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妈拽着娄晓娥的手直跺脚。
阎埠贵凑近劝说:“信二大爷的,别租给梅家!我给你找新租客,价钱绝对翻倍!”
“外头五块钱只能租个单间,哪能找到你家这样的好房?梅家分明在坑你,真当邻居会压这么低的价?”
他越说越起劲——这便宜绝不能给梅家捡了!
许大茂的房子放出去, 块都有人抢着要。
梅家只给五块?简直白送!
“是我主动降的价。”
娄晓娥抿了抿嘴,“十年长租,总要优惠些。”
她担心高价会吓跑长期租客。
“十年也有人租!明天我就给你张罗,保准找到更好的!”
阎埠贵拍胸脯保证。
二大妈帮腔道:“让老阎牵线,七八块都有人抢破头!”
“多谢二老好意,但已经答应梅姐了。”
娄晓娥摇头,“明晚签合同,还请二大爷当个见证。”
阎埠贵急得直搓手:“糊涂啊!许大茂知道了非得跳脚!”
“他蹲大牢的人还敢指手画脚?”
提起丈夫,娄晓娥眼底冒火。
二大妈掰着手指算账:“每月少三块,十年就是三百多啊!”
“可别人未必掏得起这笔钱。”
娄晓娥转身往屋里走,“这事就这么定了。”
“倔丫头!”
阎埠贵望着她背影叹气,“到手的钱都不要……”
次日傍晚,梅母停好自行车,带着梅文华兄妹走向娄晓娥家。
刚近门口,就听见阎埠贵的声音穿透门板:
“八块的租客我都找好了!你再想想?”
“答应的事绝不反悔。”
娄晓娥的回应斩钉截铁。
梅兰眼睛一亮:“妈,阎老抠使坏呢!我揍他去?”
“闭嘴!”
梅母瞪了女儿一眼,“待会儿管好你的嘴!”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二大爷都敢打!
不过阎埠贵这人平时也不干好事,教训他一下倒也不算过分。
晓娥在家吗?我们来看房子了!梅妈妈站在门口高声问道。
在的梅姐,快请进!娄晓娥拉开门迎了出来,你们随便看,我的东西基本都搬走了,剩下的家具你们都可以用。”
梅妈妈点点头,领着梅文华和梅兰走进屋子。
地面明显刚打扫过,显得很整洁。
大件家具都原样摆放着,桌椅也擦得锃亮。
易忠海和阎埠贵两位大爷正坐在桌边嗑瓜子,见他们进来也没吭声。
一大爷、二大爷晚上好。”梅妈妈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华儿、兰儿,快叫人。”
两个孩子敷衍地问候了一声,就迫不及待地打量起房子来。
梅妈妈装作没看见他们的态度,转头对娄晓娥说:晓娥,要不咱们把屋里的东西列个清单?
早就准备好了。”娄晓娥递过一张清单,梅姐您核对一下。”
梅妈妈仔细对照后点头:清单上的物件都在。”
还有些小物件我没列上去,像碗筷铁锅这些,你们尽管用,用坏了也没关系。”
其实这些你可以带走的......
太麻烦了,就留给你们吧。”娄晓娥摆摆手,要是没问题咱们就签合同?
梅妈妈转头问孩子们:你们觉得呢?
没问题!妹妹天真地回答。
梅文华想了想:有些易损件怎么算?比如电灯坏了谁负责修?
日常损耗你们自己处理就行,退租时可以带走。”娄晓娥爽快地说,其他东西用坏了也不用赔,实在不能用的直接扔掉就好。”
梅文华没想到她这么大方,看来她是真不在乎这些旧物件了。
出租房子主要是不想让屋子空着,顺便收点租金罢了。
今天请一大爷、二大爷做个见证,我把房子租给梅姐家了。”娄晓娥对两位大爷说道。
“既然你们已经谈妥了,我还是要多叮嘱几句。
大家都是同院的邻居,娄晓娥愿意把房子租给梅家,这份心意值得赞赏。
梅家租下房子后,请务必爱惜房屋设施。”
“一大爷您放心,我们要住十年的,一定像对待自家房子一样维护!”
梅妈妈拍着胸脯保证。
“咳咳!租金这么优惠,要是再不好好维护,可就辜负娄晓娥的一片好意了!”
二大爷阎埠贵清了清嗓子,“晓娥一口气租给你们十年,还优先考虑院里人,就是希望租金能一次性付清。
钱都准备好了吧?”
“二大爷放心,我们家已经备好租金,签完合同就能交给晓娥。”
梅妈妈从容回答。
娄晓娥却有些 ,她原本没打算一次性收十年租金。
但梅家主动提出,她自然更高兴。
梅文华观察着娄晓娥的神情,明白这额外条件是阎埠贵自作主张提出的。
这老家伙显然在刁难他们,不过无所谓——昨晚他就备好了十年租金。
钱的来源也不必担心,他在四九城抓捕敌特立功领奖的事,不少人都知道。
“既然没问题,那就签合同吧!”
