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的“魔方”热潮，比李衡预想的持续得更久。
那三千套限量版dVd被抢空，论坛里有人炫耀开箱，也有人出价加倍求购。
几家媒体嗅到味道，《连线》和几个深夜脱口秀都在谈论“盘古魔方”。
这个名字第一次和“收藏”“未来”“时尚”这些词绑在了一起。
盘古总部的会议室里，投影的光晃在每个人脸上。
卡梅伦在汇报，语速快、语气干脆：
“百思买的采购经理大卫·陈昨天打了三个电话给我。索尼的五万台dVd机在纽约、洛杉矶和芝加哥全卖光了，他现在追着我们要《电锯惊魂》和《女巫布莱尔》的典藏版发售时间。”
班德靠在椅背上，脸上是抑不住的笑，像已经在盘点利润。
李衡没笑。他靠着椅子，轻敲了两下桌面。
“别太早庆祝，”他说，“这只是开头。硬件还没普及，火来得快，也可能灭得快。”
他转头看向班德：“录像带那边的生意呢？”
班德立刻收起笑容，翻文件：“《变相怪杰》的录像带上个月还在百视达出租榜前十。那部分的现金流稳定，够支撑光魔那边的烧钱项目。”
李衡点头：“录像带市场暂时不能丢。得两头都抓。”
他又看向技术负责人：“光魔的追加预算，怎么用的？”
“我们从皮克斯挖了几个人，正在研究流体模拟和毛发渲染。还有，新西兰那边的动作捕捉设备，下个月能到货。”
“很好。”
李衡合上文件，说：“让他们继续做。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子弹再飞一会。”
会议结束后，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
李衡没抬头，听到鞋跟敲地的节奏，才合上笔记本。
是莫妮卡·贝鲁奇。
她的风衣还带着寒气，明显是刚下飞机。
“我听说你在纽约又搞出动静了？”她靠在门边，声音带点笑。
“一点有趣的小实验而已。”李衡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
“实验？”莫妮卡轻笑一声，解开风衣的腰带，露出了里面的黑色丝绸衬衫。她走到办公桌前，熟稔地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纤薄的银色烟盒，抽出了一支。
她把烟衔在红唇间，就那么看着李衡，没说话。
李衡伸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给她点上。
火光闪了一下，映出她的眼神——有点疲惫，也有点兴奋。
她吸了一口烟，吐出白雾，语气平淡：“我这次回罗马，参加了个私人晚宴。主人是贝塔斯曼集团的董事，一个喜欢收藏老电影胶片的德国人。”
她走到窗边，望着外面。
“整个晚上，他的手就在我后腰上若有若无地游走，嘴里絮叨着几年前我演的某个卖弄风情的小角色。”
她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自嘲，烟灰落在她指间，“连我自己都忘了的角色，他能背出台词。那时候我就知道，他想聊的不是电影。”
李衡的脸色沉了下来，但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后来我告诉他，我见过一种比胶片更能打动人的艺术。”
她转过头，眼神落在李衡身上。
“我说，有个中国人，利用粉丝经济，让一张光碟成为全美国最抢手的时尚单品。”
李衡眉微挑，“他怎么说？”
“他那只放在我腰上的手，终于停了。”
莫妮卡吐出一口烟雾，动作很轻。
“那老头可能不懂艺术，但他懂钱。第二天，他把这件事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贝塔斯曼的cEo。”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烫金邀请函，放在桌上。
“他们请你去柏林，下个月的未来媒体战略峰会。你可以当着欧洲所有媒体集团的面，讲一遍你的故事。”
李衡拿起邀请函，看着那串德语文字，心里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莫妮卡掐灭了还剩半截的香烟，动作干脆，目光锁住他，“能拿到这张请柬，全靠我惊人的自制力——”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丝危险又迷人的弧度。
“我忍住了，没把烟头烫在他那只不老实的手上。”
她说完这句，抬起头。
那一刻，她的神情变得冷静。
“我想和你一起去柏林。”她说，“欧洲和好莱坞不一样，这里的规则更隐晦。你需要一个翻译，也需要一个知道他们真正意思的人。”
她走近一步，语气平稳：“而我，需要一个能把我名字，从演员表挪到制片人栏里的伙伴。”
空气安静下来。
李衡看着她，没立刻回答。
窗外的光落在她肩上，烟味还在空气里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