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外海的风浪裹挟着硝烟,俞咨皋站在 “定国号” 船楼上,手心已沁出冷汗。萨摩藩三十艘战船呈半月阵包抄而来,关船如利箭般穿梭,小早船则载着武士,意图贴近跳帮。“传令!侧舷火炮齐射,拦住敌船!” 他一声令下,“定国号” 八门改良舰炮同时轰鸣,铁球砸在海面上,激起数丈高的水柱。?
起初明军占据上风,三艘萨摩关船被炮火击穿船身,缓缓沉没。可就在战局胶着时,“轰隆” 一声巨响 —— 一门主炮的闭锁机构突然卡死,炮身灼热发烫。连锁反应下,另一侧两门火炮也陷入沉寂,火力网瞬间撕开缺口。萨摩水军将领岛津久光见状,挥刀大喊:“冲上去!夺下明国巨舰!”?
数艘安宅船顶着炮火逼近,登船梯搭在 “定国号” 甲板上,武士们嘶吼着涌入。俞咨皋拔出佩刀,亲自率水兵厮杀:“守住甲板!谁退一步,军法处置!” 鲜血染红了船舷,明军虽浴血抵抗,却因火力不足,渐渐被逼至船尾,眼看就要失守。?
就在这危急时刻,海平面上突然升起数面黑底金龙旗 —— 是郑芝龙的舰队!五艘高大的福船破浪而来,侧舷火炮齐发,精准轰击萨摩舰队侧翼。郑芝龙麾下水手皆是老手,操船如飞,炮火更是又快又准,瞬间击沉两艘萨摩安宅船。?
岛津久光惊怒交加:“怎么会有明国船队来援?!” 他本以为此次伏击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半路杀出 “程咬金”。萨摩舰队阵脚大乱,明军趁机反击,俞咨皋下令剩余火炮集中火力,轰断了一艘安宅船的桅杆。在两军夹击下,萨摩水军再也支撑不住,仓皇向鹿儿岛逃窜。?
郑芝龙的舰队却并未靠近,只是在远处盘旋片刻,便调转船头,消失在雾霭中。俞咨皋望着远去的帆影,眉头紧锁 —— 这位 “南海王”,到底是敌是友??
南洋大员商站,却是另一番惨烈景象。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两艘 “盖伦” 战舰停泊在港湾外,侧舷六十余门火炮轮番轰击,商站的木质围墙早已被轰塌,唯有水泥浇筑的核心堡垒还在苦苦支撑。?
守将沈有容趴在炮位后,看着远处的荷兰战舰,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将军,火药只剩两桶,炮弹也快没了!” 军需官连滚带爬地跑来,脸上满是绝望。荷兰人显然想打持久战,他们不登陆,只靠炮火消耗,妄图困死守军。?
沈有容拿起望远镜,只见荷兰战舰上的士兵正悠闲地擦拭火炮,甚至有人在甲板上喝酒。“不能坐以待毙!” 他眼中闪过狠劲,“传我命令,挑选五十名敢死队员,乘小艇夜袭敌船,烧了他们的弹药舱!”?
夜幕降临,五十名敢死队员乘着小艇,借着夜色掩护,悄悄向荷兰战舰划去。可就在靠近时,探照灯突然亮起,荷兰人的火枪开始扫射。小艇被击中,木屑飞溅,敢死队员纷纷落水。夜袭失败,商站的处境愈发艰难。?
京城乾清宫,陈默看着两份战报,脸色阴沉。东洋线虽胜,却暴露了新式火炮的缺陷,更让郑芝龙的野心浮出水面;南洋线危在旦夕,若大员商站失守,荷兰人将在南海站稳脚跟。?
“传朕旨意!” 陈默猛地站起,“命福建水师总兵郑鸿逵,率所有战船携带弹药,驰援大员,务必突破荷兰人封锁!徐光启、宋应星即刻前往天津造船厂,三日之内解决火炮闭锁问题,否则以失职论处!”?
他又拿起笔,亲自给郑芝龙写密信:“卿此次助剿萨摩,深明大义,朕心甚慰。若卿愿入京,朕可封卿为福建水师提督,掌管东南海防,其海上贸易利益,朝廷亦不予干涉。” 写完后,他递给骆养性:“派最得力的密探,务必将信送到郑芝龙手中。”?
张居正忧心忡忡:“陛下,郑芝龙野心勃勃,恐难驯服;荷兰人船坚炮利,援军未必能及时赶到……”?
“朕知道。” 陈默打断他,目光坚定,“但这海疆,是大明的海疆!无论是郑芝龙,还是荷兰人,都不能挡朕的路!”?
福建水师能否突破荷兰封锁,解大员之围?郑芝龙收到密信后,会选择入京臣服,还是继续割据?徐光启、宋应星能否在三日内解决火炮缺陷?这场横跨东洋、南洋的战争,正朝着更未知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