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羽的脚步很重。
每一步踩下去，地面都会炸出一个深坑。
碎石飞溅，尘土扬起。
他抱着艾丽娅，胸口的剧痛如同无数把刀在搅动，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碎玻璃，喉咙里全是血腥味。
但他不敢停。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是骨骼摩擦地面的声音，密密麻麻，如同潮水涌来。
“咔咔咔——”
还有那些亡灵的咆哮，尖锐刺耳，像是无数亡魂在哀嚎，声音中带着对生者的渴望和仇恨。
洛羽能感觉到，那些东西距离他们不超过五十米。
而且在快速接近。
艾丽娅躺在他怀里。
脸色苍白得吓人，如同透明的瓷器。
银色的长发凌乱地垂下，沾着血迹和尘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她的呼吸很轻，轻得几乎感觉不到，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像是随时会停止。
洛羽低头看了她一眼。
胸口突然一紧，那种感觉比伤口的疼痛更让他难受。
“别他妈死……”
他咬紧牙关，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老子还没……还没跟你说清楚……老子欠你的人情还没还……你不能就这么挂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是在自言自语。
“老子答应过要保护你的……”
卡洛斯在前面带路。
他的速度很快，身形如同鬼魅，在枯树间穿梭，动作轻盈得像只猫。
每一次落地都悄无声息，仿佛整个人与森林融为一体。
偶尔回头看一眼，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焦急，但更多的是某种计算和判断。
“快点——”
他的声音在风中飘来，带着精灵族特有的韵律感。
“它们追上来了——至少三百只——而且还在增加——我数了一下骨头的密度——应该是五支小队——”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
“你们人类真是招人喜欢——连亡灵都这么热情地追着你们跑——”
洛羽翻了个白眼。
“你他妈还有心情开玩笑？”
他咬牙加快速度，脚下的地面被踩得粉碎，每一步都留下深深的脚印。
黑红色的纹路在皮肤下蠕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些纹路越来越明显，如同活着的血管。
恶魔之力还在反噬。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生命力在被一点点吞噬，就像是有无数只看不见的虫子在啃食他的内脏。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所有的颜色都在扭曲变形。
但他不能停。
绝对不能停。
一旦停下，他们都会死。
“开玩笑？”
卡洛斯轻笑一声，声音中带着那股玩世不恭的味道。
“我这是在缓解紧张气氛——你们人类不是说笑一笑十年少吗？”
他突然加速，身形如同离弦之箭。
“虽然我觉得这句话很蠢——毕竟我已经两百岁了——笑再多也不会变成一百九十岁——”
洛羽忍不住骂了一句。
“你他妈能不能正经点？”
卡洛斯回头，冲他眨了眨眼。
“不能——正经的精灵活不过一百岁——”
莱恩落在最后。
他握着长剑，剑身上的裂痕已经密密麻麻，如同蛛网般覆盖了整个剑身。
每一次挥剑，都能听到“咔嚓”的脆响，那是剑身即将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
但他没有停手。
唰——
剑光闪过，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
一只追得最近的骷髅被斩成两截，切口平整得像是被激光切割过。
上半身还在空中翻滚，眼眶里的绿色鬼火还在跳动，下半身已经倒地，骨骼散落一地。
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
但骷髅太多了。
前面的刚被斩碎，后面的又涌上来，仿佛永远杀不完。
密密麻麻，如同蝗虫过境，又如同海啸般汹涌。
莱恩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长剑再次挥出，这次更快，更狠。
唰唰唰——
三道剑光几乎同时闪过。
三只骷髅被斩成碎片，骨骼四散飞溅，在空中翻滚。
但剑身上的裂痕又多了几道，那些裂痕深入剑身内部，随时会让整把剑崩碎。
“该死……”
他低吼，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躁和不甘。
“这玩意儿什么时候是个头……老子的剑快废了……”
卡洛斯突然停下。
他站在一棵巨大的枯树前，动作轻盈而迅速。
那棵树足有十几米高，树干粗得要五六个人才能合抱，如同一个巨人站在那里。
树皮干裂，如同老人的皮肤，上面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和苔藓的侵蚀。
树干底部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不大，只能容一人通过，周围的树皮向内凹陷，形成一个天然的入口。
“跟我来——”
卡洛斯没有回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和自信。
“埃尔文庇护所的秘密通道——精灵族的遗产——专门用来逃命的——”
他直接跃入树洞，身形消失在黑暗中，动作干脆利落。
洛羽愣了一下。
“这……”
他看了看那个洞口，又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那些骷髅已经近到能看清眼眶里跳动的鬼火。
