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满“啪”的一声把狼人杀的卡牌拍在桌上:
“来来来!狼人杀!这个公平了吧!全看演技和发言!”
黎小满开始洗牌,一边嘿嘿的笑着嚷嚷:
“我可是玩遍天下无敌手……”
宋川白闻言立刻挺直腰板:
“黎小学妹!我,宋·逻辑之神·川白定玩狼人杀,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只是这话说出来,谢楠又是一声不屑的“嗤”。
宋川白睨了谢楠一眼:
“老谢,你就看我如何carry全场吧!”
夏棠也来了精神:
“狼人杀!我要当上帝!”
她自告奋勇地拿起身份牌,接过黎小满的牌,开始分发:
“都给我好好演!不许划水!可别第一个被票出去!”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
三局狼人杀,三场闪电战,在林易暖的绝对冷静下的结束得飞快。
不管她抽到的是平民还是当狼,结局都没一点悬念,只要她在的一方,绝对赢!
第一轮:林易暖是平民,预言家徐沫首夜就被杀了,遗言为林易暖发下“金水”,也就是铁好人的身份。
仅凭第一轮发言,林易暖便看出黎小满发言的情绪化实则是为了搅局,她太了解黎小满,越想掩饰就越打着哈哈,还有宋川白的逻辑,漏洞百出,二人狼面巨大。
在她的引导下,两人直接被票出局——平民胜!
第二轮:林易依旧是平民,第一个晚上,狼人夜袭林易暖,有了上一轮的结果,女巫程肖果断相救。
林易暖再次结合女巫的信息与黎小满的慌乱表现,再次锁定目标,票出黎小满。同时,她锐利的目光已投向全程消极弃票、试图隐藏的谢楠。
第三轮:林易暖是狼人,直到程肖女巫被刀,场上剩林易暖(狼)、谢楠(猎人\/好人)、徐沫(已死预言家遗言保护的平民)。
谢楠试图力挽狂澜,但根据谢楠前期的“可疑”发言和猎人身份的压力,林易暖已经编好了逻辑陷阱,联合仅剩的平民徐沫因为信任预言家遗言而信任林易暖,将矛头死死钉在谢楠身上,谢楠百口莫辩,被票出局。狼人胜利。
林易暖全程表情平静,只在投票结果宣布时,嘴角掠过一丝极淡、极快、几乎无人察觉的弧度。
好像,还挺也好玩的……
徐沫则苦着脸开口:
“暖暖,你骗我~”
三轮,三胜。无论身份是民是狼,最终的都是林易暖在的一方。
当夏棠宣布“狼人胜利”时,院子里瞬间被一种诡异的寂静笼罩,紧接着是更大的喧哗。
“啊啊啊啊啊——!”
黎小满的哀嚎依旧是最响亮的,但这次充满了被欺骗的悲愤:
“暖暖!你骗我!你居然当狼骗我!我还那么相信你!你这个披着羊皮……不,披着橘子皮的狼!”
她指着林易暖,痛心疾首,仿佛遭遇了世间最大的背叛。
她第三轮作为平民,可是在林易暖的“引导”下,坚定地投了宋川白(好人)!
宋川白这次直接趴在了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哀鸣:
“林学妹,我们是不是你游戏体验里不可或缺的背景板?专门用来衬托你有多牛的那种?” 他的声音带着严重自我怀疑。
第一轮当狼被林易暖(平民)揪出来,第二轮还是被林易暖当枪使票出去,第三轮直接没他事了……太惨了。
谢楠的脸色黑得像锅底,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他盯着林易暖,眼神里燃烧着被戏耍的怒火和不甘:
“林!小!学!妹!”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三个字,“第二轮!你故意引导大家怀疑我!第三轮!你利用沫沫对你的信任!你简直……”
他气得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的“阴险狡诈”和“算无遗策”,正想着再说什么时,突然瞄到温沐扬正面无表情的看他。
“……”直接闭了嘴,这两货这么恐怖的吗,一个是笑面虎,另一个……好吧,还是笑面虎!!
“简直什么?”
