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外城区，一股与内城截然不同的喧嚣与混乱气息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不明材料的古怪味道。
街道远不如内城宽阔整洁，两侧除了较为正规的店铺，更多的是见缝插针的地摊，摊主们卖力地吆喝着，与客人争得面红耳赤。
这里的修士大多衣衫普通，修为多在练气中期到后期徘徊，神色间带着底层散修特有的警惕与精明。
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筑基修士，也多是气息驳杂，显然根基不算深厚，他们行色匆匆，对周围嘈杂的环境习以为常。
江沐川顶着这副炼气十层的落魄模样，毫不起眼地混在人群中。
他放缓脚步，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一个个地摊。
“看来直接去内城是有些冒失了。
这外城区虽然杂乱，但正因为管理松散，反而可能藏着一些内城大店看不上的‘漏’，或者处理一些来路不明的东西更为方便。”江沐川心中暗忖。
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筛子，悄然掠过那些摊位上的物品。
大多是一些一阶的符箓材料、低年份的草药、常见的矿石以及一些粗制滥造的法器，价值不高，引不起他的兴趣。
逛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一处摊位周围聚集的人群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摊位前围了不下二三十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却无人上前问价。
江沐川凑近了些，透过人群缝隙看去。
只见摊主是一个面色焦黄、眼神却透着精明的瘦小汉子，修为在炼气八层。
他面前的摊位上摆放着几件锈迹斑斑的兵器残骸、几块看不出用途的兽骨，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被小心翼翼放置在摊位中央的一块布帛。
那布帛约莫巴掌大小，颜色呈暗黄色，边缘有些破损，材质非丝非麻，透着一股古老的气息。
布帛之上，用某种暗红色的颜料勾勒着几个极其古拙、扭曲的字符线条，这些字符毫无灵气波动，看起来就像是孩童的随手涂鸦。
然而，摊主身前立着的一块木牌上，却用醒目的朱砂写着：“上古法宝残片，有缘者得之！”
“法宝残片？”周围有人嗤笑，“老王头，你又从哪里捡来的破布头，也敢冒充法宝残片？真要是法宝，还能留到现在？”
“就是，这玩意半点灵气都没有，糊弄鬼呢！”
那被称为老王头的摊主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争辩：“你们懂什么！这是古宝！上面的符文玄奥着呢，只是我等修为低微，参不透罢了！内城‘万宝楼’的朝奉都说了，此物材质特殊，至少是千年以上的古物！”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是引来一片哄笑。
“万宝楼朝奉都鉴定过了？那肯定是没啥价值了，不然还能轮到你在这里摆摊？”
“老王头，你就别吹了，老老实实开个价，看看哪个冤大头愿意接手。”
江沐川心中一动。
万宝楼是外城区和内城区都有的一家颇有名的杂货铺，也兼营鉴定，其朝奉眼光毒辣，既然他们都说此物材质特殊，是千年古物，那多半不假。
至于是否是法宝残片，倒不一定，但这材质本身，或许就有些价值。
更重要的是，只要是蕴含灵能的古老物件，对枯井空间而言，就是潜在的“养料”。
他不动声色地挤到前面，目光落在那块布帛上，同时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神识探去。
神识接触的瞬间，他并未感受到任何灵力波动，但那布帛的材质确实给他一种坚韧、古老的感觉，上面的字符线条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荒古意蕴。
“有点意思……”江沐川心中评价。
这东西或许对别人无用，但对他而言，只要能炼化成混沌灵气，就不算亏。
他采用修仙界常见的传音入密手段，对那老王头道：“道友，此物如何作价？”
老王头正被众人挤兑得有些下不来台，听到有人问价，而且还是传音，顿时精神一振，同样传音回道：“道友识货！此乃真正的古宝残片，蕴含无上玄机……一口价，一千灵石！”
江沐川闻言，嘴角微微抽搐，传音回道：“三十灵石。”
老王头眼睛一瞪，差点没跳起来，传音中都带上了火气：“道友！你这是开玩笑吗？这可是法宝残片！”
江沐川语气平淡：“是道友你先开玩笑的。开个实在价。”
老王头被噎了一下，脸色变幻，知道遇到了明白人，犹豫片刻，咬牙道：“五百！最少五百灵石！
不瞒道友，万宝楼那边开价三百，我没卖！我觉得它值这个价！”
五百灵石……江沐川心中快速盘算。
一件完好的中品法器差不多也就这个价。
这块布帛若真是某种古老法宝的碎片，哪怕灵力尽失，其材质本身蕴含的“本源”或许能炼化出远超五百灵石的混沌灵气。
就算判断失误，损失五百灵石对他如今的身家而言也是九牛一毛。
风险可控，潜在收益却可能不小。
他故作沉吟了片刻，在老王头紧张的目光中，缓缓点了点头：“可。”
老王头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生怕江沐川反悔，连忙道：“道友爽快！”说着就要去拿那块布帛。
“慢。”江沐川阻止了他，取出五百下品灵石，用一个普通的布袋装着，放在摊位上，“钱货两讫。”
老王头清点灵石无误，喜笑颜开地将那块暗黄色布帛拿起，递给了江沐川。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真有人花五百灵石买了这块“破布”，顿时议论纷纷，有嘲笑江沐川人傻钱多的，也有暗自嘀咕是不是自己看走了眼的。
江沐川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接过布帛，看也不看，随手塞进怀里（实则心念一动，已将其送入枯井空间），然后转身便走，迅速消失在熙攘的人流中。
一离开那片区域，江沐川便迫不及待地将心神沉入枯井空间。
只见那块暗黄色的古老布帛悬浮在空间中央，下一刻，空间微微波动，一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其上。
布帛开始分解，化作点点晶莹的光粒，最终彻底消散。
【炼化未知古宝（？）残片一件，获得混沌本源灵气：道！】
【当前混沌本源灵气总数：道！】
看到这个反馈，江沐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三万两千八百五十道混沌灵气！
远超他的预期！
这五百灵石花得简直太值了！
这块布帛的前身，恐怕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古宝，即便残破至此，依旧蕴含着如此精纯庞大的本源能量！
“这外城区，果然有点意思……”江沐川心情大好，继续他的淘宝之旅。
有了这次成功的经验，他对于在外城区发掘“养料”充满了信心。
他的蛰伏修炼之路，似乎找到了一条稳定补充“燃料”的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