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的风带着桂香掠过望脉台,五方的脉守齐聚在此,手中的脉守印同时亮起。定脉镜里,五地灵脉的光带正往一处汇聚,最终在青石镇长街的上空凝成巨大的“心”字,引得地上的人纷纷驻足仰望。
“这是‘脉归心’。”路生的曾孙捧着新译的《灵脉志》注解,声音里难掩激动,“五方灵脉同频共振,说明人心相通,已到了无分彼此的境地。”他指着镜中流转的光带,“您看,雪山的银辉裹着海岛的蓝光,黑沙城的古纹缠着雨林的绿意,咱们青石镇的紫辉在中间打了个结,多像一家人手拉手。”
王铁匠的重孙正在给“归心炉”添火,炉壁上的先辈名字已增至十代,火苗舔舐着新刻的名字,发出“噼啪”的轻响。他身边围着五方的年轻工匠,正合力打造“同心链”——链环由五方金属交替焊接,每节都刻着不同的融纹,拉得再长也不会断。“这链要挂在脉恒阁的梁上,”年轻人擦着额头的汗,“谁要是来了,抬头就能看见,咱五方人的心,早被这链锁在一处了。”
张婶的玄孙女改良了“归心糕”,在五种食材外裹了层透明的糖衣,糖衣遇热会融化,将不同的味道彻底融在一起。她给过往的行人分糕,笑着说:“尝尝?这里面有雪山的凉、海岛的甜、黑沙城的酸,混在一起啊,就是日子该有的味。”一个刚从波斯来的商人尝了,连连点头:“像极了我祖母做的点心,原来天下的好味道,根都是一样的。”
李郎中的药圃里,“同心草”长得郁郁葱葱。这草是五方灵草自然杂交的新品种,叶片上同时长着五种纹路,却看不出丝毫拼凑的痕迹。药农们采收时,不用再分谁该采哪片,只是顺着长势收割,捆扎时,草叶会自动排列成融纹的形状。“草比人聪明,”最年长的药农蹲在田埂上,“它知道只有抱成团,才能长得旺。”
凌恒的玄孙在商栈旁新修了“归心堂”,堂内陈列着五方交往的信物:波斯王室赠的地毯、黑沙城的古纹石碑拓片、海岛的珊瑚摆件、雨林的木雕……每件信物旁都放着本留言簿,来自各地的人写下自己的感受,字里行间满是“似曾相识”“像回家一样”的感叹。“这堂不是展览馆,”年轻人对伙计们说,“是要让每个来的人明白,走得再远,总有处地方把你当自家人。”
晌午,五方的老人在脉恒阁前晒“传家宝”。路生的旧罗盘、王铁匠的铁钩、张婶的蒸笼、李郎中的药箱、凌恒的算盘……物件摆在地上,像串连起时光的珠子。一个黑沙城的老人摸着王铁匠的铁钩,突然红了眼:“当年我爷爷说,就是这铁钩,把他从蛮族的刀下救了出来。”话音未落,众人纷纷说起物件背后的故事,说来说去,都绕不开“相助”“相护”这两个词。
孩子们在传代树下举行“认亲礼”,五方的孩童随机配对,交换自己做的小礼物:长街的石蝶、波斯的银饰、黑沙城的沙画、海岛的贝壳、雨林的木雕。交换完,他们手拉手围着树唱歌,歌词是五方语言混编的,虽不工整,却唱得格外响亮。
下午,新脉守们在镇脉石旁埋下“同心匣”,里面装着当代五方人的头发、各自地域的灵土、新铸的同心链样本。匣盖上刻着:“心若归一处,脉自永相连。”埋好后,恒脉草的光带自动缠上土堆,像给这份约定盖了个发光的邮戳。
夕阳西下时,定脉镜中的“心”字光带渐渐融入长街的炊烟,五方的光带在暮色里变得柔和,像层温暖的被子盖在大地上。商队归来的驼铃、工匠铺的锤声、孩子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成了最动听的“归心曲”。
往回走时,老人们互相搀扶着,年轻人帮着拎东西,孩子们则追着恒脉草的光带跑。路生的曾孙望着镇脉石上的融纹,突然明白“脉归心”的真谛——灵脉的光再亮,若人心不齐,终会黯淡;人心若紧紧相依,哪怕灵脉有波动,也能重新焕发光彩。
夜色降临时,脉恒阁的灯火与望脉台的星辰连成一片,灵脉的光带在天地间织成巨大的网,网里的人们早已分不清谁是哪方人,只知道是“长街的人”“灵脉的人”。
墨渊、路生、王铁匠他们若泉下有知,定会笑着说:这脉,这心,总算归到一处了。而这归心的故事,还会继续往下写,写进一代又一代人的日子里,写进灵脉永远流淌的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