咬紧牙关。
“管他的——”
他抱紧艾丽娅，深吸一口气。
“艾丽娅，抓紧了——虽然你现在听不见——但老子还是要说——老子不会让你死的——”
他一头钻进树洞，动作果决而迅速。
黑暗瞬间吞没了他。
洛羽感觉身体在下坠，但不是自由落体，更像是在斜坡上滑行。
周围的墙壁很光滑，如同被人工打磨过，触感冰凉而潮湿。
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还有艾丽娅微弱的心跳，那心跳声轻得像是随时会停止。
耳边是风的呼啸，夹杂着远处骷髅的嘶吼，那些声音越来越远。
“砰——”
他重重落地。
背部撞在地面上，剧痛袭来，如同被巨锤砸中，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但他第一时间护住了艾丽娅，用自己的身体做缓冲。
让她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咳——”
他咳出一口血，血沫溅在地上，在黑暗中看不清颜色。
但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势，立刻检查艾丽娅的状况。
“还好……还活着……”
他松了口气，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他几乎虚脱。
莱恩紧随其后。
他落地时更稳，单膝跪地，长剑撑地，姿势标准得像是教科书。
抬起头，警惕地看向四周，眼神锐利如鹰。
“这是哪？”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戒备。
这是一个地下空间。
很宽敞，目测至少有几十平米，高度也有四五米。
墙壁上刻着复杂的符文，那些符文散发着微弱的青色光芒，如同萤火虫般闪烁。
符文的线条流畅而优美，带着精灵族特有的艺术感，每一个符文都像是一件艺术品。
洛羽看不懂那些符文，但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力量，那是一种温和而强大的力量，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地面很平整，没有一丝尘土，显然是经常有人打理。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草木香，混合着某种洛羽说不出的味道，那味道很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卡洛斯站在一面墙壁前。
他的手在墙上按了几下，动作熟练而精准，仿佛做过无数次。
那些符文突然亮起，如同被点燃的火焰，光芒从他手指触碰的地方开始蔓延，迅速扩散到整面墙壁。
“轰隆隆——”
墙壁缓缓移动，发出低沉的响声，那声音在空间里回荡。
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也刻满了符文,散发着同样的青色光芒,如同星光铺就的道路。
“快进去——”
卡洛斯回头,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急切,但语气依然带着那股玩世不恭。
“它们马上就要追下来了——虽然这些骷髅脑子不太好使——但架不住数量多——总有几个聪明的——”
洛羽没有犹豫。
他挣扎着站起来,双腿颤抖,几乎站不稳。
抱着艾丽娅钻进通道,动作小心翼翼。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他侧着身子,尽量不让艾丽娅碰到墙壁。
墙壁上的符文散发着温暖的光芒,那光芒很柔和,带着某种治愈的力量。
洛羽能感觉到,体内的恶魔之力在这光芒的照耀下,变得温顺了一些,不再那么狂暴。
“这些符文……”
他低声呢喃,血红的瞳孔看着墙壁上的符文。
“有点意思……”
莱恩跟在后面。
他不时回头看向身后,长剑握得很紧,剑身上的裂痕在符文的光芒下清晰可见。
“这条通道通往哪里？”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惕。
卡洛斯走在最前面。
“埃尔文庇护所的外围——”
他的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带着某种自豪。
“这是我们精灵族的遗产——在这片森林被腐朽之前——这里是我们的领地——”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有些感慨。
“我们在这里留下了很多东西——密道、避难所、补给站——甚至还有一些武器库——”
“可惜现在大部分都被毁了——或者被那些亡灵占据了——”
洛羽听着他的话。
“你们精灵还挺会过日子——”
他的声音嘶哑,但带着那股痞气。
“连逃命都准备得这么周全——”
卡洛斯笑了。
“那当然——”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得意。
“我们精灵族虽然寿命长——但也不是傻子——该准备的后路还是要准备的——”
“不像你们人类——总是一根筋往前冲——死了才知道后悔——”
洛羽翻了个白眼。
“你这是在夸我们勇敢还是在骂我们蠢？”
“都有——”
卡洛斯回头,冲他眨了眨眼。
“勇敢和愚蠢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就看结果怎么样——”
“成功了就是勇敢——失败了就是愚蠢——”
洛羽想反驳。
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算你说得有道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艾丽娅。
她的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比之前稳定了一些。
