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阳光洒在灵壤地,新收的灵珠种堆成小山,紫莹莹的穗子透着饱满。青石镇的变化像雨后的春笋,一天一个样——西拓路尽头又拓了段石板,直通新盖的货场;联艺坊旁开了家“新知堂”,周先生在里面教商队伙计学算学和外语;连灵脉溪的岸边,都新砌了石阶,方便商户们取水和清洗货物。
货场的管事老陈正指挥着伙计们卸货,波斯的香料、京城的绸缎、府城的瓷器堆得整整齐齐,每堆货物前都插着木牌,写着来源和去向。“这货场比原来的粮仓大两倍,”他擦着汗说,“能同时装下五队商队的货,再也不用堆在露天里受风吹雨淋了。”一个年轻伙计推着独轮车,把灵珠种面往西域商队的骆驼旁送,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
新知堂里,十几个商队伙计正跟着周先生念波斯语单词。“‘灵珠种’是‘沙赫里’,‘石雕’是‘卡什’,”周先生拿着写有双语的木牌,“记熟了,跟哈默先生的人打交道就不用总比划了。”张屠户家的小子也混在里面听,学得比谁都认真,说将来要跟着商队去波斯。
灵脉溪的新石阶上,妇女们正清洗刚染好的布料,蓝印花布、红绸子在水里展开,像浮着片彩色的云。“这石阶砌得平,”石桥村的王婶拧着布上的水,“以前蹲在泥地上洗,腰都累断了,现在站着洗,舒坦!”孩子们在溪边捞小鱼,笑声顺着水流飘出老远。
王铁匠的铁匠铺添了个新徒弟,是柳家村李老汉的孙子,笨手笨脚却肯下力。“打马掌得先烧红铁块,”王铁匠手把手教他抡锤,“火候不够,铁就硬邦邦的,敲不动;火候过了,铁就软塌塌的,不成形。”小徒弟学得满头大汗,手里的锤却越来越稳。
张婶的点心坊雇了两个年轻媳妇,专做新式糕点。灵珠种面掺着京城的奶油,做成千层糕;裹着波斯的蜜饯,捏成小球,摆在铺着锦缎的盘子里,比城里的点心铺还精致。“昨天府城的客商来看了,订了一百盒,”张婶笑得合不拢嘴,“说要带去参加花会,给贵夫人们尝鲜。”
晌午,墨渊在新知堂召集各村负责人商量事,桌上摆着凌恒新画的规划图——要在货场旁盖客栈,给往来客商住;在联艺坊后开个杂耍场,吸引更多人来赶集;还要把西校扩建成能容下两百个学生的学堂,让各村的娃都能念书。“日子越来越好,咱得往前看,”墨渊指着图,“这些事做成了,青石镇就不只是个村镇,能赶上府城的热闹。”
刘石带着徒弟在杂耍场的地基上测量,要在四周刻上灵珠种和西域花纹的石雕,既好看又结实。“这地基得打深三尺,”他往土里插木桩,“不然人多了,地面容易陷。”徒弟们往地基里填碎石,夯得实实的,像在给未来的热闹打基础。
李郎中把药铺搬到了联市旁,新添了不少从京城和西域来的药材。“以前看病缺这少那,”他整理着药柜,“现在商队能带回各种药材,啥病都能治了。”他还在药铺旁开了个小诊室,摆着从府城买来的诊脉凳,看着就正规。
下午,哈默先生的商队到了,带来了西域的地毯和宝石,还带来个会跳胡旋舞的姑娘。在临时搭的台子上,姑娘穿着彩色的纱衣,转得像朵盛开的花,引来众人围观,掌声和叫好声差点掀翻联市的棚顶。“明年我带个波斯的面包师来,”哈默笑着对墨渊说,“教你们做波斯饼,配灵珠种面吃,更美味!”
孩子们围着西域商队的骆驼,听伙计们讲路上的故事:沙漠里的太阳有多毒,雪山有多冷,绿洲里的果子有多甜。“骆驼真能几天不喝水吗?”一个孩子问,伙计笑着点头:“能,就像咱青石镇的人,能吃苦,才能走得远。”
夕阳西下时,货场的灯笼亮了,照着忙碌的人影和堆积的货物;新知堂的窗里透出烛光,伙计们还在念单词;杂耍场的地基上,最后一块碎石被夯实在土里。整个青石镇像台上了弦的钟,每个零件都在有条不紊地转,透着股停不下来的劲。
往回走时,暮色里的西拓路像条闪光的河,马车、行人、驼队在上面流动,热闹又有序。王铁匠扛着给新徒弟打的小锤子,哼着:“新日子,新气象,青石镇,天天强……”路生在他怀里,手里抓着颗西域商人给的玛瑙珠,在暮色里闪着红光。
夜色降临时,镇中心的老槐树下聚了不少人,说着新盖的客栈、扩建的学堂,眼里的盼头比灯笼还亮。墨渊知道,这新象不只是添了几处建筑、多了几样物件,是青石镇从里到外透着的生气,是联村人日子越过越有奔头的样子。往后,还会有更多新变化在这里发生,把青石镇的故事,写得更热闹、更长远。
他摸了摸新知堂的门框,木头带着新漆的清香。这新象是起点,不是终点,就像这西拓路,永远有能往前延伸的地方,永远有值得期待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