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矿坑。
风很大。
不是单纯的自然风——是那种从地底深处涌上来的，带着铁锈味、霉味、还有死人腐臭的诡异气流。它卷起沙土，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脸上，每一下都生疼。
洛羽半跪在地上。
汗水混着血。
一滴一滴往下砸。
砸在碎石上，溅起细小的尘土。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力量在暴走——金色和暗红在血管里撕扯、碰撞、融合，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骨髓深处的刺痛，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在搅动。
【改造进度：50%】
【生命值：3%】
这两行字悬在视野边缘，像两把刀架在脖子上。
洛羽盯着它们，嘴角扯出一个苦笑。
“真他妈……惨啊。”
他低声说，声音嘶哑得可怕，像砂纸摩擦。
然后——
通讯水晶。
那东西是卡尔给的。说是真理会内部联络用的，关键时刻能救命。洛羽当时还开玩笑说“这破石头能顶个屁用”，卡尔笑着拍他肩膀：“大人，您可别小看它，这可是古符文法阵加持的，就算隔着半个大陆也能通话。”
洛羽从怀里掏出水晶。
指尖在抖。
水晶亮了。
但不是正常的淡蓝色光——是暗红。
还在剧烈跳动，像一颗濒死的心脏。
洛羽瞳孔骤缩。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红色代表极度危险。
代表对面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他握紧水晶，指节泛白。
“卡尔？”
刺耳的杂音。
像指甲刮黑板，像铁器摩擦，像无数凄厉的惨叫混杂在一起。洛羽耳膜疼得像要炸裂，但他咬牙忍住，把水晶贴得更近。
杂音里，他听到了——
厮杀声。
剑刃碰撞的脆响。
盾牌炸裂的轰鸣。
还有人在惨叫。
很多人。
然后——
“……大人……快……逃……”
卡尔的声音。
断断续续，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洛羽脸色变了。
“你在哪？”
他吼道，声音里全是压抑的暴戾。
“据……据点……被围了……”
卡尔咳血。
能听出来。
那是肺部被贯穿后的特有声音——气泡在血液里炸裂，发出诡异的咕噜声。
“多少人？”洛羽追问。
“太……太多了……圣殿骑士……至少三百……还有……天使……”
卡尔的声音越来越弱。
“别……别来……大人……这是陷阱……”
“他们……他们在等你……”
通讯断了。
水晶的光熄灭。
变成一块死石头。
洛羽盯着它。
指节泛白。
青筋在手背上暴起，像一条条狰狞的蚯蚓。
“草……”
他低吼，声音嘶哑得可怕。
“草草草草草——”
他猛地站起来，抓起一块碎石，狠狠砸在墙上。
轰——
碎石炸裂，墙壁龟裂，碎屑簌簌往下掉。
洛羽大口喘气，眼底全是血丝。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卡尔第一次见他时的警惕眼神。
后来跪在地上宣誓效忠的坚定。
艾米笑着给他端茶的温柔。
那些真理会成员在据点里训练时的汗水和笑声。
他们是因为他才加入真理会的。
是因为他，才被神殿盯上的。
是因为他——
才会死。
“不行……”
洛羽喃喃自语，眼神逐渐清醒。
“不能让他们死。”
他转身，往据点方向走。
脚步声在空旷的矿坑里回荡，每一步都很重，像踩在鼓面上。
莱恩站在旁边。
他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城郊方向，脸色越来越难看。
“洛羽。”
他放下望远镜，声音很沉。
洛羽停住。
“怎么？”
莱恩没说话，把望远镜递给他。
洛羽接过，调焦。
视野里——
真理会的据点。
那栋破旧的三层石楼，曾经是他们秘密聚会的地方，曾经回荡着卡尔等人的笑声和誓言。
现在被围了。
里三层外三层。
圣殿骑士。
密密麻麻。
白色的铠甲在阳光下刺眼，像雪地里的白狼群。
洛羽数了数——
至少三百。
阵型严密，盾牌交叠，长矛架好，每一个骑士的站位都经过精心计算，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铁网。
更要命的是——
天上有两个身影在盘旋。
翅膀。
两对。
低阶天使。
它们在空中缓缓扇动翅膀,每一次扇动都带起圣光的涟漪,像水面的波纹。它们没有急着攻击,只是盘旋、盯视,像两只秃鹫在等猎物彻底失血而死。
洛羽放下望远镜。
脸色阴沉得吓人。
“多久了？”
“不知道。”
莱恩摇头,额头全是冷汗。
“但看这架势……围了至少半小时。”
他顿了顿,抓住洛羽的胳膊。
“洛羽,你冷静点。”
“这是陷阱。”
“神殿在等你去送死。”
洛羽盯着他。
