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脚下的城市与自己的气息产生勾连后,迦蓝看着废墟中勉强生还的人们,以及汹涌的怪物潮,一时有有些无言。
这座城市错综复杂的世界线不知沿向何处,杂乱无章的时间线更是如同蛛网一般在时间长河硬生生结下了一块肿瘤。
迦蓝没有什么想法,许多往日的回忆让她千言万语间汇成了对老登的亲切问候。
除去无法描述的艺术方言外,迦蓝最后的话语剪辑下来大概如此。
“真的是麻烦你这老登,到底招惹了多少祸事,连徒弟都开始光明正大的卖了,另外这点都不相信我,真的令我寒心。”
没有人理清楚她的意思,又或者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不过是舒展心情罢了。
迦蓝叹了口气,周身气息凝聚,头也不回的化作流星落入这座城市当中,她清楚她会出手,不用老登提醒。
毕竟,世上没有什么因果尽消!
诸如此时,在一处早已化作废墟的建筑当中,一道倩影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
值得注意的是,此时的她在不经意间穿过了积压在身上的碎石,忽明忽暗的路灯照在她身上,却没有多少影子。
没错此时的她是以四种基本作用力之的的电磁力形式存在,至于影子,你就当路灯上沾了些污垢吧。
在普通人眼中,那是如同风一般,不可见不可闻不可触,而她也清楚她已经死了。
孤零零的一个人,在早已化为废墟中的城市中游荡着,犹如孤魂野鬼一般,没有任何目标。
她叫冮洱,原驻临唐市007小队队员,因遭遇信徒,拼尽全力无法战服,最后全军覆没。
“死了,都死了,大家都一样啊!”江洱嘶哑的声音是那么可悲,但依稀间发现她居然在笑,很明显,近几日的遭遇让她精神状态有些差劲。
前些天面对信徒时他们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但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并不随人意,埋葬了信徒埋葬了007小队,也埋葬了这座城市。
就连她虽然苟活的下来,但活了下来却连向上面报明情况都做不到,更不要论做更多。
在城市游荡了许久,却眼睁睁的看着废墟中重获新生的人们再度陷入绝望。
被撕扯成碎块放进嘴中咀嚼也谈得上是最好的了,像那种故意吊着一条命,让你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是怎么被吃掉的,也不在少数。
江洱目睹了不少,而让她最为绝望的地方却是在其当中,在秩序崩溃之时弱者向更弱者挥刀……
但也不是没有人试图组织起像样的反抗,往往如同螳臂挡车,直接被当成野怪刷了。
哪怕是军队也控制不住局面了,毕竟有的时候要命的往往不是怪物而是人本身。
最后脆弱的联盟一触即溃,之后她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网络小说中的名梗。
但她没资格笑,也笑不出来,试问如果见到漫山遍野的紫河车,你还会笑吗?
没错,那些怪物似乎有智慧一般,在几番围追堵截下,男女老少就这么分开了。
没有人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哀鸿遍野这已然不足以形容当时。
当孕妇胸腹被开出了大大的豁口时,这个时候没人能够从容应对,或者说是能够预见接下来的结局。
而这样的例子并不只是一个,在生育率下降依旧日均数万名孕妇,数百万的城市人的城市不说万人千人还是有的。
而这些惨死的孕妇,以非常诡异的形式集中在一处,似乎成了怪物的狂欢之地。
血迹斑驳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无数紫河车塞满了孕妇的腹腔,隐约间甚至还能看见些许白色的虫子在不停的蠕动着。
哪怕见惯了场面的江洱,也不禁犯生理上的恶心,更不要论她的存在形式了。
血气笼罩着整座城市,城市边缘甚至有无形的屏障阻隔一切,似乎一切的未来皆已注定。
随着时间的推移,哪怕是惨叫声也没有了……
临唐市,成了一座死城。
没人能逃得出去……
而她,以这种特殊的形式存在的,也许总有一天会渐渐消散,那时候便会真正的迎来死亡的终局。
江洱一想到这里,挣扎了三天终究放弃了,眼眸中徒留下那一潭死水。
关于一名乐观开朗沉着冷静的美少女战士在现实的冲击中日渐放弃对生活的希望,这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然而,世界终究要给人生机,恰如一道流星划过天际,令江洱那一潭死水中多了道涟漪。
江洱低下了头,双手交叠,不知道在祈祷些什么,也许是自我安慰罢了。
当江洱睁开眼时,发现眼前多出来一名撑着着油纸伞的青衣女子,飘渺如仙,与周遭血气冲天的场景下让人难以言明。
正在江洱愣神之际,耳边传来女子如黄鹂般清脆的声音,甚至让他不由得联想起了某位肥婆。
“嗨,想我了吗?”
迦蓝试了试某只粉毛的招牌语音,明显效果高出于预期,甚至发现挺顺溜的。
“■■■■?”江洱是试图将这四个字说出来,但是自己听到的却是吱吱的杂音,一时间有些倍感疑惑。
“是的,就是她,足足二十五层的粉色坦克小姐,至于喊不出来他的名字也很正常,你就不用太纠结了。”
迦蓝平淡道,她可是很强的,短短片刻间就将沉睡千年间发生的种种记得清清楚楚。
诸如人与兔之恋,红毛老怪录,侥幸哥传奇,西红柿炖肘子让她对这个世界的爽文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
那也免不了接触到一些破圈且治愈的作品,就比如红井云边世界有座天堂,最后化作流星同薪炎一起开启乐土消消消。
说实在的要不是肘不过老登这个搬运工,也没法跨越世界,走到那些正主面前送温暖,这不得不说可是真遗憾啊。
江洱默默的点了点头,但下一刻顿时愣住了,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开口了。
“话说姐们,你是谁啊?你咋看得见我?”
因为见过了太多,如今江洱些许口音都有点变异了。
真是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