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港的船坞工地,昼夜不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洒在海面,就照亮了那根长达十二丈的巨大龙骨 —— 这是大明皇家海事总局 “一号原型舰” 的核心骨架,由三根百年楠木拼接而成,在数十名工匠的合力下,正缓缓架设在船台凹槽中。
陈默站在高台上,手里攥着那张画满线条的 “设计图”,指尖在标注 “三角帆”“炮窗” 的位置反复摩挲。徐光启跟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卷刚绘制好的船板拼接详图,额角还沾着炭灰:“陛下,按您说的‘V 型船底’设计,工匠们已试造了三分之一的船身,只是这船底弧度比寻常福船陡了三成,捻缝时麻丝总填不实,昨夜试了三次,还是会渗水。”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名老工匠正蹲在船底,用特制的凿子一点点调整麻丝的松紧,脸上满是焦急。他走下高台,蹲在工匠身边,仔细观察了片刻,忽然想起现代船舶建造中 “分层捻缝” 的思路:“老丈,咱们能不能试试分两层填?先填一层粗麻丝,用桐油浸透,等半干后再填一层细麻丝,最后用石灰和桐油调成的膏体封死?这样两层咬合,或许能堵住缝隙。”
老工匠愣了愣,随即眼前一亮:“陛下这个法子新鲜!老奴这就试试!” 他立刻让人取来材料,按陈默说的步骤操作,半个时辰后,往船底缝隙中注水,果然不再渗水。老工匠激动地跪倒在地:“陛下圣明!这法子比咱们老手艺管用多了!”
陈默扶起他,笑着说:“不是朕圣明,是咱们得敢想敢试。以后遇到难题,别闷着头干,多跟徐院丞和格物院的人商量,咱们一起琢磨。”
解决了船底渗水的难题,陈默又将目光投向桅杆和帆装。格物院按他的想法,设计出一面三角形的 “斜桁帆”,与传统的方形横帆搭配,理论上能在侧风时提升三成航速。但新帆装好后,试航时却发现桅杆晃动剧烈,好几次差点折断。
“问题出在桅杆与船体的连接处!” 徐光启拿着图纸,指着桅杆底部的榫卯结构,“传统桅杆是直接插入龙骨,受力点太集中,新帆的拉力更大,自然撑不住。”
陈默盯着图纸,忽然想起现代建筑中的 “三角支撑” 原理:“咱们在桅杆两侧,各加一根斜向的辅梁,一头连桅杆中部,一头固定在船舷的肋骨上,形成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结构最稳固,应该能分散拉力。”
工匠们立刻动手改造,加装辅梁后再次试航,桅杆果然稳了许多。看着船帆在风中鼓起,船身平稳地在海面滑行,陈默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 这不仅是一艘船的诞生,更是大明海洋战略迈出的坚实一步。
他当即宣布:“成立‘舰船技术委员会’,徐光启任主任,几位老工匠任委员,专门负责解决造船中的技术难题。以后所有技术创新,都记录在册,形成‘标准工艺’,供后续造船参考!”
就在船坞热火朝天推进时,骆养性带着京城的密报匆匆赶来。“老板,张阁老的信。” 骆养性递上密信,脸色凝重,“成国公朱希忠联合几位勋贵,在工部和户部给咱们使绊子 —— 工部以‘木料稀缺’为由,拖延调拨楠木;户部则说‘国库紧张’,暂缓拨付造船款项;甚至连各地征调的工匠,都被地方官以‘农事繁忙’为由,迟迟不肯放行。”
陈默展开信,张居正的字迹透着无奈:“勋贵与漕运集团勾结,表面不反对海事,实则处处掣肘。若强行施压,恐引发朝堂动荡;若听之任之,恐延误船坞工期。”
“哼,跟朕玩阴的!” 陈默将信拍在桌上,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以为卡住物料和工匠,就能让朕停下来?太天真了!”
他立刻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半个时辰后,一道公告贴满了宁波城的大街小巷:“皇家海事总局船坞,招募天下良匠!木工、铁匠、帆匠,凡有一技之长者,皆可报名,工钱高于市价三成,包食宿,按月结现银!所需楠木、铁料、帆布,向民间商会采购,价格从优,现银交易,量大从惠!”
公告一出,宁波城瞬间沸腾。工匠们纷纷前来报名,不少外地工匠甚至背着工具,连夜赶来;江南的木材商、铁匠铺更是主动找上门,承诺以最快速度供应物料 —— 现银交易的诱惑,远大于官员的刁难。
与此同时,陈默给张居正回了一封信,信中写道:“勋贵阻挠,非因海事,实因漕运利益受损。可将刘宇春案中,部分勋贵通过漕运走私、勾结盐商的证据,‘不慎’泄露给都察院的言官。言官素好弹劾,若知晓勋贵贪腐,必群起而攻之。届时,他们自顾不暇,自然无力再阻挠海事。”
张居正接到信后,依计而行。果然,言官们得知勋贵贪腐的证据后,纷纷上书弹劾,朝堂之上顿时一片混乱。成国公朱希忠等人忙着辩解、疏通,再也没精力给海事总局使绊子。
船坞里,新招募的工匠已经到位,民间采购的物料也陆续运抵。巨大的龙骨上,船板一块块拼接起来;铁匠铺里,特制的铁铆钉在炉火中烧得通红;帆匠们正加紧织制新设计的三角帆。整个船坞,呈现出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陈默站在船台上,看着初具规模的 “一号原型舰”,心中充满期待。他知道,旧势力的反扑不会就此停止,未来还会有更多挑战。但只要他坚持下去,用技术创新打破瓶颈,用市场手段绕过阻碍,大明的舰队终将驶向广阔的海洋。
“等着吧,” 陈默轻声自语,“用不了多久,朕就要让这大海,也姓‘明’!”
“一号原型舰” 能否如期下水试航?试航中是否会遇到新的技术难题?成国公等勋贵平息言官弹劾后,是否会采取更激烈的手段阻挠海事总局?潜渊会残部在失去运银通道后,是否会袭击船坞或运输物料的商队?江南的民间商会与海事总局合作,是否会引发新的利益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