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傍晚时分已带了些许凉意。
东江市一家不起眼的私房菜馆包厢里,市教育局局长刘向东与市广电局局长张文舟相对而坐。
桌上几样精致小菜没怎么动,一瓶五粮液却已下去了大半。
“啧,听说了吗?”
“二中那个林皂榭,进去了。”
刘向东抿了一口酒,咂咂嘴,脸上带着一种混杂着惋惜和看热闹的神情。
他年纪比张文舟大几岁,虽然头发已经有些发白,但面色红润。
张文舟笑了一下,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菜,才接口道:“这么大的事儿,能没听说吗?”
“精神病?”
“嘿,这年头,得精神病也得看资格的。”
刘向东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笑容道:“要我说啊,这林皂榭也是想不开。”
“守着张馨月那么个如花似玉,前凸后翘的老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非得把自己折腾疯了?”
“满足?”
张文舟嗤笑一声,放下了筷子。
“老刘啊,你这想法就天真了。”
“你以为那张馨月是省油的灯?”
“那可是个颇有心计的主!”
张文舟端起酒杯,眼神里带着几分回忆和玩味。
“你忘了?”
“当年她在市广电局当局长的时候,局里私下都传她是什么?”
“上面一张嘴,下面会流水!”
“那身段,那眉眼,走起路来那水蛇腰一扭,胸前那对宝贝儿颤颤巍巍的,多少男人看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都说她是广电一枝花,滋润得很呐!”
刘向东被这粗俗又生动的描述逗得哈哈直笑,用手指点着张文舟。
“文舟啊文舟,你这张嘴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娘们儿确实是……够劲儿!”
刘向东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更是带着几分猥琐道:“我听说,以前在广电的时候,就有领导的车半夜停在她家楼下,一停就是半宿。”
“这工作汇报得,可真是深入细致啊!”
两人相视,发出心照不宣的低笑。
几杯酒下肚,话题也更加放得开。
“这回好了,老公进了精神病院,她这县长当得更是无拘无束了。”
“我听说她在双林县被徐天华和沙国平架得厉害?”
“这下晚上怕是更有空深入上层,联系领导喽!”
张文舟立马笑着接茬道:“架?怎么架的?徐天华和沙国平一人捧一颗宝贝吗?”
刘向东哈哈大笑道:“那宝贝确实得捧着。”
“当年她还在市里的时候,开会就喜欢露出来半个宝贝儿,搞得他们局里那些小伙子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根本没心思开会。”
张文舟却收敛了笑容,轻轻晃动着酒杯,若有所思的说道:“老刘,咱别光顾着说荤段子。”
“你细想过没有,林皂榭这病,来得是不是有些太是时候了?”
刘向东微微一愣道:“什么意思?”
“你想想。”
张文舟分析道:“一个高中副校长,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得了急性精神分裂,还有攻击倾向?”
“而且还这么快就被送进了市精神病院,手续齐全,诊断明确?”
“二中那边免职,停发待遇的动作,快得惊人,上面要是没人打招呼,可能吗?”
刘向东皱起眉头道:“你是说……孟市长?”
“除了他,谁有这么大能量,能让卫生局和精神病院那边特事特办?”
张文舟意味深长地说道:“我敢打赌,卫生局老刘那边,肯定接到了指示。”
“这林皂榭,绝对是撞破了不该看的东西,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捉奸在床?”
刘向东倒吸一口凉气道:“胆子这么大?”
“敢给孟市长戴绿帽子?”
“不对不对……是孟市长给他戴了……”
刘向东找补一句道:“我都习以为常了快,差点真把孟市长当成张馨月的老公了。”
张文舟呵呵笑道:“是不是捉奸在床不确定,但肯定是抓住了张馨月和她背后那位的把柄,而且是想闹大的把柄。”
“所以对方才恼羞成怒,下了这么狠的手。”
“直接把人弄成精神病,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这手段,够毒,也够有效。”
包厢里安静下来,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刚才那些荤素不忌的玩笑,此刻仿佛都蒙上了一层寒意。
刘向东叹了口气,有些后怕的说道:“这林皂榭,也算是完了。”
“可惜了……”
“可惜?”
张文舟冷笑一声道:“这就是不识时务的下场。”
“他以为抓住了张馨月的把柄就能怎么样?”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对方是什么段位?”
“碾死他,跟碾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张文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语气带着一丝告诫的语气道:“老刘,咱们啊,看看热闹就行。”
“有些浑水,千万不能蹚。”
“徐天华在双林县能把张馨月架空,那是他有底气,有唐书记那边的关系。”
“咱们呢?”
“老老实实守着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吧。”
“康主席现在去了政协,有些风光,不再喽!”
听张文舟一番抽丝剥茧的分析,刘向东也是感慨道:“这么一说,这娘们儿不仅是床上厉害,床下也够要命的,整个一沾不得的祸水啊!”
张文舟嗤笑一声道:“祸水?”
“那也得有本事的人才消受得起。”
“你没听那些老话怎么说?”
“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嘿嘿,就是不知道咱们孟市长,扛不扛得住这美人恩喽?”
刘向东也被他带回了轻松氛围,咧开嘴笑道:“扛不扛得住,那滋味肯定差不了!”
“你是没注意,张馨月那屁股,又圆又翘,走起路来那扭的,活像装了马达!”
“以前在市里开会,她一上台讲话,台下多少老小子眼睛都直了,光顾着看那弧度了,谁还听她讲什么玩意!”
“哈哈哈!”
张文舟拍腿大笑道:“老刘啊老刘,你个老不正经!观察得还挺细致!”
“我倒是记得有一回夏天,她穿个白衬衫,料子薄,里面那黑色胸罩带子若隐若现……”
“好家伙,那会议室里的空调都感觉不顶用了,燥热!”
两人又就张馨月身体的其他部位,低声交流了一番不堪入目的观察心得和更为粗俗的比喻,发出一阵阵心领神会的低笑。
酒瓶终于见了底,张文舟打了个酒嗝,看了一眼手表,站起身道:“行了,老刘,差不多了。”
“走吧?”
刘向东也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意犹未尽地总结道:“走吧走吧!”
“他娘的,这世道……”
“还是咱们这样好,喝点小酒,扯点闲篇,安全!”
张文舟搂着刘向东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最后叮嘱道:“是啊,安全第一。”
“所以啊,刚才那些话,出了这个门,就烂在肚子里。”
“张馨月那摊子事,咱们看戏就行,千万别往前凑。”
“明白,明白!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