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奇对这一天期盼了太久，以至于真的到了现场，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演唱会的场馆很大，环形的广场容纳十万人不在话下。
舞台区域的布置犹如一个构造复杂的魔盒，在璀璨华丽的灯光照射下不断变换着各种造型。
高耸的穹顶不仅能够根据需要自动开合，还可以根据演出场景演变成各种形状。
场馆内的座位底下有复杂的机关，应该也是可以移动的。
每个座位上都有一个就像是蓝牙耳机一般的脑机接口设备，观众佩戴之后，大脑中的情绪就会形成有形的生物神经网络。
当集体情绪同步率达到一定阈值的时候，舞台周围的空气会因群体脑电波电离成等离子流光。
比如此刻大部分的观众都相对比较平静，空中呈现的场景就如同蓝绿色的极光。
观众越兴奋，光效就会越绚烂，流动也越快。
虽然主角还没有出场，但是光光看着眼前的光影特效，就如同正在欣赏大片。
柯奇激动地看着屏幕上的倒计时，感觉心已经快要跳到嗓子眼了。
随着倒计时的清零，场馆内的所有特效灯突然“砰砰砰”集体被点亮。
五光十色的灯光直冲天际，整个场馆瞬间亮如白昼，人造的彩色星云如同云絮一般漂浮在四周，仿佛能够抓在手里。
维亚和零号看着这仿佛置身太空的一幕，感到新奇不已。
忽然间，全场的灯光又全部熄灭，场馆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粉丝手中的荧光棒和应援牌的光芒如同萤火虫一般汇成一片星星点点的海洋。
空灵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响起，立体得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
全场的尖叫声立刻响了起来，空中的离子光束明显染上了一片片橘黄色。
柯奇的尖叫声差点震破维亚的耳膜，维亚从没见他这么激动狂热过。
一句清唱过后，伴奏音乐自然地加入进来，舞台灯光瞬间点亮，olvan的立体投影立刻出现在舞台中央。
气氛瞬间被点燃，美妙的旋律和节奏如同一浪接一浪汹涌的波涛，将所有人卷入其中。
虽然olvan是个虚拟电子歌姬，但是眼力再好的人，也分辨不出台上舞动的活力女生竟然不是真人。
维亚感慨这真是360°无死角的投影技术，他们坐在第一排，也丝毫看不出一点瑕疵。
此刻舞台上的olvan比宣传视频和照片里的都要美得不可方物，她肤白如雪，在灯光下带着一种半透明的朦胧感。
娇小的瓜子脸上，五官无一处不精致，尤其是那一双能够随着情绪切换颜色的双眸，仿佛要将人拉入无尽的虚幻之中。
她穿着一身材料奇特的礼服，内里似乎有液态光子在不断流动，如同璀璨银河倾泻而下，变幻莫测，头戴由悬浮六边形结晶组成的星环头冠，每块晶体都仿佛封印着一片星河。
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在这样的造型衬托下，大方得体得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成熟妩媚，又不会显得幼稚卖弄。
柯奇已经在台下看呆了。
维亚撞了撞他的胳臂：“你快把口水擦一擦。”
柯奇转过头，眼眶晶莹发亮，看起来就要激动落泪了：“呜呜呜，维亚，我的女神太美了！！”
维亚虽然也觉得olvan非常漂亮，不过却没有柯奇这么疯狂。
身下的座椅不知道是设计了什么机关，在唱到某些特定的音符时，会产生特定的效果，互动感十足。
演唱会的氛围太热烈了，加上引人入胜的场景，连维亚这样的路人也瞬间被感染，感觉身体似乎想要跟随节奏不自觉地律动起来。
不光是欣赏美妙的歌喉，活力四射的舞蹈，更是在每首歌曲的场景氛围切换之中，仿佛亲身经历了一个又一个故事。
比如唱到太空主题的曲目时，底下的座位便会分散升空，体验到空中过山车的惊险刺激。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零号，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感觉十分新鲜，对演唱会场馆的每一处布置都觉得无比好奇。
维亚原先还觉得花这么多钱来看一场演唱会太过奢侈，现在发现这张票买得真值。
在不夜城的每一天都叫他大开眼界，不知道其他区域是不是也像这里一样繁华。
本以为三个小时的演唱会时间很漫长，结果一晃眼就接近了尾声。
几次看着olvan的身影近在咫尺地从自己身边走过，柯奇觉得自己都快要冒出粉色泡泡了。
直到最后一首歌的时候，olvan似乎注意到了第一排这个特别激动的小胖子，一边唱着歌一边走到他的跟前，向他伸出了手。
柯奇感觉整个宇宙都仿佛烟花一般在自己的眼前炸开。
女神这是在邀请我上台吗？天哪，我这是什么运气啊？
柯奇激动地站了起来，脚下的座位带着他的身体上升，移动至olvan的旁边，与他并肩而立。
伴舞将话筒递到他的手上，柯奇紧张得满脸通红，感觉喉咙里完全发不出声来。
olvan对他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那笑容有如千万朵花在眼前瞬间绽放，让柯奇怀疑这仿佛是自己的一场美梦。
“加油，柯奇！”维亚在台下大喊。
柯奇这才回过了神，意识到女神这是在邀请自己合唱，立刻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唱出了自己在心中重复了无数遍的歌词。
然后——
柯奇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音乐广场上空被放大，如同拉锯般刺耳，每个音调都仿佛要在耳膜上刮出毛躁的裂痕。
台下响起一片哄笑声。
柯奇的脸涨得更红了，唱歌原本就不是他的强项，此刻一紧张更加发挥失常了。
不过olvan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拉起了柯奇的手，加入了和声，用自己的天籁之音将柯奇的破锣嗓子轻松压过，两人一同完成了最后一句的演唱。
明明只是投影，柯奇却觉得那牵着自己的手有如实质一般，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从指端传来的脉搏。
他觉得这一刻就算是死了，他也没有遗憾了。
直到演唱会结束回到酒店，他依然持续着这种飘飘然的状态，感觉自己头重脚轻，仿佛喝醉了酒一样。
零号奇怪地问维亚：“柯奇这是怎么了？”
维亚狡黠一笑：“被美色迷惑了。”
柯奇不满地反驳：“什么叫被美色迷惑，我这是恋爱！是恋爱！你们这些单身狗是不会懂的。”
“恋爱？”维亚笑出声来，“你这算单方面迷恋还差不多。”
柯奇明显不赞同：“olvan能从现场的那么多人之中一眼就挑中我，说明她对我也是特别的！以前我不敢打扰她，现在我觉得，作为男生还是要主动一点。”
维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要……”
柯奇仿佛下定了决心：“我要追她！”
维亚刚想说可她连机器人都不算，只是一组数据而已，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对于柯奇来说，和一组数据谈恋爱，好像也不算特别离谱的事。
虽然觉得他能追到olvan的概率是0，但有个目标也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