法器里取出锅碗瓢盆和各类灵谷、干肉、以及她精心调配的药膳材料,准备生火做饭,只是刻意避开了风惊鸿的方向。
苏梦璃则在营地周围谨慎地布下了几张预警和防御性的符箓,淡淡的灵光一闪而逝,形成了一个简易但有效的警戒圈。
然后她便寻了块干净的青石盘膝坐下,屏气凝神,开始打坐调息,恢复白日里精确控制兽潮所消耗的大量心神。
风惊鸿则是抓了抓头发,说:“那个……我去附近绕绕看看有没有什么小动物……”
说罢,也不等人回复,直接冲进了森林中。
林风尴尬的笑了一下,也找了个大树根坐下,对不远处的苏梦璃说道:“苏姑娘,我需调息疗伤,劳烦你多留意周围动静。”
苏梦璃眼眸未睁,只是微微颔首,清冷地应了一声:“嗯。”
拾玖不用吩咐,乖巧地趴在林风身边,如同最忠诚的护卫,额头的独角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驱散着周围的黑暗与不安。
林风沉下心神,内视己身。刚才斩杀那庞大兽潮获得的磅礴灵犀值,如同一条汹涌的大河,还剩余大半在体内奔腾。
他心念一动,如同精打细算的管家,将其中一小部分灵犀值小心翼翼地分离出来,预留作为接下来几天喂养拾玖这个“大胃王”的口粮。
然后,将其余海量的、精纯的灵犀值,如同引导洪流般,浩浩荡荡地灌注进入自己的意识海深处,开始冲击和滋养那些闪烁着、亟待升级的技能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