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寻到她的唇，重重地吻了上去。
他吻得有些笨拙，却异常用力，仿佛要将所有的眷恋和不舍都灌注进去。
白柚承受着他汹涌的情感，狐狸眼里水光潋滟。
良久，萧子瑜才气喘吁吁地松开她，眼睛亮得惊人。
“等我。”他又重复了一遍，语气郑重如同誓言。
“嗯。”白柚轻轻点头，伸手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衣襟，“路上小心。”
萧子瑜用力点头，又深深看了她一眼。
然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暖阁。
背影挺拔，步伐坚定，带着一往无前的锐气。
【萧子瑜攻略值达到100%！虐心值60%！】光团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感慨。
【这小狼狗，到底是成长了啊。虽然还是有点恋爱脑，但这股子冲劲儿，还挺招人喜欢的。】
白柚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
【是啊，比之前更可爱了。】
江九泠从阴影中缓步走出，清冷的眸光落在她微微红肿的唇瓣上，又迅速移开。
他继续为她擦拭半干的发尾，动作轻柔依旧。
白柚重新窝回软榻，任由他伺候着，狐狸眼半阖。
“九泠。”
“嗯？”
“北境……远吗？”
江九泠擦拭的动作微微一顿。
“很远。”他声音清冽，“关山万里，风沙凛冽。”
“哦……”白柚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
……
三日后，京郊码头。
柳言之一身青衫，立在即将远行的客船旁，身姿挺拔如修竹。
他清俊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从容，只是眼底深处凝着一丝落寞。
皇帝破格提拔，命他以侍读学士之衔，南下江淮，督察漕运，整顿盐政。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重用，也是将他暂时调离京城这个风暴中心。
“柳大人，一路顺风。”前来送行的同僚拱手道。
柳言之微微颔首致意，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码头入口的方向。
她大概不会来了吧。
他心中微涩，却并无怨怼。
那日她的话虽残忍，却也是为他好。
就在他即将转身上船之际——
“柳探花！”
一道娇媚清亮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柳言之心头猛地一跳，豁然转身。
白柚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浅樱色骑装，乌发高高束成马尾，娇艳的小脸明媚动人。
她提着裙摆，小跑着来到他面前，微微喘息，狐狸眼里漾着笑意。
“还好赶上了。”
柳言之怔怔地望着她，一时竟忘了言语。
“这个给你。”白柚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锦囊，塞进他手里。
锦囊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和淡淡的馨香。
“里面是一些应急的药材和银票，江南湿冷，多注意身子，若是遇到难处，记得递信回来。”
柳言之握着那尚带着她体温的锦囊，心头滚烫，喉头微微发哽。
“郡主……”他声音有些哑，“何必亲自来送，路途颠簸……”
“要送的。”白柚打断他，狐狸眼亮晶晶地望着他。
“柳探花此去江南，定能大展宏图，肃清积弊，为百姓谋福。”
她语气真诚，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和期许。
“灵柚在京城，等着听柳探花的好消息。”
柳言之握着那温热的锦囊，指尖微微发颤。
他看着眼前娇艳明媚的少女，以及她眼中那份纯粹的欣赏与祝福。
胸中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冲破了所有礼法与理智的束缚。
他突然有些急切地伸出手臂，用力将白柚拥入怀中。
白柚微微一愣，身体在他怀里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
柳言之的手臂收得很紧，将脸埋在她馨香的发间，声音闷哑，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灵柚，我不会放弃的。”
“无论你最后选择谁，无论我走到哪里。”
“柳言之此生，心之所向，唯有你一人。”
“我定会肃清江南，建功立业，然后……堂堂正正地回来。”
“到那时，无论你身边站着谁，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会一直等下去。”
“等到你愿意看我一眼的那一天。”
白柚被他搂在怀中，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和那份执拗的决心。
她轻轻叹了口气，抬起手，安抚般拍了拍他紧绷的脊背。
“柳探花，你这又是何苦。”
柳言之稍稍松开她，低下头，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不苦。”
