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快在太妙神禁里憋出鸟来了。他现在每天跟个陀螺似的连轴转，一边炼化地脉之源淬体，一边运转大衍诀补神识，日子过得比在宗门闭关还枯燥。自打半个月前银月突然改口叫他“道友”，然后一头扎进灵兽袋沉睡后，这地方就更冷清了，连个能唠嗑的人都没有。
其实他早琢磨出送画轴给王天胜的法子——找个路过的鬼灵门散修，用点好处让对方“顺手”转交，既不会暴露自己，又能顺理成章推进剧情。可架不住银月突然变了态度，他心里跟揣了只猫似的抓心挠肝，愣是没心思动身。
总不能光修炼不找乐子吧？陈轩把从苍坤秘府抢来的几件古宝翻出来，跟拆快递似的挨个祭炼。其中最费功夫的就是那柄雷火锥，他本来想把这玩意儿当常规武器用，结果祭炼到一半，突然发现这锥子还有个隐藏技能——破阵。
“好家伙，这是买一送一啊！”陈轩眼睛一亮，抱着雷火锥直奔须弥灵天图。他之前就觉得这锥子雷火双属性够霸道，没想到在破阵上还有一手。灵天图里藏着不少上古阵法，以前他试着破解药园外围那处阵法，算下来至少得钻研两百年阵法，或者硬磨一百年法力，结果这次拎着雷火锥一试，五天就给捅破了。
看着眼前敞开的药园入口，陈轩笑得合不拢嘴。园子里虽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但架不住这破阵效率啊！要知道他以前对灵天图只能算“半拥有”，里面真正藏精华的区域全被高阶阵法封着，连门都摸不到。现在有了雷火锥这“破阵神器”，相当于拿到了灵天图的万能钥匙。
他本来想趁热打铁，接着破解宫殿外围的阵法，结果刚祭起雷火锥，就感应到灵兽袋里传来动静——银月要醒了。陈轩立马收了法宝，跟揣着糖的小孩似的退出灵天图，刚把图卷收好，一道白光闪过，人形银月就站在了他面前。
这次的银月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站在那里，周身带着股若有若无的上位者气势，眼神清亮锐利，跟以前那副娇俏模样判若两人。陈轩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感觉像是被高阶修士审视似的，可他也不怵，梗着脖子跟她对视——谁还没点气场咋地？
对视了半晌，还是银月先败下阵来。她别开脸，声音有点别扭：“主……”话刚出口又顿住，像是在纠结什么。陈轩赶紧打圆场，笑着摆手：“别纠结了，修仙界讲究随心，叫道友挺好，显得咱们平等。”
银月明显松了口气，眼神里的锐利褪去几分，多了点活气：“多谢道友体谅，不然妾身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这声“妾身”一出口，陈轩又有点不适应了，赶紧道：“你还是叫我陈轩吧，‘道友’听着生分，‘仙子’之类的称呼也别用，显得太见外。”
银月被他逗笑了，眉眼弯弯的样子瞬间冲淡了那股上位者气场，反倒多了几分明艳。陈轩看得一愣，心里暗叹：这狐狸精果然天生媚骨，随便笑一下都这么勾人。他赶紧干咳两声掩饰失态：“那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恢复了多少记忆？”
银月收敛笑容，神色认真起来：“零散的记忆碎片还串不起来，得慢慢梳理。不过关于古魔的记忆倒是很完整，尤其是上古魔界入侵那段。”陈轩眼睛瞬间亮了——这可是他好奇了好久的问题，赶紧追问：“那你知道，上古修士为啥不直接灭了魔族，非要费劲封印吗？留着那玩意儿跟留颗定时炸弹似的，多膈应人。”
这话里带着他穿越者的固有思维——在前世认知里，对付威胁就得斩草除根，哪有留着敌人慢慢发育的道理？就像某些国家处理敌对势力，表面喊着“公平审判”，背地里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既要物理消灭，还要在舆论上彻底搞臭，哪会给对方卷土重来的机会？
银月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道友觉得灵界和魔界有本质区别吗？”陈轩想都没想：“不就是修炼能量不一样嘛！灵界用灵气，魔界用魔气，说到底都是孕育生命的界面。不管是人还是妖兽，到了魔界会变成魔族、魔兽，到了灵界还是该咋修炼咋修炼，最终目标不都是飞升成仙求长生？”
银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了然点头：“道友看得倒是通透。其实对人界这种低级界面来说，归灵界管还是归魔界管，对普通生命影响不大。灵气能养人，魔气也能改造人，连高阶天材地宝，在两种能量环境下也就属性稍变，本质没啥不同。”
陈轩摸着下巴琢磨起来，突然灵光一闪：“我懂了！是不是只有那些修炼到一定境界，没法改修魔功的修士，才会拼死反抗？毕竟他们的功法、根基全跟灵气绑定，一旦魔界入主，他们要么废了修为从头再来，要么就得被魔气同化，等于断了他们的修仙路！”
银月轻轻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感慨：“正是如此。上古时期，不少低阶修士和妖兽在魔气中反而得了机缘，要么突破瓶颈，要么觉醒了更强的天赋。真正激烈反抗的，都是那些元婴以上、功法已成定局的修士。他们不是为了‘守护人界’，而是为了守护自己的修行成果。”
