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齐明玉（秋水）又跳过了一个夜晚的时间。
小睡了半个时辰，嘱咐宫女按时叫醒了她。
没办法，要办的事儿太多，循环的时间太短了。
【倒计时：4天20小时。】
“高丽使团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齐明玉（秋水）一心两用，边吃早饭边问话。
流影立刻回答：“回殿下，高丽使团的正使是礼部尚书金元泰，一个老奸巨猾的政客。您关注的高丽圣女，乌娅，我们也深入了解了一下。”
“细说说。”齐明玉（秋水）面色如常。
“乌娅在高丽地位尊崇，据说能通神明，预测吉凶，深受高丽王室和百姓的信赖。此次随团前来，名义上是为巩固两国邦交和迎接三皇子上官瑞祈福，但实际上，她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能影响高丽王室的决策。”
流影顿了顿，补充道：“据暗探回报，这位圣女深居简出，性情孤高，极少与外人接触。”
齐明玉（秋水）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没有任何一个君主能够回避所谓“天道”。
在高丽，女巫就是“天道”。
所以，说乌娅能够影响高丽王室的决策，一点都不夸张。
“乌娅身上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齐明玉（秋水）指的是，上一世，乌娅被逼跳崖前，捏碎的那块保命符。
“回殿下，乌娅据说常年佩戴一枚狼牙状的黑色信物，以红绳系于颈间，从不离身。”
对了！
就是这个。
上一世，上官瑞在牢狱里被捞出来，随后和乌娅兄妹相认，靠的就是这个信物。
这一世，上官瑞的那个信物，已经被齐明玉（秋水）派人秘密送给了高丽王。
那，乌娅的这一枚信物，恰好可以被齐明玉用来做做文章了。
齐明玉（秋水）唇角微扬。
上官瑞，你以为舍弃一个高丽皇子身份，就能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吗？我偏要让你知道，有些东西，是刻在骨血里，一辈子都洗不掉的。
比如，兄妹血缘亲情。
***
齐明玉（秋水）根据“流影”对高丽使团行进路线的预测，不疾不徐等在了使团必经之路的一处驿馆。
过了这处驿馆就是都城，所以，使团必定会选择在这里休整。
驿馆。
再次见到乌娅，齐明玉（秋水）要很努力才能压制住内心的愤怒与恶心。
【秋水，她是你的任务目标，你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这么念叨着，齐明玉（秋水）挤出一个笑容，端着一碟精致的糕点，缓步向乌娅走去。
乌娅今日穿着一身素白的裙装，未施粉黛，却难掩其清丽脱俗的容貌。
她不像使团里其他人那般局促，只是静静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她无关。
乌娅的气质，确实孤高，且带着一种与尘世格格不入的疏离感。这与21世纪的乔之柔倒是颇为相似，难怪是投胎转世。
“圣女似乎有心事啊。”齐明玉（秋水）将碟子轻轻放在乌娅面前的石桌上，声音温和。
乌娅闻声回过神，看到来人，眉宇间是诧异和询问。
“你好，圣女，我是齐明玉。”
齐明玉笃定，她的“大名”，在各国都是如雷贯耳的存在，甚至伴随着一些绯闻。
乌娅识时务，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她的汉话说得十分标准，声音清冷如泉水。
“不必多礼，坐吧。”齐明玉（秋水）在乌娅对面坐下，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她的颈间。
那素白的衣领下，果然隐约可见一根红色的细绳。
“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何来寻我？”
乌娅这问题，齐明玉（秋水）早就想好了一个“天衣无缝”的答案！
“听闻圣女能通神明，不知可否为本宫看一看，我与上官瑞这桩婚事，究竟是吉是凶啊？”齐明玉（秋水）半开玩笑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属于待嫁女子的好奇与忐忑。
女子出嫁是关乎人生的大事，谁不好奇？
找个巫女占卜，小女儿家心思，再情理不过。
乌娅的眼神微微一动，随即垂下眼帘，声音平淡无波：“公主殿下与我高丽三皇子乃天作之合，神明亦会为之祝福。”
“是吗？”齐明玉（秋水）轻笑一声，拿起一块荷花酥，慢条斯理地品尝着。
“可本宫总觉得，这桩婚事来得蹊跷。上官公子……不，现在该叫三皇子了。他为了本宫，扬言要放弃皇子之位，这份‘深情’，实在让本宫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安。”
她将“深情”二字咬得极轻，却又带着一丝玩味。
乌娅端着茶杯的手，指节微微收紧。
很显然，上官瑞要放弃皇子身份这件事，对乌娅来说是个不小的意外。
齐明玉（秋水）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本宫总觉得，上官瑞身上藏着许多秘密。比如……他似乎对狼，有一种特别的情结。”
乌娅的身体猛地一僵，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齐明玉（秋水）。
齐明玉（秋水）仿佛没有察觉到乌娅的异样，继续说道：“前几日，本宫曾赠他一柄镶嵌了虎睛石的宝剑，他却说，自己更喜欢狼。”
“他还说，狼之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坚贞不渝。说这话的时候，他脖子上戴着的一枚狼牙掉了出来，那模样，倒是别致得很。”
齐明玉（秋水）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紧紧盯着乌娅的反应。
乌娅的脸色，一寸寸地白了下去。
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里，正贴身藏着一枚一模一样的狼牙。
那是母亲留给他们兄妹唯一的遗物。
一对狼牙，哥哥一个，她一个。
母亲说，狼牙会指引他们，无论相隔多远，总有一天会重逢。
这些年，她从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一步步成为高高在上的圣女，靠的就是这点念想。
找到哥哥，是她活下去唯一的执念。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寻寻觅觅多年的兄长，竟然就是……上官瑞？！高丽的三皇子？！
不，不可能！
如果她是上官瑞的妹妹，那她岂不也是高丽国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