林易暖等不到他下面的话,问了出来。
她抬起头,看着谢楠几乎喷火的目光,表情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是眼底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无辜的疑惑:
“我是狼人啊。我的目标就是赢。引导舆论、利用信息、制造焦点,这是狼人的基本操作。有问题吗?”
她语气平静,逻辑清晰,听起来好像还有那么一丝的无辜。
众人:“……”
好简单,好有道理,他们竟然无法反驳!
“噗嗤!” 程肖忍不住笑出了声,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
“谢楠兄,稍安勿躁。享受游戏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他悠闲地喝了口水,看向林易暖的眼神充满了赞赏,难怪温沐扬会被她吸引。
黎小满还在捶胸顿足,夸张地捂住胸口,作心痛状:
“享受?!程学长你是享受了!我可是被暖暖当枪使了啊!她当狼的时候比当好人还可怕!当好人好歹是明着碾压,当狼是笑着捅刀子啊!暖暖!你还我纯真的信任!”
夏棠幽幽地补充:
“而且捅得特别精准,特别优雅,让人被捅了还觉得她说得对……”
黎小满附和:“没错!”
徐沫也感叹道:
“要不是最后结果出来,我都不敢相信你是狼。”
她想起第三轮自己也被林易暖的发言说服,投了宋川白,脸上有些不好意思。
许砚轻轻摸着猫咪的脑袋,微笑道:
“林学妹,‘游戏终结者’啊~”
林易暖面对众人的“控诉”和“赞叹”,只是微微歪了下头,想了想又说:
“因为身份不同,所以要策略不同嘛~”
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再次点燃了谢楠的“不甘的怒火”:
“黎小满宋川白那两个蠢货被你带沟里就算了,居然连我也……”
“喂!肌学长,你说谁蠢货?!” 黎小满立刻调转枪口。
“就是!你还不是被林学妹玩得团团转!猎人牌拿手里跟摆设似的!” 宋川白像是找到了同盟,带着幸灾乐祸的损劲儿。
谢楠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向宋川白:
“放屁!那是她太狡猾!”
“是你太菜!”宋川白嗤之以鼻,毫不示弱地顶回去。
“那你还宋·逻辑之神·川白,”谢楠额角的青筋肉眼可见地蹦了一下,“想打架是不是?”
“来啊!谁怕谁!”
宋川白故意往前凑了半步:
“怎么着?说不过就想动手啊?”
“果然是肌学长,肌木脑袋,四肢发达!”
她故意把“肌”字咬得又重又亮,还俏皮地眨了眨眼:
“解决问题全靠‘肌’肉是吧?”
“黎!小!满!”
谢楠直接被点着,猛地转向她,拳头捏得咯咯响,眼神凶得像要吃人:
“我看你是真欠收拾了!!”
“哇哇!急眼了急眼了!”
黎小满夸张地往后跳了一小步,躲到夏棠背后,嘴上依旧不饶人:
“被戳中痛处了吧?‘肌’学长恼羞成怒啦!”
谢楠被左右夹击,气得脸色铁青,一副想揍人又碍于“好男不跟女斗”的憋屈样,转头:
“宋菜鸡。”
“谢阴险。”
“……”
三人开始陷入内讧,吵得不可开交。夏棠笑着,兴奋得在旁边煽风点火:
“打!输给暖暖的怨气总得找个地方发泄!不打不是真汉子!”
