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慎之整好衣冠出来。
做好了要迎接陛下的准备,来到县衙门口,人影都不见一个。
只有一顶轿子。
走过去敲了敲轿门也没人应,再敲两下,还是没人应,掀开轿帘一角看根本没人。
他知道是谁了,这把戏第二次了!旧事重演。
娘子!!
一定趁他来前院时偷偷去后院了,在京城就喜欢戏弄他。
是不是要给他惊喜?
陆慎之小跑着回后衙,找了一圈也没见人,叫来小厮问有没有人来过,小厮说没有,但他桌子上有一封信,是刚刚后门送来的。
信?复又跑过去看信,拆开,信里只有一行字。
撂下纸就往信上的地方跑,东城他待了一年多,哪些地方有宅子他一清二楚。
这地方,离县衙不远,一刻钟就到了。
门匾高高挂着鹿鸣苑三字,门也不关,陆慎之没管径直进去了。
东城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鹿鸣苑,分明就是京城的鹿鸣苑来到了晋阳。
还有鹿鸣苑里的人。
陆慎之喘着大气,在后院找到了一年多没见的人,她就站在那里,一年多了,一点没变。
那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颜如渥丹。
陆慎之加快脚步,把眼前人紧紧抱在怀里,想了一年多,以为真不理他了呢?谁想到这会就出现在晋阳了。
颜渥丹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拍了拍陆慎之的后背。
陆慎之一痛松开了怀里的人,手劲儿还是那么大。
但是松了又没全松,还是抱着,脑袋搁在颜渥丹的肩膀上。
“娘子耍我,又用老把戏,我以为你在后院等我呢,我回去也没见到你,差点就失望了。”
颜渥丹:“现在呢?”
“心花怒放。”
“在门外看到鹿鸣苑,我就知道是你,我在晋阳一年多了就没有见到这里有鹿鸣苑,只有你来了,鹿鸣苑才会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要么是早早到了没告诉他,要么着人早早先来置办好了。
颜渥丹:“那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来?”
“那还能有什么?娘子想我了吧?你是不是把这里买下了?以后是不是不走了?”
他还以为是他写信回家问赏银的事情惹恼了娘子,还晾着他呢。
颜渥丹埋头在他怀里:“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嗯?你不想我?我们一年多没见了,我今天还在念叨你呢?那你说为什么来?”
颜渥丹:“来生个孩子。”
他们成亲三年,陆慎之都二十六快二十七了,一个孩子都没有,面前一年半是还不太想生,后面一年半想生也生不了。
生孩子?
陆慎之狂喜!!
“走走走,现在就生。”
说着把颜渥丹拦腰抱起挂在肩上,步伐着急就要找去卧房的路。
“卧房在哪边?”
颜渥丹在陆慎之肩上垂着头大力拍他。
“啊!!你放我下来,我今天不行!”
不行?为什么不行?不是要生孩子吗?像是想到了什么。
“啊?你月事来了?对不住对不住。”
陆慎之把人轻轻放下来,扶稳她站好,一副好郎君的样子。
“刚刚痛了吗?,要不要叫郎中来看看?”
她素有经行腹痛的毛病,有时候会疼得死去活来。
“没事,快结束了。”
陆慎之还是不放心,抱着颜渥丹找到床榻,让她坐在被子上,又是倒水、又是拿汤婆子的。
颜渥丹:这是要热死她。
“行了行了,你坐过来,我们说说话。”
陆慎之手上不停,“说呗,我听着呢,这个汤婆子你捂着,别拿下来。”
“我热。”
陆慎之又去倒掉了一点热水,灌上凉水中和温度,送回了颜渥丹小腹。
她就第一天会疼,后面根本就不疼,都是她装的。
颜渥丹:“你在信里说的那是什么话?什么叫我独吞你的赏银?”
完了,他就是仗着娘子在远打不到他,光在信上耍嘴皮子了。
“没有没有,开玩笑呢!你的银子比我多多了,用不着独吞,是我小心眼儿,娘子别生气。”
“那赏银具体是多少?我都没钱用了。”
颜渥丹:“一百两。”
“一百两金子?那也不错了,我给你说,陛下给那个李蓉千两银百两金,忒小气了,那天我都不想说话,他那么多钱,多漏点儿怎么了?高维也是,管着私库也不说一句,真是越来越小气了,我已经给三哥告状了。”
他还嫌弃人家的少了?
颜渥丹:“我说的是你的赏银一百两银子,爹拿回来的,给我了。”
男人给钱给多了不学好,剩下的九百两她笑纳了,这不买了这个宅子,她还补贴了呢。
陆慎之:......?
“一百两!......银子?不是金?娘子,你确定吗?”
他才说完陛下给李蓉太少了,没想到他的才一百两银!这差距也太大了,一两百银子?陛下也忒忒小气了。
难以置信的陆慎之泄气的坐在颜渥丹旁边,一脸被打击了的模样,现在赏赐都这么吝啬了吗?赏银给一百两?还不如不赏,多寒碜!说出去多难听!
“是金是银,我又没瞎,我看得见,喏,一百两,换成银票带来了,都给你了,以后可别再说我独吞你的钱了,我要生气的。”
颜渥丹从袖子里掏出早准备好的银票递给陆慎之。
陆慎之颤颤巍巍接住,翻开看了一眼,一百两,再翻开,还是一百两。
“得了,再给你一百两,这是娘给你的过年封红,一年五十两,一共一百两。”
如此这般?
“爹没给吗?岳父、岳母给了吗?三哥呢?大哥二哥呢?祖母呢?”
要是去拜年,得的还更多,没生孩子也就这点好处了,要是生了这些全是孩子的了。
颜渥丹一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失策了,这人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了呢?
“你把全京城的人都念一遍好了,到时候给全京城的人磕个头,让人再给你包个红封。”
那还是算了吧。
颜渥丹把床边的抽屉拉开,抱出来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了一盒子的银锭,五两一个的。
“我替他们给你!我就没有那么多钱了,只给一年五两,这是祖母的,这是爹的,这是你岳父的,你岳母的,大哥的,二哥的,三哥的,可以了吧?我自掏腰包给你七十两了。”
哪能没有,自他们成亲没生孩子,每年都有红封,他没在家,都是她笑纳了。
陆慎之捧着一捧银子,给回了颜渥丹。
他知道他们肯定是有红封的,他没回去,给的只会更多,娘子都收起了变成小金库了吧?
“谢娘子厚爱,都给你,明天你去帮我买衣服,鞋子,我全要换新的。”
今天那双鞋子扔掉扔掉。
颜渥丹:这不又收回来了吗?衣服鞋子这些东西她从家里带来了,都不用另外花钱。
“相公,明天下衙回来你就等着穿新衣服吧。”
陆慎之看着眼前明媚的娘子,眉间那颗小小的朱砂痣还是那么勾他,大手一把盖上盒子,盒子随便丢在柜台上,朝着人唇压了过去。
“我们休息吧?娘子。”
“天还没黑呢。”
休息哪管得了天黑没黑,累了就要休息,想休息就要休息。
什么都做不了,他也要休息。
“刚刚摸银子了,我要洗手。”
“好好好,我也洗,我去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