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腾的热气里,桃子的气息绞成无形的网,将他困在这方寸之地,连呼吸都变得滚烫而艰难。
时愿摇摇他的手臂:“怎么不脱衣服。”
【老公说帮忙的呀?】
顾沉这次没有和她争辩,只是告诉她:“我是一个男人,女孩子是不可以和男人一起洗澡的。”
话音未落,腰间突然缠上绵软的力道。
时愿踮脚扑进他怀里,发丝扫过他的喉结,桃香混着温热的呼吸扑面而来。
她整个人像只小熊般挂在他身上。
“为什么不可以?”
【可是,书上说,两人洗澡才最舒服。】
顾沉的后背抵上冰凉的瓷砖,心脏乱跳。
他咬牙切齿地想,明天一定要把那本误人子弟的作者揪出来,判十年!
到底什么书,能给人荼毒成这样!
顾沉忽略压过来的软绵,尽量平稳气息:“因为...男女有别。”
顾沉渐渐发现时愿的不对,她…好像有点不正常。
她对真正的男女知识,并不知晓,反而有种自己的理论体系。坦荡的说出口这些事情,像在陈述某种理所当然的“常识”。
“谁教你的?”他声音沙哑得厉害,手指不自觉将怀中的柔软往外推。
但因为玉体一丝不挂,他找不到着力点。
时愿感受到他的轻轻挣扎,又抱紧几分:“是...是《恋爱必修课》里写的呀!老师说坦诚相见能增进感情,还配了好多插图呢。”
她越说越理直气壮,脸颊不自觉蹭蹭他的胸膛。
还煞有介事地原文背诵道:“共浴是建立亲密关系的重要仪式...”
“那本书是胡说。”顾沉深吸一口气,扯下浴巾裹住她肩头,将少女整个罩住。
“现在,听话自己洗。”他睁开眼,注视着她的眼睛,“有些事,是只属于相爱的人才能做的。”
顾沉喉结滚动,猛地扣住她解自己衣领的手。
水流浇在两人身上,两人的影子在瓷砖墙上扭曲晃动。
“小姑娘。”他的声音颤抖着,“你还年轻,不该...把心思放在我这种人身上。你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等你长大,等你见过更大的世界,遇到更契合的人,就会明白我们之间...只会是个错误。”
时愿突然踮脚咬住他的下唇。
“我不要和你相爱了…可是我生病了,经常会难受,你帮帮我好不好。”
唇瓣迎上,没轻没重,不得章法地细碎吻他的脖颈。
呼吸细弱,拂过他滚动的喉结。
咸涩的泪滴砸在两人交叠的胸口,顾沉僵在原地,耳畔是她凌乱的抽噎,身上缠绕着她沾着水汽的长发。
花洒的水将他也彻底浇湿,水珠顺着头发一直流。
他听着小姑娘在耳边的呜咽,最终却只能颤抖着偏过头。
“最后一次,怎么帮?”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陌生又熟悉,任由水流冲刷干净。
时愿听到他软下来的声音含着温柔,受到鼓励一样,拽着他的手借力,蛊惑他。
顾沉思绪混乱…
直到旅游景点老板宣布关闭营业,才让顾沉这个游客驱逐离开。
顾沉将小姑娘抱回床铺,目光凝望着床上熟睡的时愿。
她的小脸泛着绯色,呼吸轻浅而均匀,唇角无意识地微微上扬,像朵浸在晨露里的桃花,乖巧可爱。
顾沉转身走向浴室,水流冲刷着指缝,可无论多少次揉搓,那股淡淡的桃子香依旧萦绕在指尖。
固执地附着在皮肤上,渗入每一寸肌理。
镜中倒影里,他的眼神幽深执拗。
他五十,她四十可以,他六十她五十也没问题,可他三十了,她才十九岁。
她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他不可以趁着少女青春还未开始,就龌龊的欺骗她。
那些成年男性再说爱,也是站在高位上,站在阅历与经验上,去对待小女孩,那是不平等的。
顾沉将那个鲜活的小姑娘打入闺女的范畴,逐渐拐不回来了。
时愿勾唇睡的香甜,恋爱必修课说的没错,如果对方拒绝同洗的请求,立刻去寻找一个他难以办到的理由当作借口,等最后再提出来自己的过分要求,二者对比下,往往会加大成功几率。
晨光斜斜透过纱帘。
时愿蜷缩着翻了个身,身体的舒适感让她缓过神。
她的枕边还留着一张信,素白的纸边缘微微卷起,仿佛被反复摩挲过的痕迹。
指尖触到纸面时,墨香混着若有似无的冷香气息扑面而来,那是顾沉身上独有的味道。
展开信纸,顾沉的字迹工整得近乎刻板:“时愿,可有些话,当面说实在难以启齿。
我年近而立,早已过了冲动的年纪。你如盛夏初绽的花,而我身上背负着太多枷锁,婚姻、责任,还有与你相差甚远的年岁。
昨夜种种,是我一时失控,却不该成为你人生的羁绊,我给你道歉,是我的错。
你缺失双亲庇护,或许正因如此,才有这些莽撞的行为。我会心疼你无人教导情爱的模样,往后若有困惑,我愿以长辈身份...”这句话被反复涂改,最后潦草补上,护你平安。”
时愿将信随手丢掉,谁家长辈对她心跳的那样快。
她光着脚走到客厅,整面落地窗将城市天际线收进眼底,却不见半张全家福。
开放式厨房的茶水间锃亮如新,刀具按尺寸整齐排列在磁条上,就连水槽旁的绿植都规矩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生长。
柜上玻璃缸内压着支还未抽熄灭的香烟,烟灰缸里七八个烟头堆叠,像是主人彻夜未眠的证据。
整个家里没有一点女主人的痕迹。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置顶对话框跳出新消息。
老公的两个字在屏幕上跳动。
顾沉:【给你做了饭,在锅里,年轻人不应该不吃早饭。十点,我去会议室开会,只有几个领导,没有别人。】
时愿:【好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