他摇头，唇边浮起一丝清浅却坚定的笑意。
“能有一个可以一直放在心里的人，等着我，鞭策我，让我知道该往哪里走……这怎么会是苦？”
他突然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羞涩与忐忑。
“灵柚，我……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就当是……给我一个念想。”
白柚狐狸眼微微睁大，随即眼波流转，露出娇媚的笑意。
她微微仰起小脸，红润的唇瓣近在咫尺。
无声的邀请。
柳言之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轻轻印上。
他的吻清润而克制，温柔地试探，辗转厮磨。
他的气息干净清冽，与她甜香的气息交融。
白柚微微启唇，若即若离地回应。
柳言之呼吸骤然急促，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加深了这个吻，多了几分压抑不住的热切。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地退开些，清亮的眼眸里映着她娇艳的容颜，声音低哑微喘:
“……够我惦念很久了。”
白柚狐狸眼弯成月牙，指尖点了点自己微肿的红唇:
“柳探花看着温柔，亲起来……还挺凶。”
柳言之耳根红透，却依旧执拗地望着她，眼神灼热：
“灵柚，好好照顾自己，京城水深，无论发生何事，务必保全自身，我会尽快回来。”
白柚轻轻“嗯”了一声。
“你也一样，江南虽好，却也复杂，万事小心。”
柳言之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轻轻一握，随即松开。
“我该上船了。”
“去吧。”
柳言之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心里，然后转身，步伐沉稳地踏上甲板。
船帆升起，客船缓缓驶离码头。
柳言之立在船头，青衫随风而动，身姿挺拔如松，一直望着岸上那抹浅樱色的身影，直到她变成一个模糊的小点，消失在视线尽头。
光团轻轻蹦跳:【柳言之攻略值100%，虐心值70%。哎，又是一个明明被虐了还甘之如饴的。柚柚，你这魅力真是……男女通杀，老少皆宜，连柳探花这种正经人都被你拉下神坛了。】
白柚望着客船消失在运河尽头，正要转身，一辆玄色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侧。
车门打开，萧恪探出身来。
他今日一身墨色窄袖常服，勾勒出宽肩窄腰的挺拔身形，阴鸷的眉眼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沉静的锐利。
“上来。”他声音不高，却不容拒绝。
白柚狐狸眼眨了眨，搭上他伸出的手，被他稍一用力拉上了马车。
她刚坐稳，萧恪便俯身逼近，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车厢角落。
“解释。”他开口，声音压抑着怒意。
白柚微微仰起脸，对上他阴鸷的眼睛：
“解释什么？”
“江九泠。”萧恪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前几日在殿上，你说要嫁给他。”
“你之前在我怀里，说我是你的小狗。”
“为什么现在，变成他了？”
白柚微微睁大了眼，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成月牙。
她点了点他紧抿的薄唇，语气又娇又嗔：
“你当然永远是我的小狗呀。”
萧恪阴鸷的眸光凝滞了一瞬，喉结滚动。
“那江九泠……”
白柚轻轻叹了口气，将脸靠向他坚实的胸膛，撒娇抱怨道：
“我那不是被你们逼得没办法了吗？”
她仰起小脸，狐狸眼里水光盈盈。
“皇上当众问我选谁，皇祖母也着急，你们一个个都那样看着我……好像我不立刻选个人嫁了，就是天大的罪过。”
她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
“可是我谁都不想选嘛，阿恪的太子之位还没拿回来，阿殷一门心思都在他的权势上，王爷太会算计，阿沢又霸道不讲道理……”
她微微嘟起红唇，眼神委屈。
“只有九泠，我说什么他都听，从来不会逼我，也不会问我那么多为什么。”
萧恪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声音低沉下来：“所以，你没有真的打算嫁给他？”
“当然没有啦。”白柚立刻否认，狐狸眼眨了眨，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我只是……吓唬吓唬你们，谁让你们总逼我。”
“我的小狗，只有你一个呀。”
萧恪的心脏因她这句告白重重一跳，阴鸷的眉眼间戾气彻底褪去，染上几分真实的柔软。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嘶哑：“真的？”
“嗯。”白柚轻轻点头，鼻尖蹭了蹭他的。
“可是阿恪，你现在不是还没拿回那个位置吗？”
“我要是现在跟你在一起，那些人肯定又要说三道四，说不定还会给你使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