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璃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军刀的冰冷顺着掌心蔓延到心脏。
高台上的女人摘下眼镜，随手放在控制台，镜片反射出周围舱体里的景象——每个“云璃”都在经历不同的时空，却都在重复同一段命运：遇见萧承煜，爱上他，然后亲眼看着他死去。
“因为他必须活着。”
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尖锐，她抬手按下一个红色按钮，最近的舱体玻璃缓缓降下，露出里面的场景。
民国三年的雨夜里，穿学生装的“云璃”抱着中弹的萧承煜，鲜血染红了她的白衬衫，而萧承煜的胸口，正插着与萧承煜此刻佩戴的同款玉佩。
“2023年3月17日，萧承煜在实验室事故中身亡。”
女人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那天我在时空枢纽调试设备，亲眼看着他被能量风暴撕碎。”
她抬手抚摸控制台，上面嵌着一张合影，照片里的年轻男女穿着白大褂，对着镜头笑得灿烂，背景是写着“时空管理局”的金属门牌。
云璃的呼吸骤然停滞。
她想起来了，那天她因为感冒请假，没能去实验室。
后来同事说发生了爆炸，萧承煜为了保护数据牺牲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爆炸，竟是时空能量失控导致的。
“我花了三年时间计算时空参数，”女人的目光落在萧承煜身上，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狂热，“只要找到能承受双生星盘能量的时空，就能让他活下来。这些平行时空里的萧承煜，都是我根据他的基因复刻的，可他们都撑不过三个月。”
萧承煜忽然上前一步，佩剑直指女人：“所以你就把云璃扔进这些时空，看着她一次次经历生离死别？”
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剑身在光线下泛着冷光，“你创造的不是救赎，是炼狱。”
“炼狱？”女人笑了起来，笑声在舱体间反弹，显得格外刺耳，“你知道吗？每次实验失败，这些‘云璃’的记忆都会传回我这里。她在战国哭了七天七夜，在民国守了三年寡，在星际时代抱着你的骨灰漂流了五年。”
她忽然指向云璃，“而你，73号，是撑得最久的一个。”
云璃猛地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舱体，玻璃上映出她苍白的脸。
难怪她总做些奇怪的梦，梦里的自己穿着不同的衣服，却都在为同一个人流泪。
那些不是梦，是另一个自己残留的记忆。
“你以为你现在站在这里是巧合吗？”
女人按下另一个按钮，大厅中央的地面裂开，升起一个巨大的星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刻度，与云璃胎记的纹路完全吻合。
“双生星盘需要两个持有者共同激活，你和他的相遇，从一开始就是设计好的。”
萧承煜忽然闷哼一声，捂住心口跪倒在地，他胸口的星纹变得滚烫，像是有火焰在灼烧。
云璃慌忙去扶，却被一股力量弹开，她眼睁睁看着萧承煜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指尖最先化作光点消散。
“不！”云璃嘶吼着扑过去，却被女人拦住。
女人的手心按在她的额头，无数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实验室里，萧承煜挡在她身前，被能量波击中；星盘前，女人将他的基因样本注入培养舱；还有萧承煜坠崖那天，其实是女人将他送回了古代，却因为计算失误，让他失去了部分记忆。
“他快消失了。”
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疲惫，“只有终极封印能救他，但需要一个星盘持有者献祭。”
她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把匕首，刀柄上的宝石与云璃的军刀一模一样，“杀了我，或者看着他彻底湮灭。”
云璃看着萧承煜逐渐透明的身体，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知道女人说的是实话，双生星盘的终极封印，是以命换命的禁术。
可眼前这个女人，也是“云璃”，是另一个时空里，同样深爱着萧承煜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