“我知道。”
“那你还——”
“我知道是陷阱。”
洛羽打断他,声音很轻,但带着一股压不住的暴戾。
“但我也知道……”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卡尔他们是因为我才加入真理会的。”
“是因为我,才被神殿盯上的。”
他握拳。
金色的符文纹路在皮肤下跳动,像活的虫子在爬。
“我不能看着他们死。”
“可是你现在的状态——”
莱恩急了,声音都破了。
“你刚从米迦勒手下逃出来！”
“生命值只剩3%！”
“你再打下去会死的！”
洛羽沉默了两秒。
然后——
笑了。
那笑容很苦涩,但眼神很坚定。
“那我也得去。”
他转身,开始往据点方向走。
走了两步,又停住。
没回头。
“莱恩。”
“嗯？”
“如果我失控了……”
洛羽说,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心上。
“你就杀了我。”
莱恩瞪大眼睛。
“你疯了？！”
洛羽没再说话。
脚下的沙土突然炸开——
整个人化作残影,消失在原地。
莱恩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拳头握得咯咯响。
“草……”
他骂了一句,眼眶泛红。
然后——
也跑了起来。
追上去。
---
据点外围。
骑士们列着阵。
盾牌交叠,长矛架好,像一堵钢铁城墙。
有人在喊。
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骑士团长,穿着镶金边的重铠,声音洪亮得像雷鸣。
“投降者免死！”
“顽抗者——诛！”
楼里没反应。
只有偶尔传出的低沉呻吟和武器碰撞的声音。
天使在天上盘旋。
其中一个——四翼的,明显地位更高——俯冲下来。
翅膀猛地扇动,圣光凝聚成长矛,有三米长,枪身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空气都被烧得扭曲。
“既然不投降……”
天使笑了,那笑容带着残忍。
“那就——死！”
他挥手。
轰——
光矛砸在石楼上,墙壁炸开,碎石飞溅。
巨大的冲击波扩散,整栋楼都在震动,天花板开始坍塌。
楼里传出惨叫。
有人被砸死了。
天使笑得更欢了。
“再给你们十息。”
他抬手,更多光矛在身后凝聚。
“不投降——”
“夷为平地。”
骑士们开始倒数。
“十——”
“九——”
“八——”
每一个数字都像催命符,在空气中回荡。
楼里的呻吟声越来越弱。
有人在哭。
有人在绝望地祈祷。
数到五的时候——
远处传来音爆声。
轰——
像雷霆炸裂。
所有人愣住。
转头。
地平线上,一道身影正在狂奔。
速度快得离谱,快到空气都被撕裂,拖出一道刺耳的尖啸。
地面被踩出一个个深坑,碎石飞溅,像炮弹轰击的痕迹。
洛羽。
他冲过来。
没减速。
眼底全是暴戾和杀意。
骑士团长瞳孔骤缩。
“列阵！”他吼道。
“挡住他！”
骑士们慌忙举盾,长矛架起,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墙。
但——
来不及了。
洛羽直接撞进阵列。
轰——
第一排骑士直接被撞飞,铠甲炸裂,胸口凹陷,能清晰地看到肋骨断裂后顶起的诡异弧度。
人还在空中就吐血了,血在空中划出三道血弧,洒满地面。
砸在地上,砸出三个人形深坑。
不动了。
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明显断了。
洛羽没停。
抬手。
一拳轰出。
金色和暗红的能量炸开,两种颜色交织、旋转、融合,形成一道毁灭性的冲击波。
轰——
三个骑士被掀飞,砸在墙上,墙壁龟裂,整面墙都塌了半边。
骑士的铠甲融化,皮肤碳化,惨叫还没喊出来就断气了。
洛羽转身。
又是一拳。
这次瞄准的是人堆——那些密集站位的骑士。
能量在人群中炸开。
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骑士们惨叫,铠甲融化,皮肤碳化,血肉模糊。
有人被炸飞,砸在其他骑士身上,两人一起倒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有人直接被烧成焦炭,像黑色的雕塑,保持着临死前的姿势。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浓郁得像铁锈,混合着烧焦的肉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骑士团长脸色惨白。
“怪……怪物……”
他声音在颤抖,手里的剑都握不稳了。
天使愣住了。
“神启者？”
他盯着洛羽,眼底闪过震惊和恐惧。
洛羽抬头。
盯着他。
眼底全是杀意,那不是单纯的愤怒,而是某种更本质的暴戾——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决定拖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滚下来。”
