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还挂在古玩街的梧桐叶上，肖景文已经蹲在李老头的地摊前。
他指尖划过一块蒙着灰的铜锁，锁身上的缠枝纹被磨得发亮，却依稀能看出明代工艺的灵动。
“李叔，这锁怎么卖？”他故作随意地问，眼角的余光瞥见锁孔里的包浆——那是常年使用才有的温润光泽。
李老头嘬着牙花子：“小伙子有眼光，这可是我从乡下收来的老物件，给个八百块拿走。”
肖景文心里有数，这把明代铜锁至少值三千。他没还价，掏出钱递过去，又拿起旁边一块看似普通的玉佩：“搭这个，凑个整。”
那玉佩是清代糯种，雕工粗糙，但胜在质地均匀。李老头看他爽快，挥挥手让他赶紧走，转身就忙着招呼其他客人，没注意肖景文眼里的笑意。
这样的捡漏，对肖景文来说已成常态。自从上次切出金丝种翡翠，他手里有了余钱，便把更多精力放在古玩市场。每天天不亮就去赶早市，傍晚收摊时再去赌石场转一圈，成了他雷打不动的日程。
赌石场上的他愈发沉稳。不再像最初那样只盯着高风险的大料，而是专挑那些表皮有细微松花、价格适中的中小原石。上周他花五万块买的三块原石，切出两块冰种飘蓝花，转手就被玉雕厂以二十七万收走。
“肖老弟，今天又来淘宝？”赌石场的赵老板递给他一支烟，“昨天刚到一批莫西沙的料子，要不要看看？”
肖景文摆摆手谢绝香烟，蹲下身用手电照射一块拳头大的原石。皮壳上的白盐砂细密均匀，打灯时边缘透出淡淡的荧光。他用异能扫过，里面是块纯净的玻璃种，虽然不大，做个吊坠却绰绰有余。
“这块多少钱？”
“一口价八万，”赵老板笑得精明，“这可是我特意留的好货。”
肖景文没犹豫，付了钱直接送去切割。当玻璃种的通透感在灯光下显现时，周围立刻围拢过来。最终这块小料被一个珠宝商以二十三万买走，净赚十五万。
这样的小赚积累起来，比偶尔切出大料更稳妥。三个月下来，肖景文的银行卡余额已经突破了五百万，更重要的是，他手里攒下了不少像样的古玩。
这天下午，他提着个锦盒去看望周老。盒子里是尊清代德化窑的白瓷观音，釉色像凝脂般温润，观音的衣纹线条流畅，是他上周从一个倒闭的瓷器店里淘来的。
“周叔，您看看这个。”
周老戴上老花镜，拿出放大镜仔细端详，手指在瓷像底座轻轻摩挲：“好东西！德化窑的‘象牙白’，你看这开脸，慈而不媚，是康熙年间的精品。”
他抬头看向肖景文，眼里带着赞许：“你现在的眼力，快赶上那些玩了半辈子的老行家了。”
肖景文挠挠头：“还是您教得好。”
“我可没教你捡漏的本事，”周老笑了，“对了，晚上有个收藏家的小聚，带你去见见世面？”
那晚的聚会设在一个古色古香的茶馆包间里。周老把肖景文介绍给众人：“这是我忘年交，肖景文，眼力不错，手里有几件好东西。”
在座的都是圈内有名的收藏家，有玩字画的张教授，有藏瓷器的王老板，还有专收玉器的刘老爷子。起初众人看肖景文年轻，只是客气地点点头，直到他说起自己收的那尊德化窑观音。
“……那观音的衣纹用了‘悬塑’技法，看似繁复，实则每一笔都有讲究，既表现出布料的飘逸，又不会喧宾夺主。”肖景文侃侃而谈，把周老教的知识和自己的观察结合起来，说得头头是道。
刘老爷子眼睛一亮：“小伙子对德化窑有研究？我最近收了个何朝宗的达摩像，有空过来看看？”
何朝宗是明代德化窑的大师，他的作品千金难求。肖景文连忙答应，心里清楚，这是被圈内人认可的信号。
从那以后，肖景文的名字渐渐在古玩圈传开。有人找他鉴定藏品，有人托他留意特定的老物件，他也借此机会，把手里一些重复的藏品卖给真正懂行的人。
那把从李老头地摊上淘来的明代铜锁，被张教授看中，最终以五千块成交。交易时张教授特意说：“肖老弟，以后有好东西先想着我，价钱好说。”
而在赌石圈，他“稳准狠”的名声也越来越响。有人说他运气好，每次下手都能切涨；也有人说他眼光毒，能从废石堆里挑出宝贝。赵老板更是把他当成福星，每次新货到了，都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
这天肖景文刚从赌石场出来，就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拦住。对方递上名片：“肖先生，我是宏远珠宝的采购总监，想跟您谈谈长期合作。我们公司想包下您切出的所有翡翠，价格保证比市场价高五个点。”
肖景文接过名片，心里明白，这是自己积累的资本和名气带来的机会。他笑着说：“合作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所有翡翠的品质必须由我把关。”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答应：“没问题，我们信得过您的眼光。”
夕阳下，肖景文提着装着新收古玩的袋子往家走。影子被拉得很长，脚步轻快而坚定。他知道，自己不再是那个为了给女儿美好明天而四处奔波的普通人，而是在古玩和赌石圈有了一席之地的行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周老发来的微信：“下周有个玉器交流会，带你去见见几位老藏家。”
肖景文笑着回复：“好嘞，谢谢周叔。”
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晚霞，心里充满了期待。资本在积累，人脉在拓展，属于他的古玩店，已经在不远的前方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