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刚在洞府院子里摆弄完新得的几株三阶灵草，就见护山大阵泛起一阵柔和的灵光——这可不是寻常访客能触发的动静。掐诀一看，好家伙，竟是凌玉灵那丫头来了，而且周身萦绕的灵力已然凝成实质，赫然是结丹初期的修为，气息稳得像是结丹多年的老手，哪还有半分当年跟在他身后问东问西的青涩模样。
“这丫头进阶倒快，不过想想也是，星宫少主的资源堆着，结丹本就是早晚的事。”陈轩摸着下巴嘀咕，可转念又惊了——他今儿用的是阴煞化身，这化身能瞒过不少金丹修士的探查，凌玉灵怎么一眼就认出来了？
没等他细想，洞府外已经传来熟悉的声音，只是比当年多了几分金丹修士的沉稳：“李兄藏得够深啊，竟还有这等身外化身的神通，当年跟小弟一起啃那些满是蝌蚪文的古卷时，不知是李兄本尊，还是这化身在陪我遭罪？”
这话要是换了旁人说，那叫挑衅，可从凌玉灵嘴里出来，就带着股子熟人调侃的味儿。陈轩也不矫情，笑着迎上去：“贤弟刚结丹就有这般眼力，比那些卡在筑基后期几十年的老家伙强多了！来，尝尝为兄新泡的灵茶，就当赔罪——当年没跟你说化身的事，可不是故意瞒你。”
他这话半真半假，修士之间说话本就讲究“三分实七分藏”，哪能把底儿全交出去。凌玉灵显然也懂这规矩，翻了个白眼就坐下：“李兄还是老样子，问东答西的本事比炼丹还厉害！不过你这茶具倒是别致，就是这茶……闻着灵气不太够啊。”
“你可别小瞧这茶，”陈轩一边给她斟茶一边挑眉，“这是用六百年份的云叶草烘的，在乱星海，能喝上这口的修士可没几个。”
凌玉灵没接话，反手就扔过来一个储物袋，“啪”地一声落在石桌上。陈轩神识一扫，当即就坐直了身子——袋里不仅有不少炼制塑婴丹的辅材，还有几块千年灵药，最扎眼的是一块巴掌大的万年玄玉，莹润的光泽里透着厚重的灵气，一看就不是凡品。
“贤弟这手笔也太大了，”陈轩把储物袋推回去半寸，“你刚结丹，星宫赐的资源该自己用，这万年玄玉更是稀有，我可不能收。”
“李兄这是跟我见外？”凌玉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底带着笑意，“这玄玉是我求来的——星宫本要赐我别的炼器材料，我用多年的功劳换了这个，你不是一直想找块玄玉炼制本命法宝吗？至于那些灵药，是给你练手用的，你当年为了研究塑婴丹方特意避开我，如今十多年过去，总该要些材料试试手吧？”
陈轩心里一暖，他哪能不知道，这万年玄玉在星宫也是宝贝，凌玉灵说是用功劳换的，多半是借着少主身份特意求来的。他也不再推辞，转身回屋取了个新的储物袋递过去：“既然贤弟一片心意，我就却之不恭了。这里面是我闲时炼的‘凝金丹’，有十颗，对金丹期修士稳固修为有好处，还有五万灵石——就当买这万年玄玉的钱，你也知道，这东西在乱星海不好找，多给点是应该的。”
五万灵石买块万年玄玉，明显是溢价了，凌玉灵却没推辞，接过储物袋时，陈轩好像瞥见她耳尖红了一下，可再定睛一看，又恢复了平日里的从容，倒让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接下来的一天，两人就坐在院子里聊天，从修炼心得聊到乱星海的趣闻，凌玉灵说起她结丹时遇到的瓶颈，陈轩就帮着分析解法；陈轩提到炼丹时遇到的难题，凌玉灵也能从星宫典籍里找出些新思路。直到日落西山，凌玉灵才起身告辞，临走时还特意叮嘱：“李兄要是缺什么材料，尽管去星宫找我，别自己硬扛。”
陈轩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云层里，转身就进了闭关室——有了万年玄玉和这些灵药，他正好能冲击假婴期，等突破假婴，再借助曹云娘那边的资源，说不定就能试着冲击元婴了。至于化身的秘密，凌玉灵没追问，他也没主动提，只在心里琢磨：“这丫头应该不会把我化身的事告诉星宫长老吧？看她那样子，倒不像会出卖朋友的人。”
而另一边，凌玉灵刚回到星宫八十一层的地下秘府，就见天星双圣正坐在石椅上炼化元磁山。她走上前躬身行礼：“父亲、母亲，我已经把炼制造婴丹的练手材料给李寻欢了，还有那块万年玄玉也一并送过去了。”
“他没推辞？”天星双圣中的男子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威严。
“一开始推辞了，我说那玄玉是特意为他求的，他就收下了，”凌玉灵垂着眼帘，语气平静，“他还认出了那些材料是炼制造婴丹用的，看来这十多年没少研究丹方。”
女子轻轻叹了口气，看向身边的男子：“天哥，你看灵儿这模样，是不是对那李寻欢有意思？为了给他求块万年玄玉，不惜用自己的功劳换，这可不是普通朋友会做的事。”
“我看也是，”男子点头，眼底带着几分无奈，“等我们炼化完元磁山，找个机会见见那小子，考校一下他的本事——要是真有能耐，倒也配得上我们家灵儿；要是只是个花架子，可不能让灵儿栽在他手里。”
“你说灵儿刚才是不是有话没说？”女子突然想起什么，“我看她进门时欲言又止的，好像在隐瞒什么，该不会是发现了那李寻欢的秘密，又怕我们对他不利，所以没说吧？”
“管他呢，”男子摆了摆手，“灵儿已经结丹，有自保能力，心里有数。我们还是抓紧炼化元磁山，等炼化完，就能摆脱这地方，到时候给正魔两道一个惊喜——让他们看看，我们天星双圣可不是好惹的！”
凌玉灵站在一旁，听到父母的对话，嘴角悄悄勾起一个弧度，转身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她才不会告诉父母，自己早就发现李寻欢的阴煞化身里藏着一丝不属于乱星海的灵气，也不会说，自己之所以没追问，是怕戳破了他的秘密，让他对自己生分。
毕竟，有些秘密，留着才有意思，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