一大爷易忠海敲了敲桌上的合同。
娄晓娥提笔签名按手印,随后将笔递给梅妈妈。
梅妈妈仔细审阅合同后才签字画押。
易忠海见双方签完,也在见证人处落款,接着把合同推向阎埠贵。
“老易,你签过就行了,我就不必了吧?”
阎埠贵推脱道。
“胡说什么!我们俩共同见证,缺一个怎么行?赶紧签!”
易忠海不耐烦地催促。
他察觉阎埠贵今天处处针对梅家,暗自决定近期要疏远这老家伙,免得惹祸上身——现在的梅家可不好招惹。
“二大爷,请您务必签字。
您德高望重,这合同还得仰仗您把关呢!”
娄晓娥双手奉上钢笔。
阎埠贵勉强接过笔签名,嘴里嘟囔着:“罢了,既然我是院里的二大爷,就替你们作这个见证。
签完可不许反悔!”
“谢谢二大爷,我们绝不反悔!”
娄晓娥取出钥匙交给梅妈妈,“梅姐,房子就托付给您家了。”
“给,这是十年租金,您点点。”
梅妈妈递上六十张大团结。
娄晓娥当众清点完毕:“数目没错,我收下了。”
见娄晓娥收下钱款,梅妈妈坦然接过钥匙。
此刻起,这房子便归梅家使用。
“华儿,把合同收好。”
“明白。”
梅文华取走一份合同,另一份留给娄晓娥。
“小文华,晓娥,合同务必妥善保管,未来十年都要靠它呢,千万别弄丢!”
易忠海郑重提醒道。
娄晓娥向一大爷道谢:“一大爷,真是麻烦您了!”
她将桌上最后一份合同仔细收好。
合同折好后与钱款一同用手绢包妥。
梅文华则随手将合同塞进口袋,实则收入空间——那里最安全,旁人绝无可能取走。
“客气啥,事儿办完我先回了。”
一大爷背着手踱出娄家。
阎埠贵眼疾手快抓了满把瓜子,悻悻离去——没蹭上晚饭,总得捞点零嘴。
“梅姐,时候不早,我也该回了。”
娄晓娥起身告辞。
梅妈妈挽留:“要不吃了晚饭再走?”
“下回吧,今儿揣着钱呢,走夜路不踏实。”
送走娄晓娥,梅妈妈领着孩子们复查完房间才锁门返家。
灶台前梅妈妈掌勺,兄妹俩帮着打下手。
饭后收音机响着,三人商议如何布置娄家房子。
梅文华坚持要搬去娄家睡,现住的屋子让给妹妹。
缝纫机也挪过去,方便梅妈妈夜间缝补。
妹妹则留在原处写作业。
“华儿,独个儿住那边真不怵?”
梅妈妈仍不放心。
“您瞧好吧,我现在能耐着呢!”
梅文华捶着胸脯保证。
妹妹帮腔:“哥能打十个!我都能揍五个,怕啥?”
“成,后天休息就帮你搬家。”
梅妈妈松口。
“明天我再拾掇拾掇,虽说挺干净,自个儿收拾更稳妥。”
梅文华盘算着要彻底检查——他担心娄晓娥在屋里藏了要紧物件。
目光扫过母女俩的银镯子,梅文华正色道:“妈,小妹,镯子先交我收着。
今儿花了大钱,戴这些招眼。”
“戴着咋了?谁敢动我!”
妹妹不服气。
梅妈妈利索地褪下镯子:“华儿说得对,往后这些金贵物件都得收起来。”
说着把女儿的镯子也摘了下来。
“厂里最近不太平,厂长好些日子没露脸了。”
梅妈妈压低声音。
妹妹眼睛发亮:“明儿我陪您上班,把坏蛋都逮了!”
“好好念你的书!”
梅妈妈揉乱女儿的发辫。
梅文华将银镯收进空间,转去厨房囤起大半鲜肉,只留些菜蔬。
风头渐紧,往后行事得更谨慎。
好在梅 贫农出身人尽皆知,倒也不必过分忧心。
这段时间家里开销大了些,但每笔钱的来路都能解释清楚,倒也没什么大问题。
如今家里添置了不少好东西——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还有手表……
仔细算算,这条件已经比大多数人家都好了!
说不准真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梅文华收拾完屋子,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安心陪妹妹听收音机。
梅妈妈今天没接到缝补的活儿,也坐在一旁听着。
到了晚上十点,她催着兄妹俩洗漱睡觉。
第二天一早,等梅妈妈和妹妹出门后,梅文华拎着扫帚去了娄晓娥家,把房间彻底检查了一遍。
屋里打扫得很干净,连死角都没落下。
梅文华翻找一圈,没发现藏东西的痕迹。
但他还是不放心,用扫帚柄轻轻敲打地面,尤其是窗下、床底这些容易藏东西的地方。
这一敲还真有发现——床头下方的地板传来空响。
他掏出手电筒一照,床底下果然有个二十多厘米见方的暗格痕迹。
梅文华来了兴致,一手打光,一手用扫帚使劲敲。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