场面那叫一个鸡飞狗跳,热闹非凡。
林易暖嘴角噙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看着眼前吵吵嚷嚷的景象。
吵闹和食物香气扑面而来,充满了整个院子。
林易暖笑着看大家吵吵闹闹,第一次,她觉得这样的吵闹无比温暖,没有无尽的指责,没有权衡利弊,没有颐指气使……
那些她早已习惯的、来自某个地方的、带着审视与命令的声音,那些冰冷的“你应该如何”、“你必须怎样”的指令,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而模糊。
这里只有肆无忌惮的玩笑,有对美食纯粹的争夺,有输赢后的不甘到最后释然,有因为彼此熟悉后便毫不掩饰的情绪宣泄。林易暖想:
真好!只是时间不能停留。
这时,温沐扬走了过来,将一小碟刚剥好的橘子瓣放在了林易暖面前的小桌上。目光短暂地掠过林易暖的小脸,看着她正笑着看着大家,才平静地移开目光。
然而,林易暖在他放下碟子后便抬,两人的目光相撞,一个愣了愣,一个笑得温柔。
林易暖赶紧低下头,她几乎没有犹豫,自然地伸出手,捻起一瓣,放进了嘴里,掩饰自己此刻的不自然。
她刚咽下橘子,温沐扬低沉平稳的声音响起:
“肉串,刚烤好。”
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强力转移。
只见温沐扬已经回到烧烤架旁,端着一个巨大的托盘走来。
“哇哇哇!!!肉!好香!”
黎小满的愤怒瞬间被食欲吞没,第一个扑向托盘,眼冒星星:
“我的!都是我的!温学长!你应该学烹饪!”
谢楠看着她又是一脸花痴马屁样,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地走过去,直接抓向几串烤得最好的羊排。
夏棠欢呼:
“哇哦~万岁!温学长简直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暖暖!”
温沐扬将堆成小山的托盘放在桌子中央,又端出一盘装着几个不同调料的小碟:
“自取。”
只要有黎小满、宋川白和谢楠这三人组在,场面就能够瞬间混乱。
黎小满和宋川白为了几串鸡翅开始了“筷子大战”,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同盟之义,谢楠在一旁冷嘲热讽两人是不是“饿死鬼投胎”。
夏棠则拉着拿完串串后去荡秋千,明智的选择不参与这场战火,程肖趁着他们抢的时候,捡漏夹走,悠哉悠哉的在旁边吃了起来了……
林易暖看着桌上那碟温沐扬新剥的橘子,又看了看被压在碟子一角的狼人牌,伸出手将那张狼人牌轻轻抽了出来,放在了一边,然后将橘子碟拉到了自己面前更近的位置,最后她才站起身,正准备走向餐桌。
突然,一只拿着几串烤好的牛肉串和豆角、土豆的手出现在她眼前,肉串上还有几粒烤得微焦的白芝麻,香气格外诱人。
温沐扬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她身边,手里拿着那几串明显是特意挑选、甚至可能刚离开烤架不久的热气腾腾的肉串。
林易暖的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还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沉静样子。视线又落回那几串诱人的肉上。
她刚想张口,温沐扬像是能读心似的,先一步发出了个带着询问意味的低音:
“嗯?”
林易暖了然,不说谢谢,伸出手,将串串接了过来。
温沐扬看着她利索的动作,嘴角很浅地往上弯了一下,点了点头,声音不高,刚好她能听见:
“慢点吃,烫。”
林易暖点点头,拿着那几串香喷喷的肉串走回座位。
她没有立刻大快朵颐,而是再次捻起一瓣温沐扬刚剥好的橘子,放进了嘴里。
她看着餐桌那边喧闹的景象,黎小满抢到了鸡翅得意洋洋;宋川白退而求其次啃着玉米;谢楠面无表情但速度极快地消灭着羊排;夏棠和徐沫在秋千上分享战利品;程肖慢条斯理地品尝着香菇;许砚撕着鸡肉喂猫咪……
看到猫咪,林易暖又笑了,这两只小家伙怕是要把她给忘了……
她还是安静地吃着橘子,只是忍不住的抬眼,又瞄了一眼烧烤架那边。温沐扬已经背过身去,正拿着夹子,不紧不慢地翻动着烤架上的东西,心想:
温沐扬,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温沐扬背对着众人,用铁夹拨弄着炭火,用余温均匀地烘烤着新上的茄子。
他微微侧过头,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安静的身影。
她正小口小口的吃着肉串,腮帮子微微鼓起,神情是纯粹而又放松,他这几次的靠近,表现不会总是吓了她一跳,看他的时候眼底也少了许多疏离……
温沐扬收回目光,他耐心地翻动着下午钓来的虾……嘴角那抹始终若有似无的弧度,又或许更深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