银色的长发在符文的光芒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洛羽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
“撑住……”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自己能听到。
“老子还没跟你说清楚……老子欠你的……还有老子想对你说的……”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
“老子可能……可能喜欢上你了……”
这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然后苦笑。
“老子这是疯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卡洛斯突然停下。
他回头,碧蓝的眼睛看着洛羽,眼中闪过一丝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好奇和调侃。
洛羽脸色一变。
“你他妈偷听？”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尴尬和恼怒。
卡洛斯耸肩。
“我没偷听——”
他的语气很无辜。
“是你自己说话声音太大——”
“而且我们精灵族的听力本来就好——”
洛羽的脸更黑了。
“你……”
他想骂人,但又不知道该骂什么。
最后只能憋出一句。
“你给老子闭嘴——”
卡洛斯笑得更欢了。
“行行行——我闭嘴——”
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但肩膀还在抖动,显然在憋笑。
“不过说真的——”
他的声音传来,带着某种认真。
“她值得——”
“艾丽娅是个好姑娘——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好好对她——”
“别像你们人类那样——喜欢了不说——等到失去了才后悔——”
洛羽沉默了一下。
“你懂个屁——”
他的声音嘶哑,但语气认真。
“老子现在这个样子——随时会失控——随时会变成怪物——”
“老子怎么敢跟她说——”
“万一哪天老子失控了——伤害了她——老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卡洛斯停下。
他转过身,碧蓝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洛羽。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憋着？”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
“一直等到你彻底失控？一直等到你变成怪物？”
“那时候你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洛羽咬紧牙关。
“那老子也不能害她——”
“谁说你会害她？”
卡洛斯走过来,伸手拍了拍洛羽的肩膀。
“你看看你刚才——为了保护她——差点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你觉得这样的你——会伤害她吗？”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更加认真。
“洛羽——你要相信自己——”
“你不是怪物——你只是拥有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股力量会不会失控——不取决于力量本身——而取决于你的内心——”
“只要你的内心足够坚定——只要你有想要守护的人——你就不会失控——”
洛羽愣住了。
他看着卡洛斯,血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什么。
“你……”
他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算了——”
“老子现在没心情想这些——”
“等她醒了再说——”
卡洛斯笑了。
“这就对了——”
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莱恩一直沉默地跟在后面。
听着两人的对话,他的眼神变得复杂。
“你们……”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就不担心那个魔王追上来吗？”
卡洛斯的脚步顿了一下。
“担心有用吗？”
他的语气恢复了那股玩世不恭。
“与其担心——不如想办法活下去——”
“再说了——”
他回头,冲莱恩眨了眨眼。
“我们不是还有这条密道吗——”
“只要进了埃尔文庇护所的范围——那个魔王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莱恩皱起眉头。
“为什么？”
卡洛斯神秘一笑。
“因为埃尔文庇护所有守护者——”
他的语气带着某种敬畏。
“那是我们精灵族最强大的战士——实力不在魔王之下——”
“莫格莱恩虽然强——但也不敢在守护者的地盘上撒野——”
洛羽听着,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卡洛斯看了看前方。
“大概还要两个小时——”
他的语气变得认真。
“这条路不好走——而且中间还有几个检查点——”
“不过放心——有我在——不会有问题的——”
四人继续前进。
通道很长,而且不是直线,而是蜿蜒曲折,如同迷宫。
洛羽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
胸口的剧痛依然在撕扯着他,那种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
但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他不想让别人担心,更不想让艾丽娅醒来后看到自己虚弱的样子。
