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阳至刚之力……”凯瑟琳看着林曦指尖那缕让她感到温暖舒适却又隐含威严的金芒，若有所悟。
“老师，您的意思是，我的生命斗气虽然偏向正面，但本质还是‘生命’与‘守护’，而非纯粹的‘净化’与‘毁灭’，所以对那种死怨能量体效果不佳？”
“可以这么理解。”林曦散去指尖金芒。
“生命斗气如同滋养万物的阳光和雨露，对于生灵是补益，但对于已经扭曲、只剩下掠夺本能的死怨能量，就如同清水泼洒在油污上，难以根除，甚至可能因其蕴含的生命气息反而激起更强烈的掠夺欲望。而日曜之力，乃是太阳真火，司职净化与审判，对于阴邪秽物有着天然的克制。”
云瑾在一旁听得仔细，插话道：“那我呢？我的火是赤离的妖火，带点幻术效果，对付这种鬼东西有用吗？”
“妖火本质也是火，属阳，有一定克制作用，但不如纯粹的太阳真火直接有效。你的幻术和精神力是关键。”林曦看向她。
“这类怨影没有实体，核心在于其凝聚的精神怨念。你的幻术可以制造精神迷宫，干扰其感知，拖延其行动。你的精神力若足够凝练，亦可直接冲击其核心念体。当然，前提是你的‘神’不能弱于它，否则易受反噬。”
云瑾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明白了，就是不能硬刚，得玩点技巧。正好拿它们试试我新琢磨出来的几个幻术点子！”
凯瑟琳则有些担忧：“老师，如果我和云瑾姐姐的能力都被克制，那这次探索，我们岂不是会成为您的累赘？”她不想每次都只能躲在林曦身后。
林曦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修行之路，并非只有碾压一途。认清自身优劣，在逆境中寻找应对之法，亦是修行。你们的作用，在于辅助、牵制，以及在我出手时，保护好自己，观察学习。更何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围破败的废墟，“这世间诡异之物层出不穷，未来未必不会遇到连我的日曜之力都难以轻易克制的存在。提前积累应对非常规敌人的经验，至关重要。”
凯瑟琳闻言，心中的些许沮丧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明悟和坚定：“是，老师！我会仔细观察，尽力辅助，绝不自乱阵脚！”
“这才对嘛！”云瑾拍了拍凯瑟琳的肩膀，笑嘻嘻道。“打不过就交给林曦这个变态，我们在旁边喊666就行了！顺便学两招！”
林曦懒得理会云瑾的调侃，根据巴顿提供的信息，目光锁定了几百米外一个垮塌了半边的下沉式入口。
那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大型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出入口，如今被碎石和扭曲的金属框架堵塞了大半，只留下一个黑黢黢的、不断向外渗出阴冷气息的洞口，如同巨兽张开的不祥之口。
“就是那里了。准备一下，我们进去。”林曦当先迈步走去。
越是靠近那个入口，周围的温度似乎就越低，空气中弥漫的腐朽气味中也掺杂进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于墓穴泥土和陈年血渍混合的腥臭。
连光线都仿佛被那洞口吞噬，显得格外昏暗。
来到洞口前，阴风阵阵，吹得人汗毛倒竖。
凯瑟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运转生命斗气才驱散了那股寒意。
云瑾也收敛了笑容，神色凝重，肩头的赤离不安地甩动着尾巴，火焰明灭不定。
“记录：目标地点，疑似‘怨影’巢穴入口。环境阴气、死气、怨气积聚，能量场极度负面，对生灵具有天然排斥与侵蚀效果。”林曦一边记录，一边抬手打出一道金光。
金光如同照明弹般射入黑暗的洞口，驱散了前方数十米的黑暗，显露出向下延伸的、布满裂缝和污渍的斜坡车道，以及车道尽头那更加深邃的黑暗。
“跟紧我，保持神识警惕，不要离开我周身三丈范围。”林曦吩咐一句，便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洞口。
凯瑟琳和云瑾立刻紧随其后。
一进入通道，那股阴冷感骤然加剧，仿佛有无形的冰冷手掌拂过皮肤。耳边似乎还隐隐传来若有若无的哭泣、哀嚎和低语声，扰乱心神。
“装神弄鬼！”云瑾冷哼一声，魂光境的精神力散开，如同水波般荡漾，将那些试图侵入脑海的杂音低语尽数屏蔽。
“赤离，放点火光出来，这地方黑得让人心里发毛。”
赤离闻言，张口吐出一团柔和的、带着暖意的橙色火球，悬浮在三人头顶，照亮了周围。
火光下，可以看到通道墙壁上布满了干涸的、喷溅状的黑褐色污迹，以及一些深刻的抓痕。
凯瑟琳则紧握“信念之刃”，将生命斗气收敛于体内，转而将那股“信”之理念高度凝聚，形成一层无形的精神护盾，守护住自己的识海。
她能感觉到，周围环境中那股负面能量无时无刻不在试图侵蚀她，但在她坚定的信念面前，如同潮水拍击礁石，难以撼动。
向下行进了约百米，坡度渐缓，他们来到了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
这里应该是地下停车场的负一层。
借着赤离火球的光芒，可以看到视野内密密麻麻地停满了覆盖着厚厚灰尘的车辆，许多车辆的车门敞开，里面空无一人，或者只剩下些许白骨。
空气中那股尸臭和怨念几乎凝成了实质，让人呼吸都感到困难。
“这里……简直就是个坟场。”云瑾捂着鼻子，眉头紧锁。
凯瑟琳强忍着不适，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老师，有东西在靠近！很多！”
她的感知没有错。
只见前方、左右，乃至他们来的通道方向，那车辆之间的阴影开始蠕动，一道道模糊的、人形的黑色影子如同从水中浮起般，缓缓凝聚显现。
它们没有五官，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一团蠕动的黑暗，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与绝望。
数量之多，几乎填满了整个停车场的空间，无声无息地将三人包围。
“记录：确认目标‘怨影’。已形成相当规模集群。能量强度不等，弱者在纳元初期，强者接近凝晶后期。攻击欲望强烈。”林曦平静地记录着，仿佛周围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与他无关。
“我的妈呀……这么多！”云瑾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靠近了林曦一些。
赤离也发出了威胁性的低吼，周身火焰暴涨，试图驱散那逼近的阴寒。
凯瑟琳虽然脸色发白，但握剑的手稳如磐石，低声道：“老师，怎么办？”
林曦目光扫过那密密麻麻的怨影，眼神依旧淡漠。
“既然来了，那就……”
他周身的气息开始攀升，一股煌煌如日、温暖而威严的力量开始苏醒。
“……彻底净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