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流水,不知不觉间,大一的上学期马上就要结束了,姬子玉只觉得大学的生活和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上一世,他只上了大专,学的是铁路运输管理,说的很高大上,可干的不过就是调度的活儿。那些所谓的专业知识,根本不需要两年的时间,甚至只需要在技术学校,跟着师傅学个两三个月基本就能完成。那些什么铁路设计、运输筹划、信号管理、内燃机工作原理等等,只需要学个皮毛,哪怕不学也无所谓,因为教材都是十年前的!
这个大专存在的真正目的,不过就是把一部分的人区分出来,放在社会的合适生态位上,保持整个社会结构的稳定。所以他的大专生活,饮食上略显贫瘠,业余生活则多姿多彩,学习上自然就是六十分万岁。只要不挂科,什么通宵打牌、翻墙看球、熬夜喝酒也都是常态。他也是不想咸鱼下去,才在第二年自考了汉语言文学的第二专业。至于为啥不在本专业上发展,那是因为这个行业的最高学府也就是他所在的学校了!
这一世,他考上了华清大学,但实际上的感觉就是在上高四。每天不是上课,就是看书做题,业余时间又要参加各项校内活动,忙得几乎脚不沾地!可以预见的未来,他还要继续上高五、高六、高七,要是再读个研的话,就要把高中生活搞上十年。但这也仅是他在精神上吐个槽,实际上他还是比较满意这样的生活状态——每一分钟都没有浪费。
以前他也听说过高考是人生的第二次投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争夺的就是不同的稀缺资源。上一世,他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情商、智商也都在线,可为啥不能站在行业金字塔的顶端?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知识结构不足以支撑起那种高度。他也隐隐知道知识体系、思维模式最终会带来不同的人生,但没有亲身体验,大部分只能来源于臆测。不过这次,他有机会在顶级的学府里,听着国内顶级大牛们的课程,和顶级聪明的同龄人同学习、同思考、同成长,环境带来的加成,让他和大多数的同龄人,已经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这是以后哪怕没有了先知优势,也能保证他成为精英的真正基石。
九月份,子玉就在华清校园里买了房子,可只作为临时的居所和给电子设备充电的地方,也在那里和小倩及家里人联系。剩下的绝大部分时间,他都会和同学们一起去各个教室学习,一起回自己寝室休息,六个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
他没有掩饰自家经济上的富裕,自然也不会去装逼打脸别人,在淳朴的93年,在顶级聪明人聚集的华清,只有真实才会赢得朋友的信任!在他的影响下,其他五人也没有掩饰各自的大致家世:老大王承斌父亲在中组干部一局,母亲在教育部;老二谢靳东是地道的皖省农民,在家也排老二;老三杨剑戎将门出身,爷爷和父亲还都在部队上,瞅着级别不低;老四傅燕国小康家庭,经济上有些抠门,但对朋友却很热心;老五赵卿笏父母都在国企,父亲是财务科长,母亲在邮电局。
六个人不太计较财产,也没有影响拔刀的红颜出现,感情也就历久弥新。知道王承斌和杨剑戎会开车后,姬子玉把切诺基贡献出来。每到周日,他们就会挤在一辆车里,去闹市或周边玩耍。有时候也会去中组部食堂蹭个饭,去通州基地看看工程,去杨爸所在部队练练手、摸摸枪。有华清的背景,他们都算是一时俊杰,朝气蓬勃,未来前程广阔,各家自然也都看好他们的友谊。
“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大家寒假怎么安排?我在四九城呆了快二十年,今年说啥也要出门转转。”又一次蹭饭的途中,老大王承斌问众人。
“学生处说12号放假,那不还有二十多天呢!”赵卿笏反问。
“所以才要提前筹划啊!”被票选出来坐在后备箱里的傅燕国插嘴道:“我得想办法让俺爹多给点活动经费。”
“爷爷交给我个任务,让我去奉天拜访一下以前的老战友!”开车的杨剑戎目不斜视的回答。
“听说冰城的冰灯不错,要不咱去奉天溜达一圈,再去冰城溜达溜达?”谢靳东的东北话也有了三分神髓,他家在蚌市,主城区坐落于淮河南岸,行政区划涵盖淮河两岸区域。作为南北地理分界线的节点,地理呈现出典型的过渡性特征,这让他对真正的南方和北方都很向往。
“你的小金库攒了多少钱了?够嚯嚯的嘛!”傅燕国问。
“咱们每月有60多的补助,我都攒着呢!期中咱就是一等奖学金,现在还有500多呢。咋样,比你这个伸手的货有钱吧!”
