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后。
文东将人又聚集在一起。
在得知他们被老师留下来后，他沉默了一下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告诉他们今天下午发现的线索。
整个学校，除了高三年级的三个班，其他教学楼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学校有格外多的石头分布在学校各个地方，上面刻着陌生的图案，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莫名诡异。
校长办公室找到了，在学校最角落的楼层中。
处在学校最为阴暗的角落。
只是他们没敢试探。
关于规则上说的学校天台，他们寻找了半天。
学校光是教学楼就有3栋，宿舍1栋，办公楼2栋，天台具体是哪个楼层，他们不能确认。
在返回宿舍途中。
一个亮色的身影出现在昏暗的校园中。
橙黄色马甲，穿戴着保洁衣服。
昏暗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缓慢转过身看向他们的方向。
周围瞬间弥漫上血腥味以及腐烂的恶臭气息。
“啊——”
看见她的第一眼，张可可尖叫出声。
其他人也脸色难看。
比起其他人还算“正常”的外表，保洁的脸像是被挤压到，只剩下一半的脸，另一半则被压烂，血肉模糊，粘稠的血液从她脸上滴落。
眼珠子从眼眶中挤出来，只有一条说不上来的筋脉连着堪堪坠在脸上，半边唇角咧的很大，朝他们伸着手。
“同学，过来。”
“快来阿姨这，阿姨找你——”
“不要藏着我，我都看到你们了，快过来——”
说着，手上举着捡垃圾的夹子朝他们走来。
张可可尖叫声越发的大，手紧紧抓着文东想要躲在她的身后。
其他人也脸色发白朝后退。
李回音捂着嘴几乎要吐出来。
上辈子，她见过这个保洁，只是根本没有那么近距离接触。
一切都是靠顾止帮助。
文东绷着一张脸，“别理会她，先跑！”
学校规定上写着，“如果在学校内看见穿着橙色衣服的保洁不要理会”。
其他人格外听文东的话，远远跑开。
关知雅捂着鼻子，厌恶的皱眉朝宿舍楼跑去。
被他们忽略的顾止站在原地，盯着那保洁看了几秒，转身离开。
进入宿舍楼。
顾止没有直接返回自己的房间。
转头走向坐在凳子上的宿管大爷身边。
“今天高三二班是哪个老师住在宿舍？”
宿管大爷掀起皱巴巴的眼皮，那双白色的瞳孔落在他的身上停顿了好一会。
像是生锈的发条，好一会才回应。
跟昨天那个“他”反差很大。
“高三二班？”
他翻动着已经变成黄色皱巴巴的一沓纸。
仿佛被泥水浸泡，这一沓纸带着土腥味，上面甚至还有沙砾石头压住的痕迹。
不过上面字体还算清晰，能看出写得些什么
顾止垂眸看着上面几个用黑笔写下的日期：3421年8月。
他的目光顺着宿管大爷粗粝的手指看向表格一处。
日期：8月13日
班级：高三二班。
看管老师：商酒
商酒？
……商老师？
“今天负责二班的是商老师。”
宿管大爷看见那上面的名字，眯着眼笑起来，脸上的褶皱越发明显。
“一个很负责的老师呢。”
顾止垂下眸没应声。
只是问道：“她住在哪个房间？”
宿管大爷：“401。”
“不过。”
宿管大爷突然咧开嘴，“教师宿舍可跟你们学生宿舍楼不是一个位置，你可得需要好好找找。”
“要是找错了，碰到了什么危险的，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顾止离开的脚步停顿住，偏头看向他。
“身为宿管你的职责不是在晚上注意学生的安全动向？”
宿管大爷捂着胸口咳了两声，声音苍老：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宿管，我怎么能管住你们那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这也不是我想管就能管的。”
顾止盯着他看了几秒，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宿舍楼上走。
发霉潮湿的气味混着着土腥味很刺鼻。
他站在401宿舍面前。
目光透过上方玻璃窗看向里面，里面空空荡荡窗户打开，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动，甚至连张床都没有。
厚重的灰尘堆积在玻璃窗边缘。
一看就是很久没人居住。
顾止查过，亲和二中只有一个宿舍楼。
男女住在同一个宿舍，只有一面墙遮挡，男女各一半。
今天询问时，女生那边有人住在444.
也就是说整栋宿舍楼没有重复的数字，401只有一个，就是面前这个宿舍。
他后退一步，拂开袖子沾染上的灰尘。
抬起手看向手腕上的手表。
22：59。
距离23点还有27秒。
楼下响起宿管大爷咳嗽声，有一个轻快的脚步声正快速朝楼上的方向走来。
没有停顿，目标明确就是四楼。
顾止目光盯着手表上的秒针，看着它一点点移动，在秒针指向12的那一刻。
他抬起手。
咚、咚、咚、咚、
四声。
门缝上的灰尘溅落迷上他的眼。
宿舍门被人从内拉开，商酒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顾止抬起眼皮，眸中的情绪瞬间遮掩。
眸底闪烁着湿漉漉的水色。
“老师，我害怕……”
走过一个转角，宿管大爷白色无光的眼眸恰巧看见进入房间的那一穿着蓝白色校服的身影。
他眯了下眼，盯着401房门看了几秒。
可惜地舔了下嘴角。
顾止站到401房间内，余光将宿舍内部扫视了一番。
商酒似乎格外偏爱红白色。
几乎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是红白色交织。
厚重的窗帘被窗外的风吹拂起，窗帘底端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滴答落下，带着一股血腥味扑上他的鼻尖。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穿着白色睡裙的商酒。
比起她身上穿得白色，她的脸色死白，甚至都有些分不清是她脸色更白还是睡裙颜色更白一分。
“说吧，找我干什么？”商酒直接道。
“老师。”顾止拢下眼睫，眼睫颤抖着，轻声道：“我宿舍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着我，我害怕。”
商酒走向床边的动作一顿，突然笑了声。
目光沉沉。
“可我从宿管那里听说你胆子很大。”
“昨晚甚至不听规定在熄灯后进入浴室。”
“因为我怕。”顾止低着头，漆黑的发丝垂在额头，落下一片光影将他眼底的神色遮挡。
“只有浴室里才能让我感觉到安全。”
商酒扯了下唇。
转头看向一侧墙壁上挂着的钟表。
“23点10分，宿管该查寝了你该离开了。”
“既然害怕的话，那就继续躲在浴室里别出来。”
“我可不是一个负责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