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做错了什么?
他回忆起来了,许是做梦了吧。
哦,他是个厨子。
昨夜案板上放着果子。
触感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或许还可能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食物的甜香。
他记忆里捧着吃过。
入口即化,脸蛋想要陷进去又会被轻轻推回来的抵抗感才棒。
高端的食材往往采用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我们的白大厨,从背后抓住果子。
展示大厨的独门绝活,需以特定的指法,用刚柔并济的力道。
他突然醒了。
后来他将果子翻个儿,直面自己。
当然这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勇气,如果被发现,他一定会被捶打成肉丸。
所以他要在被发现之前吃干净,然后将食材恢复原位。
食材在他掌下变形,顺从又带着自身的韧性。
美食出炉。
他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那口感……无法用言语形容。
在舌尖上融合、爆炸。
是了,就是这个味道,白大厨再次尝到眼泪几乎落下来。
他闭着眼,贪婪地品尝、入睡。
直至一个带着清香的大比兜给他打醒。
坏了,他忘了自己还嘬嘬嘬没撒嘴。
上午出发大陆森林的狩猎队伍中,白泽脸蛋有个五指印。
红红的,在晨光里格外醒目。
这是能看到的。
看不到的身上,还有时愿抽出来痕迹。
他耳尖通红,迎着各位戏谑的目光化成大狮子。
那是意外,他…他昨夜那是前世的习惯没改过来!
什么…谁说他是故意的?
他白泽是时愿的兽夫又不是受虐狂,至于为那一口吃的,被抽好半天?
笑话,他一点也不开心
不等时愿言语,她身体失重,腿弯被青璃稳当地抱起,被放到白泽毛茸茸的兽背上。
“坐稳了。”
时愿听劝地抓住了金狮的毛发。
她又四处观察了一下,没有洛染染的身影。
看来昨天兽夫打的有些严重,都在家养伤,今天的狩猎时不能来喽~
出发!
这还是她第一次去大陆森林,以前狩猎她在家躺着都错过了什么?
—路边的灌木丛里藏着的小蝴蝶,远处的树干上缠着发光的银藤,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花香。
一个叫卓玛的雌性看到狮子背上的人有些不可置信。
她催促身下的兽夫快跑两步,凑近了旁边的雌性:“塔娜,你看那是不是时愿?”
塔娜本悠闲的看着风景,一听时愿的名字,脸色蓦然阴沉下来。
“时愿?不可能,谁不知道她从不进森林……”
她讥笑着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的雌性,笑容僵了僵。
她刚要断言卓玛一定认错人了,猛然想起那日角斗大会上的事。
再一看雌性的脸,眼底的怒火顿时燃烧起来,她咬牙切齿道:
“没错,是时愿!她吃错什么药了,竟然跑到这里来碍眼,天天找染染麻烦,还将她兽夫打伤,不然今天染染就和我们一起来了。”
没等她们蛐蛐完坏话,前方的树丛突然被猛地撞开,一头体型巨大的赤眼鬃猪嘶吼着冲了出来!
它浑身覆盖着厚硬的黑褐色鬃,两根弯曲的獠牙上沾着新鲜的泥土与血丝。
赤红的双眼死死锁定了最靠前的卓玛和塔娜两家。
她们的对话戛然而止,脸色惨白。
身下的兽夫也被赤眼鬃猪的凶气震慑,一时间僵硬。
一道古老幽深的吟唱突然响起,容雪白色发丝随风飘动,吟唱声像波纹一样朝着狩猎送入。
赤眼鬃猪刚要再次扑击,动作就变得迟缓,庞大的身躯不住颤抖。
它疯狂地甩着头,却连抬起蹄子都变得异常艰难。
“就是现在!上!”
狩猎队伍立刻冲上去去,尖利的兽齿狠狠啃噬着鬃猪的要害。
庞大的猎物彻底瘫软在地,没了动静。
周围的兽人看到角落未动的时愿一家,脸上满是兴奋。
狼族兽人率先开口:“这次能这么快拿下这头凶兽,多亏了时愿家的兽夫,这猎物理当让你家先分!”
其他兽夫们纷纷附和:“没错!以往我们都去猎小鹿、羊、兔子、野鸡野鸭什么的。
“猎大兽肉不知要费多少力气,甚至可能受伤!”
“现在这个最好的部位该给你们!”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
“凭什么!”一道尖利的怒喝突然打断了众人的附和,塔娜从人群后挤出来。
“她家除了容雪唱了两句,从头到尾动都没动!我们各位兽夫拼命才拿下猎物,凭什么让她先分最好的部位?”
塔娜越说越气,想起洛染染,更是将怒火都撒到时愿身上:
“还有!要不是她恶毒打伤染染的兽夫,染染家也不会今天没来。她的兽夫是我们以前的主力,怎么没见染染占便宜啊?”
时愿趴在白泽狮子背上,笑得花枝乱颤:“还真是洛染染的好狗。”
洛染染善良说不出的话,都由这个雌性说出口了。
她合理怀疑这人就是洛染染的嘴替。
“既然塔娜觉得我们没出力,那这猎物我们就不沾光了,而且我们一家也不留在这儿添堵,走了。”
周围的兽人们顿时慌了神,有时愿的爱慕者怕她受伤,这样的小狐狸就应该被所有人护着。
有担心狩猎的兽夫们,时愿一家的实力有目共睹,如果没有他家,他们的狩猎会不会更困难?
总之都在挽留:“别啊!是塔娜胡说八道,念念你不能走!”
时愿没回头,只是拍了拍白泽的脖颈。
白泽会意,迈着稳健的步伐转身,青璃他们紧随其后,没有丝毫留恋。
他们本就是为了时愿来这个部落,哪来的什么感情,死活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也只对时愿有情。
人群后的卓玛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等一下!”
时愿闻声,让白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气喘吁吁的卓玛。
“时愿,对不起…刚才是我糊涂,跟着塔娜乱说你的坏话,刚刚不是你们,我们一家就可能受伤了。”
“这把刀是我最称手的武器,送给你,求你原谅我!”
时愿垂眸瞥了眼卓玛手里的石刀,又扫过她通红的眼眶。
“原谅?当我时愿是什么善人吗?”
她一鞭子将她手中的刀抽掉。
卓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鞭吓得浑身一颤,手腕火辣辣地疼。
时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收起你这假惺惺的道歉!比起她那种长舌,我更讨厌你这样表里不一的人呢。”
她朝着远处脸色苍白的塔娜开口:“看到没,你的好友当着众多兽人的面,给你卖了呢,叛徒哦。”
时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兽人耳中。
塔娜本就因时愿的离去而脸色难看,此刻被这话一戳,脸色更难看了。
手指紧攥,目光落在卓玛身上。
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人,可能要反目成仇了呢。
小狐狸看着这出好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笑容。
“走啦。”
里沐他们看着她眼底的小得意也跟着笑了,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使坏都让人觉得在撒娇。
身后的争吵声越来越远,时愿哼着小调在白泽背上晃来晃去。
没走多久便钻进一片隐蔽的山谷。
谷里草木繁盛,时愿正看得新奇,忽然瞥见不远处的坡地上,长着一片从没见过的植物。
有点眼熟。
脑海里忽然闪过前世的画面,那时洛染染拿着同样的东西。
得意洋洋地跟部落兽人解释,说这是能填饱肚子的好粮食,还教大家怎么挖、怎么吃。
原来,这叫啥来着?
土豆!对!就是这东西!
该怎么和这四个傻蛋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