“切,也就是哥们外语不行,要不一等奖学金也有我一份!”傅燕国低声咕哝。
“到东北了,我安排!哪用得着你们花钱?瞧不起谁呢。”副驾上的姬子玉转头质问。
“到了冰城就进了我的地盘,咋也得我当回地主啊。”赵卿笏不服气的道:“老六,这点面子你不能不给吧!”
“你一个齐市的,离冰城比春城还远呢!装啥地主。”姬子玉不屑的道:“你还别不服,那地方我肯定比你熟。顶多我找地方,你付钱,给你请顿饭的机会嗷!”
“你个装x犯!”赵卿笏也知道自家的经济实力不允许,老六是给自己台阶下,可作为好面儿的龙江人,嘴上必须不能服软。
“老大,冰城冷啊!你这身板能行不?”杨剑戎问。
“没事!这段时间一直和你们晨跑,我妈又找了同仁堂的老大夫做的膏方,子玉还给搞了不少好人参,去东北顶多多穿点,应该扛得住。”
“好!那咱考完试就出发。”姬子玉想想又道:“我让通州办事处再派一台车过来。”
“我爸给安排了台军牌吉普,咱们两台车应该够用!”
“那感情好!军牌走哪都安全。”王承斌点头。
“这个月好像没啥教授开大课!”赵卿笏很突兀地转了话头。
“年底了,都去给领导们做高参,没时间来上课喽。”王承斌叹口气,“今年的工作总结,明年的工作计划都要弄,我爸他们都加班好多天了!”
“老六,你们金融系今年才开,应该有专家来作报告啊!”傅燕国对股市很着迷,没事就去蹭课,“教授们说去年股市是猴市,今年是熊市,也不知道明年会不会是牛市!”
“我只听过牛市、熊市,咋还出来个猴市?”赵卿笏和谢靳东都不太喜欢金融,对股市了解也不多。
“去年股市折腾的太厉害,沪、深两市又没有联网,所以两市的综合指数上蹿下跳,像个猴子,就被戏称为猴市。不过今年2月16日沪深股市正式联网,以后这种情况就没有了。”姬子玉解释了一嘴。
“国内的股市没意思,体量太小,管理又不规范,净出幺蛾子。”傅燕国撇撇嘴,7月份他把攒的小金库,偷着整了点股票,结果今年一路下滑。割肉离场时,正赶上保延大战,容易兴奋的他便又冲了进去,结果被割了韭菜。证监会各打五十大板后,保安实业成为延中的第一大股东。在这次大战中,宝安赚了数亿元人民币;延中股份税后利润从1992年的309万元,提升至1994年的超过2700万元,经营质量大幅改观。真正受伤的,就只有老傅这些跟风炒作高位接盘的散户。
“亏了多少啊?老四。”王承斌有些幸灾乐祸。他是京城人,家境殷实,对金钱不太在意。这和六人里唯一对金钱有执念的傅燕国,观念上就有所不同,
“没多少!再说我不离场就不算亏。”
“草!嘴巴子都快被扇肿了,还犟。”赵卿笏撇嘴吐槽。
“你要是真爱捣鼓这玩意,我给你找个师傅吧。”姬子玉想起了沪市的杨怀定,今年春节后又一次成功逃顶后,再次续写了股市传奇。上个月,经常穿梭在沪市、山城两地的他,被奉天的金融学院聘请做金融学教授,他在电话里和子玉探讨过,准备应聘。如果时间凑巧的话,真可以在奉天或山城见一面。
“谁啊?你和那个教授有交情?干脆收我当他的研究生吧。”傅燕国笑嘻嘻的问。
“嘿,你长得丑,可想的真美!”王承斌挖苦道:“给你个杆子就爬,你不应该属虎,应该属猴啊!”
“咱不寻思老六路子野,省的我考研了嘛!”
“别做梦了!”姬子玉没有计较,继续道:“是我的一个大哥,在沪市号称杨百万,算是国内散户第一人了!现在给山城市政府做顾问。”
“你们山城市挺有野心啊!”杨剑戎插嘴,他话不多,但看问题的视角比较独特。
“山城药厂多,所以想培养几个上市企业。”
“那要是能买到原始股不就发财了!”傅燕国的眼睛又开始闪光。
“你还剩多少钱,我帮你买!”姬子玉又看着几人道:“你们要是有压岁钱,倒是可以投一点,年底前买到手,上市时翻一番没问题。”