陈轩听得直咋舌：“合着所谓的‘仙魔大战’，本质上是高阶修士的利益保卫战？那封印魔族也不是为了后人，是他们没能力彻底消灭，又怕魔族反扑，才搞出来的权宜之计？”
“可以这么说。”银月苦笑一声，“魔族繁衍能力极强，只要有魔气就能不断重生，想彻底灭绝几乎不可能。上古修士打了几百年，死伤惨重也没占到绝对优势，最后只能联合灵界援军，用上古大阵把魔族主力封印起来。说是‘为后人留生机’，不如说是‘给自己留喘息之机’。”
陈轩这下彻底明白了，忍不住吐槽：“好家伙，这跟某些宗门长老似的，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封印，美其名曰‘留给后人历练’，其实就是甩锅。”他突然想起坠魔谷的古魔，“那现在慕兰人想解封古魔，岂不是等于给魔族递刀子？他们就不怕引火烧身？”
银月眼神一沉：“慕兰人有自己的算计。他们修炼的‘神师’体系本就偏向魔功，想借助古魔之力突破境界，还想让古魔帮他们打天南。可他们没意识到，古魔根本不会受他们控制，一旦解封，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慕兰草原。”
陈轩摸了摸雷火锥，心里有了计较：“看来这趟坠魔谷是非去不可了。不仅要阻止慕兰人解封，还得把那古魔彻底解决掉，省得以后再出幺蛾子。”他话锋一转，看向银月，“你恢复了不少记忆，对坠魔谷的禁制应该有了解吧？到时候可得多指点指点。”
银月点头应下：“放心，关于坠魔谷的封印节点和虚空裂缝，我记得很清楚。不过那里还有不少上古残留的魔修禁制，得小心应对。对了，你之前破解灵天图阵法的那柄雷火锥，在破魔禁上应该也有用，到时候可以多依仗它。”
提到雷火锥，陈轩又兴奋起来：“说起这锥子，我还发现它能同时引动雷火两种能量，要是配合你的紫铖兜，说不定能搞出个‘雷火困魔阵’，到时候对付古魔也多了层保障。”
银月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紫铖兜能大范围困敌，雷火锥负责破防，再加上你的辟邪神雷，对付古魔应该足够了。不过你得先把神识恢复好，上次跟元婴修士打斗时，你神识损耗太大，要是再遇到强敌，容易出危险。”
陈轩笑着拍了拍胸口：“放心，我这大衍诀恢复得快，再加上九灵撼天钟帮忙，最多半个月就能恢复六成。到时候咱们就出发去天南，先把画轴给王天胜送过去，再去坠魔谷解决古魔的事。”
银月见他胸有成竹，也放下心来。两人又聊了些上古魔界的细节，陈轩趁机打听灵界的修炼体系，银月也知无不言，从灵界修士的境界划分，到各大妖族势力的分布，都跟他详细说了一遍。不知不觉间，之前那点生分感彻底消失，倒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在畅谈修仙心得。
聊到兴起时，陈轩突然想起小雪，从灵兽镯里把它召出来。小雪刚一落地，就抱着银月的腿蹭来蹭去，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叫声。银月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又从储物袋里掏出颗饲灵丸递过去。看着一人一狐亲昵的样子，陈轩心里突然觉得，这太妙神禁里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枯燥了。
“对了，还有个事得跟你说。”陈轩突然想起什么，“之前从阴罗宗修士那里得到的《天刹真魔功》，我看里面有不少关于鬼修凝聚肉身的记载，说不定能帮元瑶和妍丽摆脱鬼身。等解决了古魔的事，咱们可以试试改良这门功法。”
银月闻言，神色认真起来：“这门功法我有点印象，在上古魔功里算是比较特殊的，确实能借助阴魂之力凝聚肉身。不过它有个缺陷，修炼到后期容易被魔气反噬，得找‘九叶还魂草’和‘幽冥灵液’来中和魔气，不然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
陈轩记下心仪的药材，笑道：“没事，只要知道需要什么材料，总有办法找到。咱们一步一步来，先解决眼前的古魔和慕兰人的事，再帮元瑶她们凝聚肉身。等这些事都办完了，咱们就去灵界看看，你也能早点找到回妖族的路。”
银月看着陈轩自信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之前恢复记忆时，还担心两人会因身份立场产生隔阂，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陈轩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不仅没因她的妖族身份疏远她，还处处为她着想。
“好，就按你说的办。”银月点头应下，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太妙神禁的石室里，灯光摇曳，一人一狐一妖相谈甚欢，原本冷清的空间，渐渐充满了生机。而在不远处的天南边境，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