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魂灯异动，暗影初现
秦凝霜坐在圣殿的玉阶上，指尖划过聚魂灯冰凉的灯身。重组后的圣灯通体流转着翠紫色光晕，那些曾在笔记本上见过的实验公式，正以古老符文的形态在灯壁上缓缓游走。
“这灯芯里好像有东西在动。”她忽然按住灯座，现代物理学的直觉让她捕捉到一丝异常振动，“频率很规律，像是某种脉冲信号。”
凌霄俯身将耳朵贴在灯身，冰蓝色的灵力顺着指尖探入：“是活物的气息。”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色，“不止一个，至少有上百道微弱的魂息被禁锢在里面。”
执法长老闻言拂袖祭出拂尘，银丝扫过灯身的瞬间，聚魂灯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石壁上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苏瑶临死前染血的白衣、玄天仙宗弟子破碎的道袍、甚至还有几个穿着现代防护服的身影在其中一闪而过。
“是枉死者的残魂！”雪灵捂住嘴后退半步，冰蓝色的长发无风自动，“王教授的实验事故……原来不是意外。”
秦凝霜的手指顿住。她看清了其中一个穿防护服的男人——那是739号实验的首席助手，去年在发布会上和她争论过能量稳定性的张博士。记忆突然翻涌，她想起事故前三天，张博士曾深夜给她发过加密邮件，标题只有三个字：“别回来”。
“这些魂息在传递信息。”凌霄握住她的手腕，将灵力渡给她，“集中精神，我们能看到他们最后的记忆。”
翠紫色光晕与冰蓝灵力交织成网，秦凝霜眼前瞬间炸开血色画面：实验室里菱形晶石突然炸裂，张博士用身体护住实验数据，却被喷涌的黑气瞬间吞噬；玄天仙宗的护山大阵被骨阁奸细破坏，弟子们的魂魄被冥骨老人手中的骨笛抽离；冰灵族的圣地塌陷时，雪灵的姐姐将最后一块聚魂灯碎片塞进妹妹怀里，自己永远留在了冰封的废墟里……
“姐姐！”雪灵跪倒在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姐姐临终前塞给她碎片时，手腕上露出的齿痕，和凌风手臂上的咬痕一模一样。
凌风猛地抬头，银灰色的瞳孔缩成细线：“不是我！”他下意识摸向右臂的旧伤，那是当年为保护雪灵被骨阁傀儡咬伤的印记，“我当时被关在禁地，根本不可能……”
“够了。”雪灵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冰灵族的男人，果然都擅长背叛。”
秦凝霜突然按住剧烈震颤的聚魂灯：“这里有问题。”她指着灯壁上一个不断闪烁的符文，“这个频率和张博士邮件里的附件吻合，是摩尔斯电码——‘骨阁有内鬼，在玄天仙宗’。”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墨尘的怒喝。众人冲出圣殿，只见护山大阵的光罩上裂开蛛网般的缝隙，十几个穿着玄天仙宗服饰的弟子正举着骨刃刺向阵眼，为首那人的腰间挂着执法堂的令牌。
“是赵师兄！”凌霄的瞳孔骤缩。赵师兄是执法长老的亲传弟子，三天前主动请缨去加固西南方的阵眼。
执法长老气得拂尘发抖：“孽障！我玄天仙宗待你不薄……”
“待我不薄？”赵师兄冷笑一声扯下道袍，露出胸口狰狞的骷髅纹身，“我全家被冥骨大人所杀时，你们在哪？只有骨阁给了我复仇的力量！”他挥动骨刃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阵眼上，“今天就让你们尝尝被背叛的滋味！”
黑气顺着血珠疯狂涌入阵眼，护山大阵发出刺耳的碎裂声。凌风突然冲向阵眼，银灰色的灵力在掌心凝结成冰锥：“雪灵，让你看看什么是背叛！”他竟反手将冰锥刺向最近的玄天仙宗弟子，那弟子惨叫着化作黑气消散。
“你果然是内鬼！”墨尘挥刀砍向凌风，却被对方灵活避开。
