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是呼啸的风声,背后是火辣辣的剧痛,失重感牢牢攫住了每一寸感知,身体正不受控制地向着废墟深处急坠。叶辰的意识在疼痛与眩晕中逐渐剥离,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旋转,最终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叶辰猛地“睁开”了眼,却发现自己并非身处风龙废墟的下方,而是悬浮于一片绝对的黑暗与虚无之中。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声音,没有光线,只有纯粹的空寂。
“我……死了吗?”他茫然四顾,试图活动身体,却感觉不到任何实体存在,仿佛只是一缕意识。
“不,你只是离‘我’更近了一些。”一个清冷、缥缈,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与深邃眷恋的女声,毫无征兆地在这片黑暗中响起。
“谁?!”叶辰的意识瞬间紧绷,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在这片诡异的空间,任何声响都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黑暗中,一点微光亮起,如同投入古井的月光,缓缓荡漾开来。微光的尽头,一个高挑曼妙的身影逐渐清晰,踏着虚无,一步步走来。
她身着带有深渊般幽邃色彩的服饰,风格迥异于提瓦特七国,既典雅又危险。她的容颜绝美,却带着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淡漠与疏离,唯有那双深邃如星海的眼眸,在望向叶辰时,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感——有怀念,有痛惜,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以及……某种近乎偏执的坚定。
“你变了很多,我的……爱人。”女人在叶辰前方不远处停下,轻声开口,话语如同叹息,却在这寂静中清晰无比。
“爱人?”叶辰的意识剧烈震动,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陌生又似乎本该无比熟悉的女人,“你到底是谁?我认识你?我的失忆和你有关?”
女人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掩盖。“你可以叫我……丝柯克。至于认识……何止是认识。”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叶辰此刻迷茫的灵魂,看到了久远时光之前的某个身影,“我们曾并肩,曾对抗……也曾分离。”
丝柯克……叶辰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试图勾起任何一丝回忆,却依旧是一片空白,只有心脏深处传来一阵莫名的、尖锐的刺痛。
“是你让我失忆的?”叶辰追问,带着一丝敌意。
丝柯克缓缓摇头:“不。是你自己的选择,或者说,是‘我们’那场未竟之战的代价。你选择了遗忘,选择了重新开始……或许,是为了摆脱与我的纠缠,也或许,是为了寻找另一种可能。”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嘲弄与哀伤。
“未竟之战?代价?”信息量太大,叶辰感到混乱,“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的过去究竟是什么?”
“现在知道太多,对你并无益处。”丝柯克的声音恢复了清冷,“你的力量尚未苏醒,记忆的封印也远未到解开之时。今日你能在此见到我,也只是因为你在生死边缘,精神波动触及了深渊的回响。”
她抬起手,一枚造型古朴、闪烁着柔和金光的镯子在她掌心缓缓浮现。镯子上刻着叶辰无法理解的复杂纹路,隐隐与龙渊剑上的某些铭文有几分神似。
“拿着它。”丝柯克将金镯推向叶辰,“关键时刻,它能保护你。也算是我……留给你的一点念想。”
那金镯穿过虚无,缓缓套向叶辰意识体的手腕。在接触的瞬间,一股温暖而庞大的能量流入,同时涌入的,还有几个更加支离破碎的画面——星海间的战斗、破碎的宫殿、还有……丝柯克流泪的容颜。
“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叶辰。”丝柯克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声音也逐渐远去,但那最后的话语却无比清晰地烙印在叶辰的意识深处,“不管要跨越多少世界,等待多长时间……我都……爱着你。”
黑暗如同潮水般退去。
剧痛和呼啸的风声再次将叶辰的意识拉回现实!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在高速下坠,距离布满残垣断壁的地面已然不远!
刚才的一切,是幻觉?还是真实?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一枚温润的金色镯子,正静静地贴合着他的皮肤,散发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