他说。
声音很轻,但带着压不住的杀意。
天使脸色一沉。
“放肆！”
他俯冲,翅膀猛地扇动,手里的光矛凝聚,对准洛羽心脏。
光矛刺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速度快得肉眼难辨。
洛羽站在原地。
没躲。
光矛刺过来——
距离心脏还有十厘米——
五厘米——
三厘米——
洛羽抬手。
一把抓住矛身。
天使瞪大眼睛。
“什么——”
话没说完。
洛羽用力一拉,金色和暗红的能量在掌心炸开,光矛瞬间碎裂,变成无数光点。
天使被拽下来,失去平衡,翅膀胡乱扑腾。
洛羽膝盖顶起。
砰——
顶在天使腹部,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入耳。
天使吐血,整个人弓成虾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洛羽没松手。
另一只手握拳,金色和暗红的能量在拳头上凝聚,形成一层能量护甲。
然后——
轰在天使脸上。
轰——
天使的头盔炸裂,碎片像弹片一样四射。
鼻梁断了,整张脸都塌陷下去,血狂涌,金色的,洒满整个地面。
洛羽松手。
天使摔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
洛羽一脚踩在他胸口。
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入耳,像踩碎一把干枯的树枝。
天使惨叫,翅膀乱扑,试图挣扎。
洛羽蹲下,抓住他的一只翅膀。
“听说……”
他说,声音很轻,但带着一丝残忍。
“天使失去翅膀,就会从神明坠落成凡人。”
天使瞳孔骤缩。
“不……不要……”
洛羽没理他。
用力——
撕。
咔嚓——
血狂涌,像打开的水龙头。
羽毛飘落,在空中旋转,染满金色的血液。
天使的惨叫撕心裂肺,声音在空中回荡,连其他骑士都忍不住捂住耳朵。
洛羽把翅膀扔在地上,又抓住第二只。
再撕。
又是一片血雨。
天使的惨叫越来越弱,声音嘶哑得可怕,最后变成低沉的呜咽。
洛羽站起来,看向另一个天使。
那天使悬停在半空,脸色惨白,翅膀在剧烈颤抖。
“你……”
他声音在抖,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是怪物……”
洛羽咧嘴。
“是啊。”
他抬手,金色和暗红的能量在掌心凝聚,压缩,旋转,变成一个篮球大小的光球。
光球表面跳动着电弧,散发着毁灭的气息,空气都被烧得扭曲。
然后——
扔出去。
光球划破空气,速度快得肉眼难辨,拖出一道金红交织的尾焰。
天使想躲。
翅膀猛地扇动,试图侧飞。
但来不及了。
轰——
光球炸开,冲击波疯狂扩散,天空都被染成金红色。
天使被炸飞,翅膀烧成灰烬,铠甲融化,皮肤碳化。
人还在空中就断气了,像一块烧焦的木炭。
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深坑,深坑边缘还在冒烟,散发着焦臭味。
骑士们傻了。
手里的剑在抖,盾牌也在抖。
有人后退,有人跪下,有人直接扔掉武器转身就跑。
“怪物……”
“这是怪物……”
“我们打不过的……”
骑士团长咬牙,举起剑。
“别乱！”他吼道。
“他只是一个人！”
“他现在肯定也到极限了！”
“上！”
但没人动。
洛羽转身,看向他们。
“还有谁？”
他说,声音很轻,但带着压倒性的杀意。
没人敢动。
骑士团长咬牙,握紧剑柄。
“我来！”
他冲上去,剑光凌厉,带着神圣的审判之力。
洛羽站在原地。
等他冲到面前。
然后——
一拳。
轰——
骑士团长的剑碎了,整个人倒飞出去,砸在墙上,整面墙都塌了。
洛羽走向石楼。
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骑士们让开一条路,像躲瘟神。
洛羽走到门口。
一脚踹开。
轰——
门板炸裂,碎木飞溅,整个门框都塌了。
楼里很暗。
血腥味很浓,浓得像实质,能尝到铁锈的味道。
洛羽走进去。
一楼大厅。
到处都是血。
墙上,地上,天花板上,像泼了红色的油漆。
尸体横七竖八,有真理会成员,也有骑士,有些已经断气,有些还在抽搐,发出低沉的呻吟。
洛羽看到了艾米。
她抱着卡尔,在哭。
哭得声音都哑了,眼泪混着血,顺着脸颊往下流。
卡尔浑身是血,胸口被贯穿,能看到后面的地面。
呼吸断断续续,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沫从嘴角溢出。
洛羽走过去。
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像踩在心上。
蹲下。
“都还活着吗？”
他问,声音很轻,但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
艾米抬头,眼眶通红,像兔子。
