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拒绝了。”周游放下通讯器，语气平静地宣布。
“那不是当然的吗？”就连一向憨厚的杰克都忍不住吐槽，“神谕可是荒坂的核心，灵魂杀手的数据库！这种地方，荒坂赖宣除非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同意你带着奥特进去。”
听到这话，V很自觉地开始活动手腕，关节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么，接下来是直接强攻，还是你又有什么鬼主意？”
“那倒不必。”周游顺手将一份刚刚拟定的文件共享到了众人的终端上。
【荒坂塔特别演习计划】
看着这个标题，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邀请我们参加返场活动？”强尼率先发问，语气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
周游瞥了她一眼，纠正道：“对你来说是返场，但对大多数人来说，这可是全新开荒。”
“哈！这话说的！”强尼顿时眉飞色舞，“那就让老娘这个老玩家带带你们这些新人……”
面对强尼的自告奋勇，周游只平静地说了一句：“奥特，调取当年强尼·银手进攻荒坂塔的实战录像，要原始镜头，未剪辑版。”
“等等！别！”强尼慌忙起身想要阻止，但奥特完全不为所动，数据流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已经开始在浩瀚的网络中搜寻那些尘封已久的真实记录。
正如很久以前就达成的共识：强尼·银手，是一位魅力点满的吟游诗人，但实战表现……实在堪忧。当年那场轰轰烈烈的突袭，她虽不能说是全程拖后腿，但其战斗贡献确实乏善可陈。
轻松搞定了强尼之后，周游将目光投向其余众人。
“虽然是‘演习’，但全程真枪实弹，危险性极高。所以我不打算带太多人去，尤其是……”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扫过某几位，“拖家带口的。”
一句话，干净利落地将杰克和强尼排除在了名单之外。
杰克虽然对错过这个足以再次扬名立万的机会感到十分不满，但周游相信，米丝蒂一定会非常欣赏他这个安排的。至于强尼，奥特显然也不会允许她再去冒这个险。
这样一来，初步的行动人员就只剩下周游、V以及事件的核心——露西。
“等等，那我呢？”一直在旁边辅助奥特处理汉森竞选文稿的奈特智站了起来，“我也可以去。我又不怕死，从理论上讲，不是比他们更有优势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周游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是不行，你还在考察期。”
“你居然对AI也搞考察期这一套？！”奈特智脸上写满了“震惊”。
周游没有理会故意耍宝的奈特智，目光最终落在V身上。
“要去吗，V？”
“那当然。”V的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甜蜜，却又危险十足的笑容，“强闯荒坂塔……这可是夜之城多少人的终极梦想。”
“会很危险。亚当·重锤大概率会以完全战斗形态迎战。”
“亚当·重锤的全装形态？”V愣了一下，“他不是早就把自己改造成一个铁皮罐头了吗？还有什么‘全装’可言？”
“我也是通过小道消息知道的，具体什么样，我也没见过。”对此，周游也只能无奈摊手。他只隐约听说亚当·重锤拥有一套专为极致毁灭而生的重型外骨骼机甲，但具体情报如同笼罩在迷雾中。
“是嘛，那更好了。”V眼中的战意愈发炽烈，“这样一来，等我击败他，就能证明我比摩根·黑手更强了。”
至于露西，所有人都默认她必然同行。不就是多带一个技术型的“拖油瓶”嘛，当年蜘蛛墨菲的队伍不也硬生生带上了强尼？这次，就当做是对传奇的一次致敬式重现好了。
荒坂突然单方面宣布将在荒坂塔举行大规模防卫演习，这则消息在夜之城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明眼人都能看出，在这个与军用科技紧张对峙的节骨眼上，如此高调的行动绝非明智之举——稍有不慎，零星的火花就足以引燃全面冲突的引信。
不出所料，军用科技内部第一时间将此举解读为一次赤裸裸的武力示威。近期，由于与生物科技、泽塔科技组成的联盟因对峙日久而内部裂隙渐显，荒坂选择在此刻亮出肌肉，其意图不言自明。尤其在得知演习的另一方竟是风头正劲的天堂公司后，这种推测更是甚嚣尘上。
