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内,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交错,剑光闪烁,破空声不绝于耳。克洛琳德的刺剑快如闪电,角度刁钻,每一击都直指要害,将枫丹迅捷凌厉的剑术风格发挥得淋漓尽致。而叶辰的龙渊剑则沉稳厚重,大开大合,看似速度不快,却总能后发先至,以最简单直接的轨迹格挡、卸力、反击,充满了返璞归真的武道意境。
两人都没有动用元素力,纯粹是剑术与身法的较量。点到为止,却凶险异常。金属交击的脆响在空旷的训练场中回荡,火星四溅。
克洛琳德越打越是心惊。叶辰的剑法,看似朴实无华,却蕴含着一种对力量、时机和距离的精妙掌控,仿佛早已看穿了她所有的攻击路线。她的每一次抢攻,都被对方以最小的代价化解;而叶辰偶尔的反击,却总能逼得她不得不回剑防守,险象环生。这种被全面压制的感觉,她只在面对那维莱特大人时体会过!
叶辰心中也对克洛琳德的身手颇为赞许。她的剑术确实已臻化境,反应、速度和技巧都无可挑剔,是难得的对手。若非他经历的战斗远超常人,对武道的理解更深,恐怕也难以在纯技巧上占据上风。
激战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克洛琳德抓住叶辰一个细微的破绽,刺剑如毒蛇出洞,直刺叶辰左肩!叶辰似乎闪避不及,龙渊剑回防慢了一瞬!
就在剑尖即将及体的刹那,叶辰手腕微不可察地一抖,龙渊剑的剑脊精准地拍在了克洛琳德刺剑的侧面!一股巧劲传来,克洛琳德只觉得剑身一偏,力道被引向空处,中门大开!而叶辰的剑尖,已无声无息地停在了她咽喉前三寸之处!
胜负已分!
克洛琳德身体一僵,随即缓缓收剑,深吸一口气,紫色的眼眸中非但没有挫败,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热的战意和钦佩:“我输了。叶辰先生的剑法,神乎其技,克洛琳德佩服。”
叶辰也收剑入鞘,微微颔首:“承让。你的剑很快。”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对强者的尊重。刚才那一番酣畅淋漓的切磋,让彼此都有了些许了解。
“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我刚得了一些不错的红茶。”克洛琳德发出邀请,语气比之前温和了许多。
“好。”叶辰没有拒绝。
两人离开训练场,来到克洛琳德在逐影庭的办公室。办公室简洁而整洁,充满了克洛琳德干练的风格。她请叶辰在会客的沙发上坐下,亲自泡了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红茶的香气醇厚,驱散了刚才战斗的紧张感。
“请用。”克洛琳德将一杯茶放在叶辰面前,自己则在对面坐下。
“谢谢。”叶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
一时间,办公室内只剩下茶香袅袅。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气氛却并不尴尬,反而有种高手之间惺惺相惜的宁静。
克洛琳德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落在了叶辰腰间那一串精致的挂件上。之前她就有些好奇,此刻借着茶叙的机会,便开口问道:“叶辰先生腰间的这些挂件,很是别致。似乎……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位女子?”她的观察力极为敏锐。
叶辰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克洛琳德。克洛琳德的眼神平静,带着纯粹的好奇,并无打探隐私的意味。
叶辰沉默了片刻,放下茶杯,伸手轻轻拂过那些挂件,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极淡的、却真实存在的柔和。
“嗯。”他应了一声,算是承认。然后,他依次拿起挂件,用简练的语言介绍道:
“优菈,蒙德,浪花骑士。”
“胡桃,璃月,往生堂堂主。”
“神里绫华,稻妻,社奉行大小姐。”
“宵宫,稻妻,长野原烟花店店主。”
“丝柯克……一位故人。”
“妮露,须弥,祖拜尔剧场舞者。”
他的介绍依旧简洁,没有过多描述关系,但克洛琳德是何等人物?她从叶辰那细微的眼神变化和提及每个名字时语气中难以掩饰的珍视,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们……”克洛琳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了然,“都是叶辰先生心爱之人吧?”
叶辰没有回避,迎上克洛琳德的目光,坦然地点了点头:“是。”
这个干脆的承认,反而让克洛琳德微微一怔。她没想到叶辰会如此直接。在这个提瓦特大陆,虽然强者拥有多位伴侣并非罕见,但像叶辰这样坦然承认,且将代表她们的挂件随身携带、毫不避讳的,却少之又少。这份坦荡和深情,让她对叶辰的印象又深了一层。
“叶辰先生是重情之人。”克洛琳德淡淡地评价了一句,听不出是褒是贬,更像是一种陈述。
叶辰没有接话,只是重新端起了茶杯。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关于剑术和各地风土人情的话题,克洛琳德发现叶辰虽然话少,但见识广博,对力量的见解往往一针见血,让她也获益匪浅。
茶尽,叶辰起身告辞:“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
克洛琳德也站起身:“我送你。”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窗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叶辰转身,对克洛琳德点了点头:“告辞。”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克洛琳德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等等,叶辰。”
叶辰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克洛琳德站在门口,夕阳的光线勾勒出她挺拔而优美的侧影。她看着叶辰,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紫色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她沉默了一瞬,才用一如既往的平静语气问道:
“我们以后……还能像今天这样,切磋剑术吗?”
这个问题,看似平常,却隐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叶辰看着克洛琳德。这位枫丹的最高审判官,强大、冷静、自律,仿佛一座永不融化的冰山。但此刻,在这夕阳下,他却仿佛看到了冰层下的一丝微光。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淡、却真实的笑意,点了点头:
“好。”
一个字,简单,却是一个承诺。
克洛琳德看着叶辰脸上那转瞬即逝的笑容,心中某根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她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点了点头:“好,那我等你。”
叶辰不再多言,转身沿着走廊离去,背影挺拔,渐渐融入夕阳的光晕中。
克洛琳德站在门口,没有立刻回去,只是静静地望着叶辰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移动。夕阳将她白皙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暖色。她那颗习惯了审判、律法和战斗的、冷静如冰的心湖,似乎因为今日的剑舞、茶香和那个简短的笑容与约定,悄然泛起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叶辰……”她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