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盯着那道重新亮起的阵法，嘴角抽了抽。
这玩意儿还挺抗揍。
刚才那一手“插队”操作已经耗得他经脉发麻，现在连抬手都像在搬石头。玉佩还在腰上挂着，裂痕比之前长了一截，光也暗了不少，像是快没电的灯泡。
但他知道，机会来了。
阵法重启后的运转节奏慢了半拍，就像跑步时踩空了一步，这种破绽不会持续太久。
他深吸一口气，把破剑往地上一杵，借力站直。
“李昊——左路切入！”
没人应。
“青龙——风雷助势！”
还是没人搭理。
“白虎——中央撞门！”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他自己喘气的声音。
他咧了下嘴。
喊这些不是为了叫人，是他自己习惯的节奏。每次打架前念一遍队友名字，就跟开机前按一下主机按钮一样，仪式感拉满，脑子自动就热起来了。
他抬起手，掌心朝下，把最后一丝灵力压进右臂。这次不靠玉佩，也不靠嘴炮，他要亲自当导体，把地核的震动引上来，顺着破绽打进去。
剑尖点地。
一股低频震荡从脚底爬上来，顺着经脉一路冲到指尖。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剑身上。
血顺着古老的符纹往下流，那些原本沉寂的线条突然亮了一下。
这把破剑，从来就不是普通货。
当初神秘老者塞给他时说：“别看它破，关键时刻能救命。”
他当时还笑：“救不了命至少能当烧火棍。”
现在看来，这玩意儿怕是专为今天准备的。
震荡波沿着剑身传入地面，精准刺入刚才打开的裂缝。
七根晶柱猛地一震，发出类似金属扭曲的声响。符文开始错位，像是卡顿的投影仪，画面一顿一顿的。
光幕剧烈晃动，中间那道“眼睛”疯狂收缩又扩张，明显在强行稳住系统。
墨轩没给它机会。
他双手握剑，把全身力气压下去，震荡频率猛然提升一个台阶。
咔。
第一道符文断了。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接连崩裂，像玻璃被重锤砸出蛛网。
整座阵法开始颤抖，地面跟着震动，灰尘从四周岩壁簌簌落下。
“快了。”他牙关紧咬。
第四根晶柱轰然炸开，化作一蓬光雨。第五根摇晃两下，直接塌进地里。剩下的几根还在硬撑，但能量输出明显弱了。
光幕中央的裂口越撕越大，边缘开始卷曲，像是被火烧过的塑料膜。
墨轩猛地拔剑后退三步，大吼一声：
“开门——！”
轰！！！
整座阵法炸成漫天光屑，碎片四散飞溅，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弧线，然后消失不见。
原地留下一道高达十丈的光门，通体泛着柔和却不容忽视的微光，门内一片幽深，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股温和的吸引力缓缓往外扩散。
成了。
他站在原地没动，胸口起伏得厉害，腿有点软，全靠剑撑着才没坐下去。
玉佩这时候轻轻晃了一下，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像是在回应什么。
他伸手摸了摸，裂痕更深了，估计再用两次就得彻底报废。不过无所谓，钥匙这种东西，能开一次门就够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虽然一个人影都没有，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摆了下手。
“都别愣着，跟上。”
说完自己先往前走了一步。
脚刚碰上光门边缘，一层淡淡的护体灵光自动浮现，把他整个人裹住。下一秒，身体像是被轻轻托了一下，顺利穿过。
站定之后，他回头看了一眼。
光门还悬在原地，没有关闭，通道稳定。说明这不是单向陷阱，还能回来。
他松了口气，抬头望向前方。
里面不像外面那么压抑，也没有强烈的能量波动，反而有种奇怪的安静。地面是某种黑色石板铺成的，缝隙里透出微弱的蓝光，像是埋了线路。头顶看不到天花板，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光点飘过，像萤火虫。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步声很轻，但每一步落下，地下的蓝光就会微微闪烁一下，像是在记录他的位置。
“这地方……”他低声说，“比我预想的还像个老宅子。”
忽然，玉佩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警告，更像是共鸣。