毕竟，天堂公司以一己之力挫败两家公司联军的战绩还历历在目。荒坂此刻迫不及待地与之“演习”，其用心在军用科技看来已是昭然若揭：这分明是在向全世界宣告——你们两家公司打不赢的人，我能打赢；你们拦不住的角色，我能拦。我，荒坂，依然凌驾于你们之上。
不仅是各大公司持此看法，连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乃至荒坂内部许多不明就里的员工，也都倾向于这种解读。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实在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总不可能真有人异想天开，为了体验强闯荒坂塔的“感觉”就提出这种要求，而荒坂高层还脑子一热就同意了吧？这种想法说出去，怕是会被人笑话一整年。
面对荒坂的步步紧逼，军用科技也开始紧急商讨反制策略。通常而言，应对敌方演习示威，无非是申请参与，或是自己也搞一场。眼下参与荒坂的演习绝无可能，那么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一种：举办一场规模相当的自家演习，以期提振因上次事件而受挫的股价，并重新稳固公众对盟友生物科技与泽塔科技的信心。
与此同时，近期股价一路飘红的康陶公司嗅到了商机，立刻马不停蹄地找上了天堂公司，并开出了新的价码。
“这个数，我们愿意出！”康陶的代表豪气地比出一根手指。
“实不相瞒，这次不是演习。”鉴于上次合作愉快且对方打款迅速，周游决定坦诚相告。
“我懂，我懂！”康陶代表自以为领悟了精髓，自信地点点头，“坐地起价是吧？没问题，我再加这个数！”他又比出半根手指。
“你懂个锤子！听人把话说完行不行！”尽管对方加钱的姿势很帅，但这种完全不听解释的态度也让周游有些恼火，“我说了，不是演习！我们是真要去荒坂塔，入侵他们的‘神谕’系统，从里面拿点东西出来！”
“所以……”康陶代表带着一丝困惑看向周游，“不是那种你们注定会‘输’的表演性演习？”
“什么叫我们必输？都说了是去抢东西，输了东西不就没了嘛！”
听到这话，康陶代表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直接把周游晾在一边，手舞足蹈地跑到角落打起电话。经过一番简短而激烈的争论后，他转回身，郑重地伸出三根手指。
“这是我们的底线！如果你们能成功，事后还可以再加！唯一的条件是——必须使用我们康陶的全套义体和武器系统！”
“这个条件有点难办。”周游无奈地指了指V，又指了指自己，“这次行动还是只有三个人，而且我们俩身上都没什么植入体。”
康陶代表的视线扫过V那经过少量强化的身躯，又看了看完全是原生躯体的周游，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
“等等，”他忽然发现了盲点，“您说的第三个人是……？”
“是我。”对公司怀着深刻戒备与畏惧的露西，不得已站了出来。
康陶代表为难地打量着她。一个既无知名度、也看不出有何等实力的小姑娘，这广告效应恐怕要大打折扣。但他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您……也行吧！”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们康陶愿意提供全套顶级义体和武器！只要您带着我们的装备参与这次行动，我们愿意出高价买下这个广告位！”
随后，露西看到了康陶代表开出的价码。那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她在月球定居，并安稳地过上原住民的生活。这是她靠接佣兵任务，哪怕拼尽一生也不可能攒下的财富。
巨大的金额冲击着她的认知，让她一时有些恍惚。V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收下吧，就当是给你和大卫攒下的未来生活费了。”
露西并未完全理解V话中的深意，但经历过强尼·银手复活事件的众人，瞬间都明白了V的打算——她显然想用类似的方法，尝试将大卫·马丁内斯带回来。
V随即转过头，目光投向周游，带着征询的意味问道：“你没意见吧？”
“看我干什么？”周游无所谓地摊了摊手，重申了他一贯的立场，“我早就说过了，这种事，不归天堂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