艾丽娅躺在他怀里。
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很平稳。
洛羽低头看着她,胸口突然一紧。
那种感觉很奇怪,不是痛,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撑住……”
他的声音很轻,只有自己能听到。
“老子还没跟你说清楚……老子欠你的……还有老子想对你说的……”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轻。
“老子会保护你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通道很长。
他们走了很久。
洛羽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一个小时,可能两个小时。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剩下机械的前进和沉重的呼吸。
墙壁上的符文一直在发光,那光芒温暖而柔和,让人感到安心。
终于。
前方出现了光亮。
那是自然光,从通道尽头透进来。
温暖而柔和,如同黎明的曙光。
洛羽能感觉到,外面有风,有树叶的沙沙声,还有鸟鸣。
那些声音如此真实,如此美好,让他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
卡洛斯停下。
他回头看向三人,碧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释然和得意。
“到了——”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自豪。
“欢迎来到埃尔文庇护所的外围——”
“这里是精灵族的领地——也是你们暂时的避难所——”
洛羽抬起头。
血红的瞳孔看向前方。
那里是一片森林,但不是腐朽森林。
树木是绿色的,充满生机,枝叶繁茂,如同绿色的海洋。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如同星光点点。
空气中有草木的清香,还有花朵的芬芳,那味道如此清新,让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一些。
洛羽深吸一口气。
“终于……”
他的声音嘶哑,但带着明显的释然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活下来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艾丽娅。
“听到了吗……我们活下来了……”
但就在这时。
胸口的黑色符文突然发烫。
那种热度如同烙铁贴在皮肤上,瞬间从温热变成灼烧。
洛羽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差点跪倒在地,双腿一软,险些摔倒。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
卡洛斯脸色大变。
他的碧蓝眼睛死死盯着洛羽的胸口,那里的黑色符文正在发光。
“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恐和急切。
“印记被激活了——”
“该死——他找到我们了——”
他猛地转身,看向通道外的森林。
“他来了——莫格莱恩来了——”
远处。
森林深处。
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浮现。
周围的树木开始枯萎,绿色的叶子瞬间变黄,然后变黑,最后化为灰烬飘落。
死亡的气息如潮水般蔓延,所过之处,生机尽灭。
莫格莱恩站在那里。
兜帽下的鬼火跳动得更加剧烈,那双绿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洛羽。
“找到你了……”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某种病态的愉悦和得意。
“凡人……你以为逃得掉吗？”
他抬起骨杖,重重砸在地面。
“咚——”
地面裂开无数裂缝,黑色的雾气从裂缝中涌出。
“这次……你们谁也逃不掉……”
洛羽咬紧牙关。
他抱紧艾丽娅,血红的瞳孔死死盯着那道黑色的身影。
体内的恶魔之力开始沸腾,黑红色的火焰从毛孔里渗出。
“来吧……”
他的声音嘶哑,但语气坚定。
“老子还没怕过谁……”
他转头看向卡洛斯和莱恩。
“你们带艾丽娅走——”
“这个王八蛋——老子来对付——”
卡洛斯摇头。
“你疯了？”
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焦急。
“你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洛羽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那也得打——”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老子答应过要保护她——”
“就算死——老子也要挡在她前面——”
莫格莱恩的笑声响起。
“感人……真感人……”
他的声音带着嘲讽。
“但没用——”
“你们今天都要死——”
洛羽深吸一口气。
“那就来试试——”
他将艾丽娅轻轻放在地上,动作小心翼翼。
然后站起来,面向莫格莱恩。
体内的恶魔之力彻底爆发。
黑红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出。
“老子倒要看看——”
他的声音如同野兽的咆哮。
“是你的不死之身厉害——”
“还是老子的拳头硬——”
战斗,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