他把它拿下来，举到眼前。裂痕中那点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接收信号。
几息后，玉佩轻微转动了一个角度，指向左侧深处。
“行吧。”他把玉佩收好，“你指路，我出力，咱俩凑合着活。”
他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发现前方出现了一排立柱，整齐排列，每一根都刻满了和阵法上类似的符文。只是这些符文没有发光，看起来像是很久没人维护了。
他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根。
冰凉。
但就在手指触碰到的瞬间，柱子底部突然亮起一圈红光，迅速向上蔓延。
他赶紧缩手。
红光停在一半，不再上升。
“检测到权限残留……”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响起，音调平直，毫无感情，“身份验证中……第零号权限者，确认。”
墨轩眨了眨眼。
“哟，还认识我？”
“核心区域已开启。”声音继续说，“欢迎归来。”
话音落，整排立柱依次亮起，红光连成一片，照亮了前方一条笔直的通道。通道尽头，隐约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圆形平台，上面悬浮着一团不断旋转的光球，颜色变幻不定。
那就是星球的核心？
他盯着看了几秒，没急着上前。
这种时候，越是看起来安全的地方，越容易出事。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粮，掰下一小块扔过去。
食物飞过半空，落在通道中间。
啪。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把那块干粮吞了进去。
然后一切恢复如常。
“好家伙。”他收回手，“连吃的都不放过。”
他想了想，从腰间解下剑穗上的玉佩，用绳子绑住，慢慢放出去试探。
玉佩悬在半空，一点点往前挪。
过了三丈，没事。
五丈，还是没事。
八丈的时候，玉佩正下方的地面再次裂开，裂缝边缘泛起一圈锯齿状的光刃。
他立刻收回。
“懂了。”他自言自语，“只能走特定路径。”
他眯眼看了看地面，发现有些石板的颜色和其他的不太一样，稍微偏灰一点。
他捡起一块碎石，朝着灰色石板扔过去。
石头落地，没反应。
再扔一块，落在旁边，地面立刻裂开，光刃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
他收起绳子，把玉佩重新挂回剑穗上，活动了下手腕。
“那就走灰的。”
他迈出第一步，踩上一块灰色石板。
脚下微微一沉，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但没有攻击出现。
第二步，第三步，连续七步都安全。
第八步刚落，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他抬头。
几块浮空的金属板从黑暗中滑出，排列成环形，中心凝聚出一道光束，直直照在他身上。
他站着没动。
几秒后，光束熄灭。
金属板退回黑暗。
“又过一关？”
他继续往前。
走到第十一步，地面震动了一下。
他停下。
前方三块灰色石板突然下沉半寸，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
他往后退了一步。
石板弹回原位。
“这是……动态调整？”
他皱眉。
看来这条路不是固定的，会随着通行者的行为实时变化。
他站在原地，开始观察石板下沉的规律。
左、中、右，三块交替下沉，间隔两秒。
他数了三次，确认节奏稳定。
然后他突然加速，踩着未下沉的石板冲了过去。
身体腾空跃起，在最后一块石板上借力一蹬，顺利越过陷阱区。
落地时膝盖微弯卸力，差点没站稳。
他喘了口气，回头看了眼。
身后的通道已经变了样，原本的路径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交错的光带，像是迷宫重组完毕。
“行吧。”他抹了把脸，“这门禁比我家小区还严格。”
他转身面向前方。
平台近在眼前，那团旋转的光球越来越亮，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气息，既熟悉又陌生。
他知道，真正的麻烦，现在才开始。
他把手放在破剑柄上，往前走去。
一步。
两步。
第三步落下时，脚下石板突然传出一声轻响，像是锁扣打开。
他低头。
石板中央浮现出一行字：
“请输入通行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