凌霄正要追上去，却被秦凝霜拽住：“不对，他在演戏！”她指着凌风刚才站立的地方，冰层下隐约有淡蓝色的符文在闪烁，“是冰灵族的示警咒，他在标记真正的内鬼！”
果然，被凌风“攻击”的几个弟子同时暴起，骨刃直刺毫无防备的执法长老。千钧一发之际，凌风扑过去挡在长老身前，骨刃穿透他的肩膀，带出一串血珠落在雪灵脚边。
“为什么……”雪灵看着他肩头涌出的鲜血，那些关于姐姐的怨恨突然卡在喉咙里。
凌风咳出一口血，银灰色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当年你姐姐让我发誓，要永远保护你。”他突然扯断脖子上的玉佩，里面掉出半张地图，“这是骨阁在断魂谷的布防图，另一半……在你姐姐留给你的碎片里。”
聚魂灯突然发出嗡鸣，雪灵怀中的碎片自动飞出，与凌风的半张地图拼合成完整的阵法。就在这时，赵师兄狞笑着掷出黑色锁链，精准地缠住凌风的脚踝：“多谢你送上门来，冰灵族的圣血可是开启血月祭坛的好材料！”
黑气顺着锁链爬上凌风的身体，他突然推开雪灵，将全身灵力注入冰锥：“雪灵，记住，不是所有冰灵族都……”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已在黑气中化作冰晶，那些冰晶突然炸裂，形成一道冰墙挡住了所有追兵。
“凌风！”雪灵扑到冰墙前，指尖抚过那些逐渐融化的冰晶，上面竟凝结着细小的雪花——那是冰灵族表达歉意的方式。
秦凝霜突然拽起凌霄冲向阵眼：“用聚魂灯的力量！”她撕开卫衣袖口，露出手腕上王教授留下的能量手环，“这个能增幅灵力输出，你主攻阵眼，我来稳定频率！”
冰蓝色灵力与翠紫色光晕顺着手环交织成束，秦凝霜盯着聚魂灯投射出的频谱图，忽然想起穿越前最后一次实验：“凌霄，调到1.37赫兹！那是空间裂隙的共振频率！”
凌霄毫不犹豫地调转灵力，护山大阵的裂缝处突然爆发出刺眼白光。赵师兄的骨刃在白光中寸寸碎裂，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开始透明：“不可能……冥骨大人说这个频率会……”
“会让你们这些寄生体灰飞烟灭。”秦凝霜按下手环上的红色按钮，那是王教授设置的紧急清除程序，“这是张博士用命换来的数据，现在还给你们。”
黑气从赵师兄体内疯狂涌出，在空中凝结成狰狞的鬼爪。凌霄挥剑斩碎鬼爪，却见那些黑气落地后竟渗入冰层，地面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阵法——与断魂谷的祭坛图一模一样。
“他在引血月之力！”执法长老祭出全部灵力加固冰墙，“这阵法一旦启动，圣山会变成第二个断魂谷！”
秦凝霜突然想起地图上的注释，掏出打火机点燃实验资料：“王教授说过，这些符文怕高温！”燃烧的纸张扔向阵眼的瞬间，地面突然剧烈震颤，聚魂灯的光芒中浮现出王教授的虚影。
“小霜，记住血月公式的变量……”虚影的声音断断续续，手指在空中划出半个符号便消散了。
凌霄突然握住她的手：“是时间变量！”他指向聚魂灯投射的星图，“血月出现的时间比古籍记载晚了三个时辰，冥骨的阵法算错了这个误差！”
就在这时，冰墙后传来雪灵的尖叫。众人回头，只见雪灵被一个黑衣人扼住喉咙，那人脸上戴着青铜面具，指尖的戒指上刻着扭曲的骷髅头——正是骨阁的标志。
“放下她！”秦凝霜举起聚魂灯碎片，光晕在她掌心凝结成剑。
面具人轻笑一声，声音像砂纸摩擦金属：“秦小姐，别来无恙。”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与王教授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左眼的虹膜是诡异的纯黑色，“或者该叫你……739号实验体。”
秦凝霜如遭雷击，手中的碎片“当啷”落地：“老师？您怎么会……”
“我不是你的老师。”假王教授抚摸着雪灵的头发，指甲突然变长，“我是冥骨大人创造的完美容器，王建国的意识早在三年前就被我吞噬了。”他突然掐住雪灵的下颌，“不过还是要多谢他，没有他的灵魂献祭，我怎么能完美模仿人类呢？”