“大人……”
她看到洛羽,哭得更凶了,像孩子见到父母。
“大人……对不起……我们……我们没守住据点……”
洛羽摇头。
“别说这个。”
卡尔睁开眼,看到洛羽,嘴角扯出一个笑。
那笑容很虚弱,但很释然。
“大人……”
他声音很虚弱,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对不起……”
“我们暴露了……”
“是我……是我没用……”
洛羽握住他的手。
“别说话。”
他抬手,金色的光在掌心凝聚——那是圣骑士的治愈之光,温暖而柔和,像晨曦的第一缕阳光。
他按在卡尔胸口。
光涌入伤口,血止住了,皮肤开始愈合,断裂的肋骨在缓慢重生。
但很慢。
太慢了。
洛羽咬牙,体内的力量在暴走。
金色和暗红在撕扯,每一次对抗都伴随着剧痛。
【警告：生命值2%】
【警告：能量储备不足8%】
【建议：停止技能释放,否则将有生命危险】
洛羽没理。
继续输入能量。
汗水混着血往下滴,滴在卡尔身上,染红他的衣服。
卡尔的呼吸平稳了一些,脸色也好了点,从死灰色变成苍白。
洛羽松手。
整个人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艾米连忙扶住他。
“大人！”
她声音都破了。
洛羽摆手。
“我没事。”
他环顾四周,看到其他倒在血泊中的身影。
“其他人呢？”
艾米咬唇,眼泪又掉下来。
“楼上……”
“还有五个……”
“都受了重伤……”
“有两个……可能……可能撑不住了……”
洛羽点头。
站起来,踉跄了一下,但强行稳住身体。
“带我去。”
---
三楼。
洛羽挨个治疗。
五个人,都是断胳膊断腿,有一个胸口被贯穿,肺部受损,呼吸断断续续。
洛羽蹲在他身边,手按在伤口上,金色的光涌入。
皮肤开始愈合,断裂的骨头在重生,但速度很慢,像用放大镜看蜗牛爬行。
洛羽咬牙,继续输入能量。
汗水混着血往下滴,滴在地上,烧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
治完第五个。
洛羽跪在地上。
【生命值：1%】
【能量储备：0%】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严重不稳定】
【建议：立即停止一切活动】
他大口喘气,汗水混着血往下滴。
视野开始模糊,眼前一片金红交织的光,像看万花筒。
莱恩冲进来。
“洛羽！”
他声音都破了,冲过去扶住洛羽。
洛羽抬手,示意他别说话。
“我没事。”
他说,声音虚弱得可怕,像随时会断气。
莱恩看他的样子,眼眶泛红。
“你这哪是没事……”
“你生命值只剩1%了！”
“你会死的！”
洛羽笑了。
“至少还没死。”
他撑着墙站起来,踉跄了一下,但站稳了。
看向窗外。
骑士们还在,但没人敢靠近。
他们远远地看着石楼,像看一座鬼屋。
洛羽转身,看向卡尔。
卡尔已经能坐起来了,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至少不会死了。
“怎么暴露的？”
洛羽问,声音很轻。
卡尔咬牙,眼底闪过愤怒。
“有人出卖了我们。”
“真理会内部……”
“有神殿的眼线。”
洛羽眯眼。
“谁？”
“不知道。”
卡尔摇头,拳头握得咯咯响。
“但肯定是高层。”
“因为只有高层知道我们今天的集会地点。”
洛羽沉默了两秒。
“先离开这里。”
他说。
“神殿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会派更多人来。”
“甚至……可能会有更高阶的天使。”
艾米问,声音在颤抖。
“去哪？”
洛羽看向莱恩。
莱恩想了想。
“埃尔文庇护所。”
“那里有古老的屏障,是精灵和矮人联手布置的,连主神圣殿都不敢轻易进攻。”
“而且……”
他顿了顿。
“那里的长老欠我一个人情。”
洛羽点头。
“就去那。”
他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停住。
“卡尔。”
他说,没回头。
卡尔愣住。
“你欠老子一条命。”
洛羽回头,咧嘴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痞气。
“记得还。”
卡尔愣了两秒,然后也笑了,眼眶泛红。
“是,大人。”
“我这条命……是您的。”
洛羽推门出去。
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莱恩跟上去,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
卡尔等人都在看着门口,眼神里全是崇敬和感激。
艾米擦着眼泪,低声说：
“大人……真的是神明派来拯救我们的吧……”
卡尔握拳。
“不。”
他说,声音很坚定。
“大人比神明更强。”
“因为神明……从不会为我们这种凡人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