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鹤山的子时即将到来,聚灵阵的光柱已膨胀至百丈宽,将符一包裹在中央。金丹在丹田内剧烈震颤,雷劲与冰气交织成旋转的太极图,只待引动天劫的最后一步。源紫姬握紧灵剑,守在阵外第一重警戒圈;幸子的变异阴阳眼闪烁着紫光,缚灵的黑剑悬浮于腕间,随时准备斩断任何靠近的威胁。
就在此时,山风骤然转向,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从四面八方涌来。幸子瞳孔骤缩,紫色光晕瞬间扫过山林——三十里外的树梢上、岩石后、甚至云层中,都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影,每一道黑影都散发着式神特有的阴冷气息。
“是贺茂氏的人!”幸子低喝出声,阴阳眼穿透重重虚影,清晰地看到了阵眼处的贺茂宪昭。他身着绣满咒文的黑袍,手中高举着一枚漆黑的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式神”二字,正是贺茂氏代代相传的“万式神令”。
“中森符一!你以为躲在聚灵阵里就能高枕无忧?”贺茂宪昭的声音如同无数怨灵的嘶吼,顺着风灌入每个人耳中,“今日我便用贺茂氏最后的精血,启动万式神大阵,让你与这灵脉一同化为飞灰!”
话音未落,他将令牌狠狠插入地面。刹那间,山林里的黑影同时爆开,化作无数式神虚影——有青面獠牙的恶鬼,有背生双翼的天狗,有手持镰刀的死神……数以千计的式神虚影在空中组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鸣鹤山笼罩其中。虚影们口中吟诵着古老的咒文,咒文汇聚成黑色的闪电,在网眼间游走,发出滋滋的声响。
“那是……贺茂氏的禁术!”源紫姬脸色煞白,“传说万式神大阵需以百名修士的精血为引,献祭式神的本源之力,才能催动这毁灭性的能量!他们是真的疯了!”
三名金丹后期修士悬浮在大阵边缘,同时捏碎手中的精血符箓,式神虚影的气息瞬间暴涨。十名筑基期修士结成护法阵,不断将灵力注入阵眼,让虚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几乎要凝为实体。五只精怪级式神更是扑向聚灵阵的光柱,利爪撕扯着光壁,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咔嚓——”聚灵阵的光壁上出现第一道裂痕。符一在阵中猛地睁眼,雷劲疯狂运转,试图修补裂痕,却发现那些式神虚影的能量中带着诡异的侵蚀性,刚补上的裂痕转眼又被撕开更大的口子。
“幸子!”源紫姬挥剑斩碎一只扑来的天狗虚影,“能不能找到阵眼的弱点?”
幸子的阴阳眼高速运转,紫色瞳孔几乎要滴出血来。她看到贺茂宪昭脚下的令牌正散发着核心光芒,但光芒周围缠绕着三道金丹后期修士的灵力线,如同三道枷锁。“阵眼在贺茂宪昭那里!但有三名金丹后期护着,他身边还有五只精怪式神轮流护法!”
“缚灵,随我冲!”幸子低喝一声,腕间黑剑暴涨至丈许长,带着她冲天而起。缚灵的黑气化作羽翼,托着她穿透式神虚影的阻拦,直扑阵眼。
“拦住她!”贺茂宪昭怒吼,一名金丹后期修士立刻转身拦截,手中式神化作一柄巨斧,带着开山裂石的气势劈向幸子。
“你的对手是我!”源紫姬剑光如练,缠住巨斧,“幸子快去!”
平氏的修士们也纷纷出手,与筑基期修士缠斗在一起。但式神虚影源源不断地涌现,杀退一批又来一批,很快便有人负伤倒地。聚灵阵的光壁裂痕越来越多,符一的雷劫气息已与式神大阵的能量碰撞在一起,天空中乌云翻滚,雷声与咒文声交织,仿佛天地都在颤抖。
幸子避开巨斧的余波,缚灵黑剑横扫,斩断了一道连接阵眼的灵力线。贺茂宪昭脚下的令牌光芒闪烁了一下,式神虚影的攻势顿时迟滞了一瞬。
“有效!”幸子心中一喜,正想斩断第二道灵力线,五只精怪式神突然从五个方向扑来,它们的利爪上带着墨绿色的毒液,显然是要同归于尽。
“小心!”符一在阵中怒吼,雷劲穿透光壁,化作一道闪电击中最前方的精怪式神。但另外四只已扑到幸子身前,毒液飞溅而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从云层中疾射而下,手中长弓射出三支光箭,精准地射穿四只精怪式神的核心。藤原道佑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平氏的小家伙们,可别让我失望啊!”
是藤原道佑!他身后还跟着十余名身着青袍的修士,显然是收到消息赶来支援的藤原氏族人。
“道佑先生!”源紫姬又惊又喜,压力骤减。
藤原道佑落在幸子身边,长弓再扬:“我来缠住金丹后期,你去斩最后两道灵力线!”他的箭法神准无比,每箭都射中灵力线的节点,为幸子扫清障碍。
幸子咬紧牙关,变异阴阳眼死死锁定剩下的两道灵力线。缚灵黑剑融入她的阴阳眼之力,化作一道紫黑色的流光,瞬间斩断两道枷锁。
“不——!”贺茂宪昭发出绝望的嘶吼。失去灵力线的支撑,万式神令的光芒骤然黯淡,空中的式神虚影如同潮水般退去,那些毁灭性的能量失去依托,开始反噬阵中的贺茂氏修士。
三名金丹后期修士被能量冲击得口吐鲜血,十名筑基期修士的护法阵彻底溃散,五只精怪式神在反噬中化为青烟。贺茂宪昭被令牌的余波震飞,撞在岩壁上,黑袍染血,眼中满是不甘与疯狂。
“中森符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他挣扎着想要再催动禁术,却被藤原道佑的光箭射中手腕,万式神令脱手飞出,落入幸子手中。
式神大阵彻底瓦解,天空中的乌云散去,露出皎洁的明月。聚灵阵的光壁虽布满裂痕,却终究守住了核心。符一在阵中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金丹骤然碎裂,化作点点金光,凝聚成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迷你虚影——元婴,成了!
源紫姬扶住脱力的幸子,看着空中那道属于元婴期的气息,露出了笑容。平氏修士们欢呼起来,藤原道佑捡起地上的万式神令,眉头紧锁:“贺茂氏虽败,但这令牌的气息……似乎与影组有关。”
幸子握着发烫的令牌,变异阴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她能感觉到,令牌深处还藏着更危险的东西,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透过令牌,冷冷地注视着鸣鹤山的一切。
远处的云层里,那道戴青铜面具的黑影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镜子,镜中映出元婴成型的瞬间。“元婴吗……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