雪灵挣扎着咬向他的手腕，却被对方轻易避开。假王教授突然抬手按向她的天灵盖：“这丫头的体质很适合做血月祭坛的祭品，凌霄，用聚魂灯来换，否则……”
“住手！”凌霄将聚魂灯扔过去，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
假王教授接住圣灯，眼中闪过贪婪：“果然还是年轻啊。”他突然将聚魂灯掷向空中，黑色灵力顺着指尖注入，“现在，让我们看看两界融合的盛况……”
聚魂灯在黑气中剧烈挣扎，翠紫色光晕忽明忽暗。秦凝霜看着空中的圣灯，突然想起王教授最后那个手势——那是他们实验室的紧急关停密码，需要三个不同频率的能量源同时触发。
“凌霄，冰灵力！”她扯下能量手环扔向雪灵，“雪灵，注入你的冰灵族灵力！”自己则咬破指尖，将鲜血按在地上的阵法纹路里——那是她在修真界学会的血契术，此刻竟与现代能量理论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三种能量在聚魂灯周围形成三角结界，假王教授的黑气被挡在外面。他惊恐地看着圣灯上浮现出王教授的脸，那是真正属于王建国的意识碎片：“你算计我！”
“是你小看了人类的羁绊。”王教授的虚影笑着消散，聚魂灯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假王教授在光芒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作飞灰，消散前，他的右眼滚落在地，那是一枚普通的人类眼球，瞳孔里映着实验室爆炸的画面。
雪灵瘫坐在地，看着掌心的能量手环，上面还残留着凌风的血迹。护山大阵的裂缝正在缓慢愈合，秦凝霜捡起聚魂灯，发现灯身多了一道新的符文——那是凌风用生命刻下的冰灵族守护咒。
凌霄走到秦凝霜身边，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血月虚影：“还有八十天。”
秦凝霜握紧他的手，掌心的能量手环与聚魂灯同时发热：“足够我们准备了。”她看向执法长老，“长老，我需要玄天仙宗的藏经阁权限，王教授的笔记里提到，那里有关于空间跳跃的古籍。”
执法长老点头：“我这就带你去。”他看了眼仍在发抖的雪灵，叹了口气，“墨尘，你留下安抚她，顺便清点内鬼名单。”
雪灵突然开口：“我跟你们一起去。”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冰蓝色的眼眸里燃起决绝，“我姐姐的仇，凌风的死，都该算算了。”
四人走向圣殿深处，聚魂灯的光芒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没有人注意到，雪灵掌心的能量手环上，一道黑色的纹路正顺着血管缓慢爬升，那是假王教授刚才接触她时留下的印记。
藏经阁的石门缓缓打开，一股尘封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秦凝霜看着满墙的古籍，突然在最高层的书架上看到一抹熟悉的颜色——那是张博士常穿的灰色防护服一角，正从一本《两界通志》后面露出来。
她的心猛地一跳，缓缓抽出那本书，里面掉出半张照片。照片上，王教授、张博士和一个戴青铜面具的男人站在739号工厂前，三人的手叠在一起，掌心都握着一小块菱形晶石。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为了阻止他，我们必须先成为他。”
秦凝霜突然想起假王教授说的话，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中成形：或许，王教授从未被吞噬。
聚魂灯突然剧烈震颤，灯身投射出的影像里，断魂谷的祭坛上，冥骨老人正抚摸着一个水晶棺，棺中躺着的人，有着和秦凝霜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